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玻璃上，周夏夏攥著書包帶的手指關節發白。三樓書房虛掩的門縫裏，周寅坤的身影被暖光拉得扭曲——他正俯身擦拭一柄銀色柯爾特，槍管抵著地上男人的太陽穴。
    "坤、坤哥，我真沒動那批貨......"男人涕淚橫流，額角青筋暴起。
    周寅坤輕笑一聲，鏡片後狹長的眸子眯起，左手慢條斯理地轉動槍膛，"撒謊。"扳機扣動的瞬間，周夏夏撞倒走廊花瓶。
    碎瓷飛濺聲中，她看見周寅坤轉過身。濕發粘在他淩厲的眉骨，血珠順著下頜滴在雪白襯衫領口，像雪地裏綻開的紅梅。"小夏夏，"他隨手把槍扔給身後保鏢，皮鞋碾過血泊時發出黏膩聲響，"看到不該看的了？"
    周夏夏踉蹌後退，後背撞上冰冷牆壁。他指尖還沾著血，捏住她下巴的力度卻溫柔得駭人，"乖，今晚開始，搬來和我住。"
    象牙白梳妝鏡映出周夏夏蜷縮在床角的模樣，蕾絲睡裙下鎖骨嶙峋。門外傳來雪鬆混著硝煙的氣息，周寅坤倚著門框扯鬆領帶，金絲眼鏡鏈垂在猩紅咬痕未消的喉結旁。
    "三天沒吃飯？"他踢開滿地陶瓷碎片，掐著她後頸按向自己胸膛。周夏夏顫抖的睫毛掃過他鎖骨，聽見胸腔裏悶笑震動："想絕食尋死？"指尖突然發力扯開她衣領，暴露出頸間青紫指痕，"你死了，我就把你爸爸的骨灰撒進湄公河喂魚。"
    窗外驚雷劈亮他半邊臉，鏡片反光遮住眼底翻湧的暗色。阿耀捧著藥箱靜立門外，看見少女像斷翅蝴蝶般癱軟在男人臂彎裏。
    翡翠耳墜刮得周夏夏耳垂生疼，周寅坤的手指正摩挲她後腰裸露的肌膚。泰國毒梟的接風宴上，水晶吊燈將滿廳槍支照得流光溢彩。
    "喝。"他捏著烈酒杯抵在她唇間，威士忌順著下巴浸濕旗袍盤扣。滿座哄笑中，周夏夏突然抓住他手腕仰頭飲盡，喉間灼燒感逼出眼角淚光。周寅坤瞳孔微縮，拇指重重擦過她濕潤的唇瓣。
    返程車上，他忽然扯開她盤發，烏發散落滿肩。"剛才抖得厲害。"冰涼指尖探入她汗濕的掌心，周夏夏觸電般蜷縮，卻被他扣住五指按在真皮座椅上，"裝鎮定？"窗外霓虹掠過他譏誚的嘴角，"你連撒謊時睫毛顫幾下我都數得清。"
    紅酒潑在周夏夏胸前時，周寅坤正把玩著打火機。緬甸軍火商的女兒嬌笑著貼近："坤哥怎麽帶個學生妹來談生意？"
    玻璃杯碎裂聲讓全場死寂。周寅坤碾熄煙頭起身，碎酒瓶尖刃抵住女人咽喉，"我這人護短。"血珠滲出皮膚的瞬間，他轉頭對周夏夏勾起唇角："過來。"
    她僵立不動，被他拽著手腕跌進懷裏。血腥味混著他身上的龍涎香鑽入鼻腔，耳邊響起輕語："怕了？"掌心突然被塞入尚帶餘溫的槍柄，"下次有人碰你，就照這兒打。"他握著她的手將槍口對準自己心口，眼底癲狂與溫柔交織成漩渦。
    周夏夏在浴室發現帶血的繃帶。周寅坤赤著上身靠在露台躺椅上，腹肌纏繞的紗布滲出血色，指間雪茄明滅映亮下顎新添的刀傷。
    "看夠了？"他忽然睜眼，擒住她手腕按在傷口處。溫熱血跡滲透紗布，周夏夏掙紮時聽見他悶哼，月光下蒼白的臉色竟顯出幾分脆弱。
    "上藥。"他扔來藥箱，仰頭灌下威士忌。酒精澆過傷口時肌肉猛然繃緊，周夏夏棉簽顫抖著觸碰猙獰彈孔，忽然被攥住手腕拉至麵前。他呼吸灼燙，帶著血腥氣的吻落在她眼瞼："這種表情......"拇指撫過她咬破的唇，"比哭好看。"
    阿耀的腳步聲在門外停滯，周寅坤眼底欲色瞬間冷凝成殺意："說。"
    "老宅那邊，三爺動了您西岸的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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