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公河的霧氣裹著柴油味黏在皮膚上，周夏夏的腕表鐐銬隨著貨輪引擎的震動發出嗡鳴。喬莎昂的機械蠍尾劃過集裝箱外殼，在鏽蝕的鐵皮上刻出「zx03」的熒光編碼。
    "真準時呢。"喬莎昂的藍瞳在探照燈下泛起蛇類般的冷光，機械手指捏著個雕花骨灰盒，"你妹妹燒得可幹淨了，連機械骨骼都熔成了紀念幣。"她晃了晃盒子，裏麵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
    周寅坤的槍管抵著夏夏後腰，力道大得像是要捅穿脊椎。他頸側的青筋隨著骨灰盒的晃動起伏，嘴角卻扯出戲謔的笑："用個破罐子就想換我的小玩具？"指尖突然插進夏夏鎖骨下的芯片槽，扯出半截閃著藍光的晶體，"不如再加點籌碼？"
    劇痛讓夏夏踉蹌著撞上貨艙欄杆。她瞥見阿耀的機械眼在陰影中高頻閃爍，槍口看似對準喬莎昂，實則封死了周寅坤的退路。河麵突然炸開數道水柱，改裝過的緬甸巡邏艇浮出水麵，艇身附著的水下機械蠍群正在蠢蠢欲動。
    "那就玩大點。"喬莎昂的蠍尾刺穿甲板，拽出個浸泡在營養液裏的少女——與周寅坤錢包夾層裏的妹妹照片一模一樣。少女的機械眼突然睜開，用紅蠍的電子音嘶吼："哥哥，這次換你被燒了！"
    周寅坤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伯萊塔卻穩穩指向夏夏的太陽穴："不如我們賭賭..."他舔掉她耳垂滲出的血珠，"是你的火化爐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阿耀的機械右臂突然爆出電弧。夏夏在強光中看清他後頸的刺青蛇頭轉向了自己——那是緬甸軍方的刺殺信號。她假意掙紮，用鐐銬的棱角割破周寅坤的手腕，沾著藍血的指尖在欄杆上畫出基因螺旋的圖案。
    整艘貨輪突然震動，暗艙裏衝出三十個與阿耀形似的克隆體。喬莎昂的笑聲混著警報聲刺入耳膜："你以為隻有你會克隆？"她扯開少女的胸腔，機械心髒上刻著周寅坤的生日數字，"這份禮物，可比你當年送我的鑽戒..."
    槍聲打斷了她的炫耀。周寅坤打空的彈匣砸在夏夏腳邊，彈起的瞬間被她用鞋跟踢向阿耀。金屬撞擊機械眼的脆響中，克隆體們的槍口突然調轉方向。
    "遊戲結束。"周寅坤掐著夏夏的脖子按在船舷，另一隻手扯開自己滲血的襯衫。心髒位置的皮膚正在龜裂，露出裏麵跳動的翡翠核心："看清楚，這才是周家真正的..."
    貨輪底部傳來悶雷般的爆炸。夏夏在墜落湄公河的瞬間，看見周寅坤後背的「zx01」烙印正在吞噬克隆體們的藍血。渾濁的河水灌入鼻腔時，有冰冷的機械臂纏住她的腰——阿耀的右眼漂浮在不遠處，瞳孔裏映出二十年前的監控畫麵：五歲的周寅坤正將翡翠匕首刺入孕婦腹部，而那孕婦戴著與她母親相同的玉鐲。
    湄公河的濁流灌入鼻腔時，周夏夏看見阿耀的機械眼在幽綠的水底閃爍。數據流如蛛網般展開，二十年前的監控畫麵清晰得可怕——五歲的周寅坤握著翡翠匕首，刀尖沒入孕婦隆起的腹部，血珠順著玉鐲滴在實驗日誌上，濺濕了她母親的名字。
    機械蠍群撕開她的褲腳，周寅坤的機械臂突然箍住她的腰。兩人撞進貨輪底艙的瞬間，他染血的犬齒咬開她鎖骨下的芯片槽，翡翠核心的藍光將整條暗艙照得通明。
    "現在看清楚了？"周寅坤掐著她的下巴轉向艙壁，那裏釘著三十張泛黃的胚胎監測圖。每張圖表上的基因序列都纏繞著機械代碼，而受檢者姓名欄裏，全都寫著「周夏夏」。"你以為的出生..."他指尖劃過她劇烈起伏的胸口，"不過是第103次克隆實驗。"
    甲板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喬莎昂的機械蠍尾穿透鋼板，卷著奄奄一息的克隆體少女："真感人啊，這個時候還在上課。"她將少女的心髒芯片甩在周寅坤腳邊，"你妹妹臨終前，芯片裏最後錄入的可是你的心跳頻率。"
    周寅坤的瞳孔瞬間收縮，伯萊塔卻穩穩指向夏夏的太陽穴："不如我們試試..."他突然扣動扳機，子彈擦著夏夏耳際擊碎暗艙的消防栓，"是你的蠍群快，還是我的玩具先變成篩子？"
    高壓水流裹著毒霧噴湧而出。夏夏趁機咬破舌尖，混著翡翠熒光的血抹在艙壁的基因圖譜上。整艘貨輪突然震顫，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克隆體們集體睜眼，機械音震得鋼板嗡鳴：「母體指令確認。」
    阿耀的機械右臂突然爆出電弧。他在毒霧中踉蹌著扶住控製台，後頸刺青的蛇眼紅光暴漲："坤哥，小心身後！"喊話的瞬間，他的左手卻按下了貨輪自毀程序的啟動鍵。
    周寅坤反手甩出匕首釘穿阿耀的掌心，刀柄翡翠與夏夏的血液共振，在金屬地麵灼燒出焦黑的基因鏈圖案。克隆體們突然調轉槍口，機械音整齊劃一：「保護母體。」
    "你以為這些小把戲..."喬莎昂的蠍尾刺穿兩個克隆體，藍色血液噴濺在夏夏臉上，"能贏過緬甸軍方的最新..."她的獰笑戛然而止，機械眼映出夏夏瞳孔裏流轉的金色數據流。
    貨輪的探照燈突然全部炸裂。周夏夏在黑暗中抓住周寅坤的手腕，他皮膚下跳動的機械纖維與她的脈搏共振。當備用電源重啟時，眾人看見她眼尾蔓延出的金色紋路，正與周寅坤脊椎處的「zx01」烙印產生量子糾纏。
    "遊戲該結束了。"周寅坤突然扯開滲血的襯衫，心髒位置的翡翠核心爆出強光。貨輪底艙的暗門轟然開啟，浸泡在營養液裏的紅蠍殘軀緩緩升起——她的機械骨骼上，密密麻麻刻滿了「周寅坤」的基因編碼。
    喬莎昂的尖叫混著警報聲響徹湄公河。夏夏在震蕩中撞進周寅坤懷裏，聽見他胸腔裏傳出兩種心跳聲：一種是機械的精準頻率，另一種竟與她的心跳完全同步。
    "抱緊。"他在她耳邊低笑，帶著她撞破舷窗墜入渾濁的河水。爆炸的氣浪將貨輪撕成碎片時，夏夏看見阿耀的機械眼沉入水底，最後傳輸的畫麵是二十年前的實驗室——穿著白大褂的周父，正將翡翠注射器刺入嬰兒時期的周寅坤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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