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尚未消融的春光，還夾雜著淡淡寒味和雨後的清芳，沉淪在未清醒的夢裏，遐思翩舞。
    這一次……是雪在融化。
    夢境，原來是會相連的嗎？塞勒妮猶記得上一次自己是躺在雪地上失去了意識。
    可這一次，卻是從積雪逐漸褪色的草地上緩緩醒來。
    有人踏春潮而來，帶來的卻不是旭日的春朝，而是寒意的冬臨。
    原本消散的風雪隨來人的步伐逐漸侵蝕暖意。
    “又見麵了。”塞勒妮緩緩支起身子，不穩地站起來。
    ‘她’這一次很平靜，不同於前兩次的見麵既詭異而發怒。
    理智占了上風，梅林啊，‘她’這是擁有了智慧嗎？
    兩個人的見麵就如同老朋友一般，彼此對視著。
    塞勒妮還從未仔細端詳過麵前這個與自己相貌一樣的，魔鬼。
    ‘她’的嘴角勾勒起一個塞勒妮熟悉的弧度，那是惡劣不堪的。
    “為什麽不繼續研究下去了呢？是因為你想保護那個男孩？”
    塞勒妮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她，除開長相一樣，就是眼眸的不同了。
    那是一雙完全宵色的眼眸。
    “啊……是什麽改變了你呢？你明明對生命的一切都是漠視的。”
    ‘她’緩緩靠近塞勒妮，語氣蠱惑著戳心窩子。
    “我知道了……”
    “是那個紅發女孩…對吧？”
    塞勒妮警惕抬起眼看向這個笑得開心的‘自己’。
    “哈哈哈……多麽好笑啊，妮婭，你明明那麽強大，為什麽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而欺騙自己呢？”
    ‘她’湊近塞勒妮的耳畔輕輕呼出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們是一樣的……隻有勝利者才有資格修改史書……”
    塞勒妮沒等‘她’說完，猛地一把推開身前不斷靠近的人冷冷道。
    “我們才不一樣，生命各有各的價值，不要貶低生命。”
    ‘她’被推的向後一個趔趄，陰沉抬起頭癲狂笑著。
    “你騙人！”
    “可是你騙不了我啊……”古怪的語調拉長讓塞勒妮的心不斷跳動著。
    “你隻對那些你所在意的生命有所憐憫，你永遠不會去懺悔。”
    “你……有對瑟芬·弗林特逝去的生命懺悔嗎？哈哈哈哈……”
    無言的酸澀被堵在了心口，塞勒妮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無力反駁。
    懺悔？那是什麽東西？
    就如同伏地魔不需要愛，也不會為他手底下那些逝去的生命憐憫。
    塞勒妮同樣不會去在意那些對她來說毫無輕重的生命。
    她隻會對自己所在意的人和事物有反應。
    塞勒妮貪念著太陽，那澄澈而濕漉的淺綠色眼眸，那個紅發永遠明媚熾熱的女孩。
    塞勒妮貪念著共犯，那深邃但同樣充滿野心的墨色眼眸，那個與她同行永遠不會背叛的家人。
    ‘她’開始得意起來，“我沒有說錯吧，你看看……”
    “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塞勒妮不屑譏笑了一聲，“你算什麽東西？”
    她能夠預感到，夢，快醒了。
    還不等麵前那人發怒塞勒妮抓緊時間提問。
    “夢境與現實的唯一區別是什麽？別忘了，我們是一體的。”
    ‘她’嬉笑起來歪了歪頭告訴了塞勒妮答案。
    “嘻嘻……當然是暗處裏那隻眼睛的凝望是否灼熱啦~”
    塞勒妮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注視，轉過身看見了一隻巨大的……
    宵色的，眼睛。
    猛地睜開眼，入目是熟悉的宿舍天花板，塞勒妮咳嗽幾下。
    “呼……”
    她回到了現實。
    ——————
    霍格莫德又一次迎來了周末放假的小巫師們，好不熱鬧。
    隻是莉莉一行人卻傻了眼，畢竟誰能告訴他們為什麽鄧布利多校長會和他們一起去霍格莫德啊！
    見幾個年輕的小巫師愣愣的，鄧布利多笑嗬嗬摸著胡子。
    “沒事，孩子們，我就是跟妮婭一起去蜂蜜公爵買點糖果。”
    鄧布利多眨眨眼說的可委屈了，“畢竟米勒娃最近禁了我的糖果。”
    這讓幾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雷古勒斯則是好奇打量這個老人。
    塞勒妮咳嗽一聲，“趕緊走吧，莉莉！我去和老師買糖果了，你跟西弗勒斯他們先去玩吧！”
    “我們可能要晚一點回去哦。”
    莉莉點頭，之後便和斯內普以及雷古勒斯在霍格莫德閑逛起來。
    塞勒妮不緊不慢跟著鄧布利多並肩行走，蜂蜜公爵老板明顯對他們倆都已經熟悉到一種地步了。
    笑嗬嗬地迎上來，“你們二位都還是老樣子？”
    塞勒妮和鄧布利多互相對視一眼，看來口味還挺相同的嘛。
    帶著兩袋子糖果二人都心滿意足地出了蜂蜜公爵。
    “妮婭，聊聊？”鄧布利多嘴裏含著檸檬雪寶，而塞勒妮嚼著巧克力球。
    霍格莫德已然在慢慢進入冬季，薄薄的雪花紛紛擾擾著不平靜的周圍。
    鄧布利多尋了一處好位置帶著塞勒妮坐下，二人腿上都放了一大袋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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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勒妮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的，鄧布利多可不是那種沉默寡言的人。
    “你對黑夜魔法研究到什麽程度了？”鄧布利多率先發問。
    “一種不同體係的黑魔法，最禁忌的那一類或許與靈魂有關。”
    塞勒妮朝嘴裏扔了一顆牛奶軟糖，甜滋滋的讓她直眯眼。
    “你保護了那個男孩的靈魂。”
    “那麽……你自己的呢？妮婭。”
    空氣刹那間安靜下來，隻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咀嚼聲。
    好吧，也許在談論這種話題的時候不應該吃糖果。
    鄧布利多咽下一顆草莓味的比比多怪豆，摸了摸鼻子。
    “我不知道……老師。”
    “但起碼……現在安然無恙。”
    塞勒妮懶散地將身子舒展開來，抬起頭望向天空，雪花落在鼻尖。
    很涼。
    “老師，母親應該給我安排了不止一條路吧。”
    鄧布利多剛從袋子裏掏糖果的手一頓，恢複自然地拿出了一顆比比多怪豆吃了下去。
    哦，不是什麽好味道。
    老人咧著嘴回答，“你很聰明，妮婭。”
    “薩蘭娜確實給你準備了不止一條路，你想聽嗎？”
    也沒等塞勒妮回答，鄧布利多就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按照薩蘭娜的要求，我不會過多幹涉你，包括你學習黑夜魔法。”
    “但我不會放任你去送死，你的祖母會消除你有關的記憶，之後你可以繼續一無所知的追隨他。”
    “還有……”
    “你在開什麽玩笑？”塞勒妮如同一隻狼崽子被激怒。
    “我怎麽可能繼續追隨他？”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他沒有告訴塞勒妮這些為她安排的道路都是有前提條件的。
    那就是，塞勒妮究竟能不能懂得——‘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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