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撕扯著瀝青路麵蒸騰的熱氣。
    周夏夏攥著新學校的入學通知，看周寅坤把格洛克塞進副駕駛儲物格。
    男人摘下墨鏡擦拭鏡片，後視鏡裏三輛黑色本田始終隔著兩個車位。
    "安全帶。"
    周寅坤突然猛打方向盤，輪胎摩擦路肩發出刺響。
    夏夏的額頭撞上車窗，看見後麵本田車慌忙避讓路樁，
    "今天有體育課？"
    "周三下午是家政課。"
    "改成防身術。"
    他甩尾拐進小巷，
    "別讓我看見你縫的破玩偶。"
    巷尾的早餐攤飄來椰漿飯香氣。
    穿花襯衫的攤主切木瓜的手突然頓住，刀尖微微上挑。
    周寅坤降下車窗：
    "兩份糯米飯，多加辣。"
    夏夏盯著攤主虎口的厚繭，那是常年握槍的痕跡。
    塑料袋遞進來時，她突然抓住周寅坤的手腕：
    "米粒顏色不對。"
    子彈擊穿擋風玻璃的瞬間，周寅坤按著夏夏趴下。
    後視鏡裏早餐攤轟然炸開，穿花襯衫的男人從火焰中衝出，霰彈槍管還冒著青煙。
    "低頭！"
    周寅坤單手控著方向盤倒車，另一隻手從夏夏膝下抽出柯爾特蟒蛇。
    子彈穿透本田車前胎，失控的車子橫撞進水果攤，芒果山竹滾了滿地。
    夏夏的指甲掐進掌心。
    後座傳來金屬刮擦聲，第三輛本田車天窗鑽出個光頭，火箭筒在烈日下泛著冷光。
    "抓緊。"
    黑色奔馳突然衝進露天菜場。
    周寅坤扯過夏夏懷裏的書包甩向後窗，數學課本與火箭彈擦肩而過，在魚攤炸出衝天水花。
    "左轉第七間鋪子！"
    夏夏突然喊道。
    周寅坤挑眉，方向盤猛地右打。
    車子撞翻成摞的泡沫箱衝進幹貨店，幹辣椒和桂皮劈裏啪啦砸在車頂。
    追兵被突然傾倒的貨架攔住去路，光頭男的咒罵淹沒在嗆人的香料粉塵裏。
    "地理課倒是沒白上。"
    周寅坤碾過曬在地上的蝦幹，
    "逃生通道背到第幾條了？"
    新學校的白牆在陽光下晃得人眼暈。
    教務主任擦著汗迎出來，看見周寅坤襯衫上的彈孔又退後半步：
    "周先生，令嬡的班級在..."
    "頂樓那間。"
    周寅坤踢開消防栓檢查通道，
    "窗台加裝防盜網，明天我來驗收。"
    教室後排的竊竊私語在夏夏進門時驟停。穿超短裙的女生嚼著口香糖打量她：
    "轉學生？你爸看著像混黑道的。"
    周寅坤突然出現在後門，沾著火藥味的指尖敲了敲課桌：
    "我家小孩。"
    他掃過女生抽屜裏露出的美工刀，
    "勞駕挪個座。"
    午休鈴響時，夏夏在頂樓天台找到他。周寅坤正用繃帶纏住滲血的手掌，腳邊躺著個昏迷的體育老師——正是早餐攤的槍手。
    "為什麽留活口？"
    "釣大魚要用活餌。"
    他踢開男人手裏的匕首，
    "過來包紮。"
    夏夏蹲下時聞到血腥味混著薄荷糖的氣息。周寅坤突然捏住她下巴：
    "手抖成這樣，怎麽當媽？"
    樓下突然傳來尖叫。
    兩人衝到欄杆邊，看見查猜的加長林肯橫在校門口，紅蠍正把教務主任按在引擎蓋上，口紅在對方額頭畫出血叉。
    "遊戲時間到。"
    周寅坤把夏夏推進消防通道，
    "周夏夏，去體育館更衣室，第三個儲物櫃。"
    更衣室的黴味裏混著槍油味。
    夏夏撬開儲物櫃，裏麵除了備用彈夾還有盒酸梅。
    周寅坤的冷笑從對講機裏傳出："孕婦口味變得真快。"
    爆炸聲震落牆灰。
    夏夏含著酸梅組裝格洛克，動作比上周特訓時穩了許多。紅蠍的高跟鞋聲在走廊回蕩：
    "小妹妹，胎教音樂聽槍聲可不健康。"
    夏夏閃進淋浴間。
    高壓水槍擊碎鏡子的刹那，她踩著隔板翻到紅蠍身後，冰冷的槍管抵住對方後腰：
    "查猜沒教你怎麽敲門？"
    體育館突然斷電。
    周寅坤踹開電閘箱的聲音像是某種信號，夏夏趁機肘擊紅蠍肋下。
    兩個女人扭打著撞進泳池，漂白水嗆得人睜不開眼。
    "出息了。"
    周寅坤蹲在池邊拽起夏夏的馬尾，
    "學會水裏開槍了？"
    他甩出飛鏢紮中紅蠍欲摸槍的手，
    "回去告訴老東西..."
    消防車鳴笛由遠及近。
    周寅坤把濕透的夏夏拎出泳池，浸水的校服襯衫貼出微微隆起的輪廓。
    紅蠍抹掉臉上的水冷笑：
    "你以為能藏多久？"
    黃昏把兩人的影子拉長。
    周寅坤把車停在711門口，扔給夏夏幹燥的校服外套：
    "芒果飯還是豬腳飯？"
    "酸辣粉。"
    "不準。"
    他抓過貨架上的孕婦維生素去結賬，
    "下周帶你去醫院。"
    路燈突然滋啦閃爍。
    周寅坤猛地推開夏夏，子彈擦過他小臂沒入關東煮機器。
    穿連帽衫的少年從巷口摩托車後座跌落，掌心還攥著冒煙的消音手槍。
    "查猜的種？"
    周寅坤碾碎少年手腕，
    "手法這麽爛。"
    夏夏突然奪過他手裏的槍：
    "讓我來。"
    扳機扣動的瞬間，子彈精準打爆百米外的監控探頭。
    周寅坤的輕笑混著夜風散開："明天加練移動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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