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二十 為什麽是後山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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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門被踹得哐當作響,三個花臂男人剛跨過門檻就撞上周寅坤的視線。他握著餐刀的手腕微轉,刀刃折射的冷光正掃過為首者的鼻環。夏夏的指尖還按在報警器按鈕上,吧台後的咖啡機發出蒸汽噴湧的嘶鳴。
    "喝什麽?"周寅坤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鐵器。他左手仍按著吐司片,右手刀尖在木質台麵劃出淺痕,新染的黑發垂落額前,遮住眉骨那道凜冽的弧度。
    紅發男人喉結滾動,皮靴碾過地磚縫裏未掃淨的玻璃碴:"聽說老板娘特調不錯。"他身後的同夥伸手要掀後廚門簾,金屬鏈條突然繃直——周寅坤不知何時繞到側麵,軍靴正踩著鏈條中段。
    夏夏把彌生往身後擋了擋,小女孩踮腳扒著櫃台,發梢掃過收銀機鍵盤:"媽媽,他們衣服上有小蛇圖案。"
    "那是過期的幫派標記。"周寅坤嗤笑,刀尖挑起塊冰扔進威士忌杯,"三年前就除名了。"
    紅發男人臉色驟變,伸手要摸後腰。周寅坤的餐刀已釘在他指縫間,木屑飛濺時夏夏捂住彌生耳朵。玻璃櫥窗映出他繃緊的肩胛線條,像蓄勢的獵豹。
    警笛聲由遠及近,周寅坤突然鬆開腳鏈。三個男人踉蹌著撞上展示櫃,芒果糯米飯砸了滿地。他彎腰撿起顆糯米粒塞進彌生手心:"喂鴿子。"
    警察衝進來時,周寅坤正用抹布擦拭餐刀。夏夏看著他把刀刃在圍裙上抹出油漬,忽然想起挪威雪原上他給嬰兒衝奶粉也是這個姿勢——右手握奶瓶,左手永遠按在腰間。
    "又是尋釁滋事。"陳舒雯摘掉墨鏡掃過滿地狼藉,"周老板最近生意紅火啊。"
    周寅坤把抹布甩進水槽:"陳警官該換防滑警靴了。"他示意她看對方鞋底的玻璃渣,"證物。"
    彌生突然拽夏夏圍裙:"媽媽,地好像在晃。"
    陳舒雯臉色突變,抓起對講機喊了句泰語。周寅坤已抄起彌生塞進夏夏懷裏,單手掀翻實木餐桌。夏夏被他推進三角區時,看見百葉窗正在高頻顫動。
    "演習。"陳舒雯的聲音被警報聲割裂,"趴下!"
    周寅坤的後背抵著桌板,夏夏能感覺到他胸腔震動。彌生的小手揪住他衣領:"爸爸,我的算數本還在..."
    "閉嘴。"他捂住女兒耳朵,另一隻手摸向夏夏後頸,"低頭。"
    吊燈砸碎的瞬間,夏夏嗅到他指間殘留的咖啡豆香。陳舒雯在組織疏散,警笛與警報混成刺耳的嗡鳴。周寅坤突然掰開她掌心塞進個防水袋,塑料膜還帶著他體溫。
    震動停止時,彌生從桌底鑽出去撿滾遠的草莓糖。周寅坤踢開擋路的吊燈殘骸,彎腰檢查夏夏膝蓋:"瘸了沒?"
    "你以為我是你?"夏夏拍開他的手,防水袋裏的逃生路線圖滑出半截。泛黃的紙張邊緣有幹涸的血漬,鋼筆字淩厲得能割破紙麵——所有箭頭最終指向後山木屋。
    陳舒雯正在統計傷亡,周寅坤突然抽走她手裏的登記板:"咖啡館損失..."
    "政府賠償。"陳舒雯搶回板子,"周先生對演習流程很熟悉嘛。"
    他嗤笑著擦燃打火機,火苗舔上路線圖邊緣:"多練幾次就會了。"
    夏夏攥緊那張紙。夾層裏有道折痕,展開是褪色的字跡:【如果隻能救一個,讓彌生走。她活著,你永遠在我心跳裏】。油墨被水漬暈開,像是暴雨夜倉促寫就。
    "媽媽!"彌生舉著壓扁的芒果飯盒跑來,"熊貓耳朵掉了。"
    周寅坤接過飯盒,餐刀在芒果肉上剜出兩個三角。夏夏看著他沾滿果漿的手指,忽然想起他給早產兒做心肺複蘇時,血和羊水也是這樣糊滿指縫。
    陳舒雯離開前深深看了眼路線圖。周寅坤正蹲著教彌生綁鞋帶,戰術腰包滑出半包草莓糖。夏夏把路線圖塞進圍裙口袋,冰涼的塑料膜貼著大腿發燙。
    暮色染紅收銀台時,周寅坤在修理被震歪的掛鍾。夏夏擦拭咖啡杯的手頓了頓:"為什麽是後山木屋?"
    他旋緊螺絲刀:"視野開闊。"
    "2017年9月15日。"她突然報出路線圖右下角的日期,"那天台風過境。"
    掛鍾重重敲響六下。周寅坤的扳手砸在工具箱裏,震得螺絲釘蹦到彌生腳邊。小女孩正蹲在地上拚破碎的咖啡杯,聞聲仰起臉:"爸爸,這個花瓶本來就不好看。"
    夏夏記得那個日期。她抱著高燒的彌生躲在衣櫃裏,屋外狂風撕扯著藍玫瑰花架。周寅坤徹夜未歸,清晨帶回滿身海腥味,左臂纏著浸透血的繃帶。
    此刻他正用膠帶粘合破碎的花瓶,粗糲指腹抹過鋒利的瓷片邊緣:"明天進貨單呢?"
    "你簽過字了。"夏夏抽出單據,緊急聯係人欄的墨跡新鮮未幹。周寅坤的名字壓在陳舒雯電話號碼上,像把刀架在槍口。
    彌生突然舉起拚好的咖啡杯:"看!像不像北極熊?"
    缺口正好在杯耳位置,周寅坤往裏麵倒了半杯牛奶:"喝完刷牙。"
    "爸爸喝。"彌生踮腳往他嘴邊送,奶漬蹭過他新長出的胡茬。夏夏看著他喉結滾動咽下牛奶,忽然伸手抹掉他唇邊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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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寅坤扣住她手腕:"收費的。"
    "從你欠我的藥費裏扣。"夏夏抽回手,防水袋在圍裙口袋沙沙作響。
    他擦工具的動作頓了頓,扳手突然指向窗外:"消防車。"
    陳舒雯正在指揮清理街道,幾個警員抬著擔架匆匆路過。周寅坤的扳手尖追著某個花臂男人移動,直到對方被押上警車。夏夏發現他在數人數——進來三個,出去四個。
    "多那個是線人。"他突然出聲,扳手尖在玻璃上劃出刺響,"三年前在清萊..."
    "水燒開了。"夏夏按下咖啡機開關,蒸汽轟鳴蓋過後續的話。
    打烊時周寅坤在換門鎖,夏夏整理吧台發現半塊芒果。她握水果刀要切,刀柄突然被溫熱掌心包裹。周寅坤從背後環上來,刀刃精準避開果核:"發力角度不對。"
    "你..."
    "在金三角分屍都這麽下刀。"他帶著她手腕旋過半圈,果肉整齊落在瓷盤裏。
    彌生湊過來偷吃,被他用刀背輕拍手背:"洗手。"
    "周寅坤。"夏夏突然轉身,鼻尖擦過他喉結,"下次演習..."
    他含著芒果肉低頭:"嗯?"
    "把逃生梯的鏽跡處理下。"她戳了戳他胸口,"上次把我裙子都刮破了。"
    夜風卷著藍玫瑰花瓣貼上玻璃,周寅坤擦拭左輪手槍的動作頓了頓。夏夏給彌生讀故事書的聲音很輕,像挪威極光下那台老式收音機的雜音。他忽然拆開彈夾,把子彈一顆顆按進蛋糕模具。
    "爸爸在做巧克力嗎?"彌生光著腳丫跑來。
    周寅坤往模具澆入黑巧液:"明天帶去學校。"
    "要寫配料表!"彌生舉著鉛筆趴在餐桌邊,"爸爸幫我寫。"
    夏夏看著他一筆一畫寫下"白砂糖3克",槍繭手指捏著兒童鉛筆的模樣格外違和。防水袋還在圍裙裏藏著,那張字條上的"心跳"二字燙著指尖。
    周寅坤突然抬眼:"發什麽呆?"
    "咖啡豆受潮了。"夏夏轉身打開除濕櫃,玻璃門映出他教女兒寫字的側臉。警報器紅燈在夜色裏明明滅滅,像顆永不停止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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