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黃大仙祠｜晨733
    周夏夏跪在蒲團上，香火繚繞間瞥見功德箱縫隙卡著藍玫瑰花瓣。她假裝係鞋帶，指尖勾出半截佛珠——正是周寅坤常年戴的那串，缺失的兩顆檀木珠被替換成刻著梵文的銀珠，與薩瓦什匕首的紋飾如出一轍。
    “姑娘，解簽嗎？”廟祝遞來竹簽，簽文刻痕裏嵌著細小的彈片。她抬頭時怔住，廟祝耳後那道蜈蚣狀傷疤，與周寅坤後頸的疤痕一模一樣。
    竹簽突然斷裂，裏麵掉出微型膠卷。投影在神像衣袍上的畫麵裏，周寅坤正將佛珠套在薩瓦什手腕，背景是堆滿藍玫瑰的貨輪。
    曼穀·鄭王廟碼頭｜上午1012
    周寅坤倚著快艇欄杆剝著蓮霧，紫紅汁液順著腕骨流進藍玫瑰紋身。薩瓦什把玩著新得的佛珠：“令嬡昨日去了有趣的地方。”
    “小孩子愛拜神。”他甩手將果核釘入河麵浮標，驚起白鷺紛飛，“就像小老鼠愛偷油。”
    林城遞來平板，監控畫麵裏夏夏正在祠堂後院挖土。周寅坤忽然輕笑，指尖劃過她沾泥的裙擺：“把東牆第三塊磚換成炸藥，當量調成煙花模式。”
    香港·油麻地果欄｜正午1247
    周夏夏攥著沾滿香灰的佛珠，蹲在榴蓮堆前假裝挑揀。果販突然抓住她手腕：“坤哥說青芒蘸辣椒才好吃。”這讓她想起七歲時，周寅坤邊嘲笑她怕辣邊倒掉自己碗裏的辣椒醬。
    追兵的腳步聲混在卸貨聲裏逼近，她撞翻的竹筐中滾出二十個青芒，每個都刻著經緯度。紫外燈照亮芒果樹皮，浮現周寅坤的字跡：哭包，跑快點。
    曼穀·大城府遺址｜下午318
    周寅坤用匕首在斷壁刻下新紋身，藍玫瑰纏繞著梵文咒語。林城擦拭著火箭筒：“萊斯的人混進夏夏小姐的學校了。”
    “把校慶煙花換成燃燒彈。”他舔掉刀刃的血珠，“記得留南門，那丫頭隻認得南門。”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長，覆蓋石壁上1998年的塗鴉：少年抱著嬰兒躲槍火，彈孔在周圍綻成藍玫瑰。
    香港·深水埗唐樓｜傍晚608
    周夏夏縮在鐵皮櫃裏，透過縫隙數佛珠。第一百零八顆時，櫃門突然被撬開，陳舒雯舉著染血的校服：“周寅坤在你的儲物櫃放了炸彈。”
    “是煙花。”她扯開校服領口，內襯縫著周寅坤的字條：哭包，抬頭看。
    窗外炸開藍色煙火，拚成泰文“生日快樂”。霓虹燈牌映亮她濕濕的眼睛——今天是她被周寅坤從實驗室救出的第二十年。
    曼穀·湄南河遊船｜夜855
    周寅坤將白酒淋在藍玫瑰上，火苗躥起時照亮薩瓦什陰鷙的臉。“用親生女兒當誘餌，周先生比傳說中還瘋。”
    “錯了。”他笑著將酒瓶砸向河麵，玻璃碎片映出千百個夏夏的臉，“我養的是小豹子，不是小兔子。”
    手機在西裝內袋震動，特別鈴聲是夏夏五歲時的笑聲。接通瞬間，爆炸聲混著她的哭腔傳來：“為什麽我的血能解你的毒？”
    香港·太平山頂｜夜1117
    周夏夏站在懸崖邊緣，手裏攥著泛黃的輸血記錄。陳舒雯舉槍的手在抖：“他從你出生就開始定期抽血！”
    “是換血。”她撕開襯衫，肋下疤痕組成泰文“共生”，“他每年生日都給我輸血，那些荔枝糖......”
    山風卷起糖紙，1998年的糖紙上印著周耀輝製藥標誌。周寅坤的直升機突然掠過，繩梯垂在她眼前：“上來，教你個新玩法。”
    曼穀·軍械庫｜淩晨119
    周寅坤擦拭著夏夏的兒童水槍，槍管改裝成微型衝鋒槍。林城捧著帶血的禮盒：“夏夏小姐扔掉了成人禮。”
    “撿回來。”他拆開蝴蝶結，裏麵是把刻著梵文的匕首，“洗幹淨送去印度，薩瓦什會喜歡這份回禮。”
    月光照亮水槍上的牙印，是夏夏六歲時咬的。當時她哭喊著“殺人犯”，卻在他轉身時偷偷撿回扔掉的槍。
    後記
    晨霧漫過夏夏窗台的玻璃瓶，佛珠在溶液裏沉浮。最亮的銀珠內側刻著：
    「1998.3.20，哭包會叫小叔叔了。——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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