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夏扶著產檢床邊緣幹嘔，隆起的腹部將碎花裙繃出細小褶皺。周寅坤扯開窗簾檢查對麵樓頂，金屬掛鉤在水泥牆劃出火星，"緬甸佬的狙擊手比蒼蠅還煩人。"
    "你確定要在這裏..."她話音未落，玻璃爆裂聲炸響。
    男人單手攬住她後腰翻滾進衛生間，子彈將瓷磚擊出放射狀裂紋。夏夏的孕肚撞上浴缸邊緣，抽氣聲被周寅坤的手掌捂回喉嚨："呼吸放輕。"
    門外傳來阿耀的悶哼，金屬撞擊聲夾雜著緬語咒罵。周寅坤將手槍塞進她汗濕的掌心，食指按在她因緊繃而發白的指節上："數到三就朝吊燈開槍。"
    "吊燈在左邊..."
    "讓你練的腰腹力量呢？"他鼻尖蹭過她耳後滲出的冷汗，槍管突然調轉方向。三聲槍響幾乎同時炸開，水晶吊燈轟然墜落，走廊傳來肉體砸地的悶響。
    夏夏攥著發燙的槍柄劇烈喘息，周寅坤掰開她僵直的手指檢查虎口："後坐力能震碎腕骨，下次記得屈肘。"
    "沒有下次！"她拍開他的手，孕肚隨著急促呼吸上下起伏，"孩子的心跳..."
    "比你的穩當。"男人扯開她裙擺下擺，掌心貼著緊繃的肚皮感受胎動，"左邊這個踹得狠，像你。"
    走廊突然傳來重物拖行聲，阿耀踹開變形的門板："坤哥，喬莎昂帶了二十人堵在安全通道。"
    周寅坤抓過毛巾擦掉夏夏額角的牆灰，拇指重重碾過她咬破的下唇："在這等著。"
    "你受傷了。"她抓住他滲血的右臂。
    "抓老鼠蹭的。"他甩開她的手，軍靴碾碎地上散落的彈殼，"阿耀，帶她從貨運電梯走。"
    "周寅坤！"夏夏扶著瓷磚起身，肚腹卡在洗手台與牆壁之間，"喬莎昂看你的眼神不對，她..."
    "吃醋了？"男人轉身捏住她下巴，血腥味隨著呼吸撲在她臉上，"孕婦少管閑事。"
    地下車庫的排風扇嗡嗡作響，夏夏攥著阿耀遞來的檸檬糖緩解孕吐。備用發電機突然熄滅，三十米外亮起汽車遠光燈，喬莎昂的紅裙在光束裏豔得像血。
    "他果然把你藏進老鼠洞。"高跟鞋敲擊水泥地，女人指尖繞著銀色鑰匙圈，"猜猜這輛越野車的刹車油管是誰剪斷的？"
    夏夏的指甲掐進掌心軟肉："緬甸人給了你什麽？"
    "比周寅坤多十倍的真話。"喬莎昂突然甩出鑰匙砸向阿耀麵門，袖口寒光直刺夏夏鼓脹的腹部，"他連婚禮都不敢給你..."
    槍聲震落頂棚積灰，周寅坤的子彈穿透女人肩胛骨，喬莎昂踉蹌著撞進夏夏懷裏。兩個女人同時倒地，夏夏的孕肚被手肘頂得發疼，掌心摸到對方後腰黏膩的血。
    "坤哥...還是這麽準。"喬莎昂咳著血沫抓住夏夏衣領，"你根本不知道他十九歲在清邁..."
    第二顆子彈打斷了她的話，周寅坤的槍口還在冒煙。夏夏推開逐漸冰冷的身體，裙擺浸在血泊裏沉甸甸的："她剛才想說什麽？"
    "廢話。"男人扯過她手腕檢查胎動頻率，"腿還能走？"
    夏夏甩開他的手，沾血的手指戳在他心口："你早料到她會背叛。"
    "背叛是緬甸人的特產。"周寅坤抓住她顫抖的手指按在自己槍傷處，"就像你懷孕是計劃外產物。"
    "所以孩子也是你的"特產"？"她突然抓住他滲血的右臂狠狠下壓，男人喉結滾動咽下悶哼，"周寅坤，你捂傷口的樣子真難看。"
    阿耀沉默地拖走喬莎昂的屍體，車燈照亮牆麵上飛濺的血跡。夏夏扶著越野車嘔吐，酸水混著血絲滴在周寅坤的軍靴上。男人扯開領帶捆住她散亂的長發："吐夠了就上車。"
    "緬甸人還在追..."
    "追個屁。"他單手擰開礦泉水瓶灌進她嘴裏，"那幫廢物正在自家軍火庫看煙花。"
    遠處傳來沉悶的爆炸聲，火光染紅半邊夜空。夏夏被按進副駕駛時，孕肚卡在安全帶鎖扣處。周寅坤突然俯身咬住她頸側，犬齒磨著隨脈搏跳動的血管："再敢亂跑，老子給你腳踝栓定位器。"
    "你敢！"
    "試試。"他旋開止痛藥瓶吞了兩粒，發燙的掌心覆住她躁動的胎動，"右邊這個安分點。"
    越野車碾過滿地碎玻璃疾馳而去，後視鏡裏燃燒的軍火庫漸漸縮成紅色光點。夏夏望著窗外掠過的芭蕉林，突然抓住周寅坤握方向盤的手："喬莎昂說的清邁..."
    "吱——"
    急刹車讓兩人同時撞向前擋風玻璃，周寅坤的手背墊在她額前。百米開外的路中間，被炸斷的佛像手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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