第53章 諾亞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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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貨輪的鋼鐵龍骨在爆炸中扭曲呻吟,周茵茵被氣浪掀飛時本能地蜷縮身體。少女後背著地滑出五米,戰術筆在混凝土碼頭刮出火星,耳後胎記因劇烈撞擊滲出細密血珠。透過濃煙,她看見母親輪椅的殘骸卡在船舷裂縫中,周夏夏正用機械臂勾住垂落的救生索。
    "媽咪!"茵茵嘶吼著躍起,戰術筆射出的鋼索纏住貨輪欄杆。克隆體的殘肢如雨墜落,砸在積水中泛起熒綠色泡沫。少女攀上甲板時,整艘船突然向右側傾斜三十度,冷藏艙的液氮管道發出死亡般的嘶鳴。
    周寅坤的屍體不見了。
    這個認知讓茵茵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踩著克隆體的頭顱躍進主控室,染血的婚戒碎片在操作台上拚出半枚指紋。少女的戰術筆突然高頻震動,鎏金紋路映出地板暗格——那裏靜靜躺著一枚染血的0972警徽。
    "砰!"
    船尾傳來槍聲,茵茵旋身躲過子彈。七個戴著防毒麵具的殺手從濃煙中走出,動作整齊得令人毛骨悚然。少女瞳孔驟縮——這些人的射擊姿勢,與警校教材裏父親年輕時的照片完全一致。
    "周寅坤最得意的學生..."為首的殺手扯下麵具,露出警務處陳sir的臉,"現在來給老師補課。"
    茵茵的戰術筆脫手飛出,在空中分解成七枚刀片。刀鋒刺入克隆體膝窩的瞬間,她看見陳sir頸後的芯片槽——正是太平山實驗室見過的型號。少女突然旋身飛踢,戰術靴底彈出的陶瓷刀片精準刺入對方咽喉:"你們不配用他的臉!"
    貨輪底部突然傳來沉悶的爆炸,周夏夏的輪椅殘骸如斷線風箏墜向海麵。女人在墜落中扯開機械臂外殼,露出裏麵閃著藍光的反克隆病毒冷凍管:"茵茵!接住!"
    冷凍管劃破濃煙的軌跡,與二十年前周寅坤拋來的婚戒弧線重合。茵茵躍出船舷的刹那,整艘貨輪轟然斷成兩截。少女抓住冷凍管的同時,看見母親被氣浪掀飛的身影——周夏夏在空中展開輪椅滑翔翼的動作,竟與父親當年在九龍城寨突圍時如出一轍。
    "去冷庫..."周夏夏的防護麵罩布滿裂紋,機械手指向油麻地3號碼頭,"密碼是你父親的心跳頻率..."
    海水突然沸騰,上百個克隆容器浮出水麵。茵茵的戰術筆刺入冷凍管接口,湛藍色病毒霧氣瞬間籠罩碼頭。克隆體們突然集體跪倒,耳後芯片在霧氣中熔化成赤紅鐵水。少女踩過抽搐的軀體,耳後胎記泛起與病毒同頻的幽光。
    冷庫鐵門開啟時,霜霧中浮現周寅坤的身影。男人倚在基因鎖控製台前,心口碗大的窟窿裏嵌著半顆機械心髒,跳動的節奏與冷庫警報同步。茵茵的戰術筆突然脫手墜地——那心跳頻率正是她滿月時父親哼唱的搖籃曲節拍。
    "密碼...是那首歌..."周寅坤染血的手指在控製台畫出五線譜,"對不起...讓你看見...這樣的爸爸..."
    茵茵撲跪在地,戰術筆挑開父親破碎的襯衫。男人後頸的月牙胎記正在滲血,與冷庫頂部的應急燈紅光共振。少女突然明白什麽,扯斷頸間項鏈將婚戒按進控製槽。冷凍庫的液氮噴湧而出,將周寅坤的軀體凝成冰雕。
    "不要!!!"周夏夏的輪椅撞破鐵門,機械臂抓向逐漸冰封的丈夫。女人撕裂的婚紗下露出二十年前的婚禮錄像帶,此刻正在腰間播放——畫麵裏周寅坤偷偷調整戒指的動作,與現在冷凍庫的操作完全重合。
    茵茵突然拽住母親,戰術筆射出的鋼索纏住通風管道。在液氮吞沒控製台的最後一秒,她看見父親用口型說的三個字:"活下去。"
    碼頭外響起刺耳的防疫警報,非典隔離部隊的探照燈刺破濃霧。茵茵背著昏迷的母親衝出冷庫,戰術筆尖的病毒殘留液在路麵拖出幽藍軌跡。少女回頭望去,周寅坤的冰雕在月光下折射出萬千光影,每道光線裏都是父親教她的生存技巧。
    "周小姐!"防疫指揮官掀開麵罩,露出與克隆體陳sir相同的臉,"請配合我們進行隔離..."
    茵茵的戰術筆突然抵住對方咽喉,鎏金紋路映出指揮官後頸的芯片冷光:"你們不配穿這身製服。"少女旋身踢翻三名防疫人員,奪過衝鋒槍掃射路邊的基因檢測車。炸開的車廂裏,數百管克隆樣本在火光中灰飛煙滅。
    周夏夏在顛簸中蘇醒,機械手指突然插入路邊電話亭。女人篡改防疫係統的動作行雲流水,二十年前替周寅坤偽造身份的記憶在眼中閃回:"去維港...你父親在那裏...留了船..."
    茵茵撞破碼頭圍欄時,終於看見那艘鏽跡斑斑的漁船。船頭的青蛟紋身被刮去大半,露出底下0972的警徽刻痕。少女的戰術筆劃過船舵,鎏金紋路與加密係統完美契合——這是周寅坤用二十年臥底生涯打造的諾亞方舟。
    貨輪沉沒處突然升起巨大漩渦,周夏夏的輪椅雷達顯示有生命信號上浮。女人突然扯開機械臂,將最後能源注入聲呐係統:"阿坤的心跳...還在..."
    茵茵的胎記突然灼痛,戰術筆自動導航衝向漩渦中心。在少女躍入海水的瞬間,她看見父親的心跳波形與自己的脈搏共振——那是跨越生死的力量,是周家血脈最後的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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