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罌粟花將天空染成血紅色。
    周夏夏扶著周寅坤跌坐在榕樹下，他後背的三根銀針已完全發黑，毒性讓脖頸處的血管凸起如蚯蚓。
    少年踩著焦土走來時，手中的翡翠匕首正滴著阿耀的血。
    "姐姐。"
    少年蹲下身，與周寅坤如出一轍的桃花眼彎成月牙，
    "我叫周寅申。"
    他忽然扯開衣領，完整的蠍形烙印在火光中泛青，
    "母親說，我才是完美品。"
    周寅坤的嗤笑震得胸腔嗡鳴。
    他抓過夏夏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下心跳快得駭人：
    "數清楚..."
    染血的唇蹭過她耳垂，
    "少跳一次，就剁他一根手指。"
    少年突然暴起。
    匕首刺向夏夏的瞬間，周寅坤徒手攥住刀刃，黑血順著指縫滴在她裙擺：
    "贗品就是贗品。"
    他猛地擰斷少年手腕，
    "連殺人都要學我的姿勢。"
    骨骼碎裂聲驚飛夜梟。夏夏摸到周寅坤後腰的槍套，掌心全是黏膩的冷汗。
    周寅申卻像感覺不到痛楚，折斷的手腕以詭異角度再次襲來：
    "姐夫教教我..."
    匕首擦過她鎖骨，
    "怎麽讓姐姐哭得更好聽？"
    周寅坤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扯斷苗銀腰鏈勒住少年脖頸，鏈身的倒刺紮進對方喉結：
    "找死。"
    暴起的青筋順著小臂攀爬，銀鏈在少年頸間勒出深溝。
    "坤哥！"
    阿耀的嘶吼從火光外傳來。
    他拖著斷腿撲倒舉槍的殺手，染血的翡翠扳指滾到夏夏腳邊。扳指內側的緬甸文在月光下泛光——「雙生必弑」。
    周寅申突然輕笑，舌尖舔過勒進皮肉的銀鏈：
    "哥哥忘了..."
    他拔出插在肩頭的匕首，
    "母親在我們心髒裏種了什麽？"
    刀刃劃開胸口的瞬間，成群的屍鱉從傷口湧出。
    夏夏的銀鐲突然發燙。
    屍鱉組成蠍形撲向周寅坤心口，她本能地撲上去擋，卻被周寅坤反按進懷裏。
    屍鱉啃噬血肉的聲響貼著耳膜炸開，他悶哼著將匕首插進自己左胸：
    "閉眼。"
    溫熱的血噴在眼皮上。
    夏夏掙紮著抬頭，看見周寅坤徒手掏出嵌著屍鱉的心髒。
    那顆暗紅髒器上布滿翡翠絲線，與周寅申胸腔裏鑽出的絲線在空中交纏。
    "周林晚的玩具把戲。"
    他碾碎心髒裏的翡翠核心，
    "二十年了..."
    屍鱉群突然調轉方向撲向周寅申，
    "還是這麽無聊。"
    少年在蟲潮中發出非人的嘶吼。夏夏的銀鐲裂開縫隙，藏在其中的膠卷滾落——泛黃的實驗記錄顯示，所有胚胎都需浸泡在翡翠溶液裏培養。
    而編號0431的備注欄寫著：「唯一繼承暴徒基因的存活體」。
    "驚喜嗎？"
    周寅坤染血的手指翻開記錄，
    "你的心跳..."
    他忽然將夏夏的手按在周寅申胸口，
    "和這廢物一模一樣。"
    雙生心髒的共振讓夏夏眩暈。
    周寅申趁機掙脫蟲群，翡翠匕首直刺她咽喉：
    "姐姐陪我下地獄吧——"
    槍聲與骨裂聲同時響起。
    阿耀的子彈穿透少年眉心，周寅坤的膝擊碾碎他胸腔。翡翠心髒滾到夏夏腳邊，表麵浮出「0444」的編號。
    "處理幹淨。"
    周寅坤扯下半截衣袖裹住夏夏滲血的手腕，
    "下次再亂擋..."
    他咬開她衣領，在胎記上留下帶血的齒痕，
    "就把你鎖在蛇窟。"
    阿耀沉默地澆上汽油。
    火焰吞沒周寅申屍體的刹那，夏夏看見周林晚站在懸崖邊，墨綠奧黛被熱浪掀起，露出腰間成排的胚胎培養管。
    "遊戲才剛開始。"
    她的口型在火光中扭曲，
    "我的孩子們。"
    返程的越野車上，周寅坤握著方向盤的手背青紫蔓延。
    夏夏翻出醫藥箱時，他突然急轉衝下山坡。
    後視鏡裏，阿耀正將槍口對準自己太陽穴，翡翠扳指在月光下泛起毒液般的幽光。
    "別看。"
    周寅蒙住夏夏的眼睛，掌心傷口黏住她睫毛，
    "忠犬發瘋的樣子..."
    引擎蓋撞斷枯樹的巨響中，他低笑出聲，
    "最難看。"
    翻覆的車內，夏夏的銀鐲卡在變形的車門上。
    周寅坤掰開她染血的指縫，將一枚翡翠戒指套進無名指：
    "葬禮上記得哭漂亮點。"
    他舔掉她唇角的血漬，
    "我的..."
    懸崖下方傳來重物落水聲。
    周寅坤抱著夏夏走上盤山公路時，東方既白。
    她無名指的戒指內側，刻著與胚胎記錄相同的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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