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最後，塞勒妮天藍色眸子裏映照出的還是那柄尖銳的黑刀，她將再次掌控詛咒。
    空間消散前，她緩緩伸手撫上了自己的眼眸。體內那股洶湧澎湃的力量得到了遏製，那源源不斷的殺戮欲望也得到了緩解。
    詛咒被延緩了。
    “我會成為他在死亡路上的引導者，他會成為新任艾爾登之王，成為死亡的主人。”
    狄希的話語還在腦海裏回蕩，塞勒妮木然地盯著湛藍的天空。
    等等？天花板呢？
    塞勒妮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過後才想起來，紐蒙迦德好像被黑洞給炸了。
    那個巨大而詭異的深藍色球體吞噬了大半的牢房。
    “喲？醒了？”
    循著聲源處看過去，是翹著二郎腿單手拿著茶杯的格林德沃，他旁邊還坐著曾經的舊情人，正在專心致誌挑選手中糖果的鄧布利多。
    “……什麽鬼。”塞勒妮晃了晃腦袋，難道她還沒醒過來嗎？
    “別晃了，你都躺了半天了。”格林德沃輕抿了一口熱茶。
    但很快他便皺起眉迅速看向旁邊的某人，正巧抓到鄧布利多往他杯子裏麵加方糖的動作。
    “阿不思……你瘋了嗎？”
    塞勒妮無可抑製地狂笑起來，卻不小心撕裂到了頭上的傷口。
    “嘶……我就一直這麽躺在這？你們難道不會把我從這堆該死的碎石廢墟裏麵弄出來嗎？”
    兩人沉默了一下，然後是格林德沃掩飾心虛般大聲嚷嚷了起來。
    “莽撞的小崽子！你毀了我的紐蒙迦德我都還沒說什麽！看看！牢牆上的防禦魔咒密如妖精的金庫，嗬……連這樣都抵擋不住爆炸的威力，我曾經精心策劃的牆壁都被你炸沒了！”
    “那該死的黑洞還將我漂亮的塔尖變成了蘇格蘭的平地！”
    鄧布利多尷尬地咳了下，然後神神在在地攏起袖子旁觀。
    塞勒妮氣極反笑，她忍不住開口“哈？老頭你終於瘋了嗎？你在這個地方待習慣了？喜歡坐牢？”
    格林德沃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將手中的茶潑出去後，又給自己倒了杯新的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那你倒是看看，我的紐蒙迦德被你弄成什麽樣了？”
    被夷為平地的塔頂，還有消失的天花板，隻剩下一半的牢房。
    好吧，現在輪到塞勒妮視線飄忽不定四處張望。
    鄧布利多嘴角噙著笑開口“好了，看起來妮婭似乎沒有被那黑洞波及到，好像……沒什麽大礙。”
    格林德沃輕哼著側過身去，嘴裏還在嘟囔著“她必須得把我的紐蒙迦德給我修好！”
    塞勒妮翻了個白眼，從地上爬起身拍掉灰塵後，不見外地給自己倒了杯加了致死量方糖的熱茶。
    她伸手隨意地將臉上的血跡擦拭幹淨，感受到口中那絲絲甜意後愉悅地眯起眼，挑眉道。
    “魔法部那邊居然沒來嗎？”
    “唔…消息還沒傳過去，是福克斯先發現的。”鄧布利多咂嘴道。
    格林德沃正使用咒語修複自己的紐蒙迦德城堡，聞言頭也不回地說著“你指望那群人過來勘察情況？得了吧，有最偉大的阿不思在，他們還能擔心什麽呢？”
    塞勒妮眼珠轉了轉，仔細想想似乎也是這樣，沒問題啊。
    魔法部搞得好像隻要有鄧布利多在場，他們就能放心一切。
    但從沒想過。
    無論是格林德沃還是塞勒妮，他們倆人都和鄧布利多關係匪淺。
    或許他們覺得，這位偉大的白巫師會將正義高於一切。
    “你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來，我差點以為你要永遠被埋在裏麵了。”
    格林德沃沒好氣地說著，天知道當他看見廢墟下，躺著那氣息微弱的糟糕學生時，心裏的髒話罵了多少。
    好在，沒過多久。
    塞勒妮的心跳恢複了正常的跳動鼓點，呼吸也平穩起來。
    鄧布利多也才慢慢放下自己吊起來的心，悠哉悠哉地品嚐糖果。
    “所以……你研究出來的這個，和什麽有關。”
    “…………”
    兩人同時看向忽然沉默的塞勒妮，藍眼眸裏滿是好奇。
    “…我的私心…”
    她那頭好看的銀發變得灰撲撲的，天藍色眸子黯然一瞬。
    “行了，現在詛咒得到了延緩。至於那個魔法……是用在最後時刻的，還有毀掉魂器的東西——”
    “應該在塞爾溫家族傳承下來的寶庫裏，那柄黑刀。”
    她曾經見過的。
    就放在冥想盆後麵那處寬闊地帶，那個精美的黑匣子。
    塞勒妮隻覺豁然開悟，一切的事情終要迎來結局和轉機。
    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不動聲色地相視一眼後，默契地發問。
    “莫佳娜的手下，初代塞爾溫家主曾使用的黑刀武器？”
    塞勒妮點點頭，關於狄希和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她猶豫了會，還是決定坦白說出去。
    畢竟魔法界隻有她一人能夠施展亙古黑暗，也隻有她一個塞爾溫。
    而狄希也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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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引導和祭品，是無法穿越壁壘到達另外一個世界的。
    “以湯姆最後的殘魂作為祭品，讓那個世界的東西全部回歸結束，啊……那也挺好的。”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子，隨後點頭表示讚同。
    “他不會回到魔法界了。”
    “當然。”塞勒妮挑眉道。
    沒有她的亙古黑暗作為媒介，伏地魔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憑借殘缺的魂體來到魔法界的。
    “怎麽？對你的黑魔王寶寶心軟了，阿不思。”格林德沃的眼裏滿是戲謔，調侃鄧布利多。
    “心軟的可不是我，蓋勒特。”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塞勒妮訕訕地扯了下嘴角。
    “這是好事，正因為人們的時間有限，才會理解應該珍惜什麽，去愛什麽。最起碼，妮婭和湯姆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不是嗎？”
    格林德沃輕輕皺眉，隨即和鄧布利多開始長篇大論起來。
    塞勒妮端起茶杯小抿，她看了眼年邁蒼老的魔法界前任，最危險的黑巫師，她的內心腹議著。
    鄧布利多自己教導人們擁抱有限，可卻在紐蒙迦德的高塔裏藏著一個害怕老去的囚徒。
    這不也證明他心軟了嗎？
    將教父最後的殘魂送走，算是全了自己那僅剩不多的良善吧。
    但這個決定沒錯。
    對伏地魔而言——
    權力不是虛無，而是永恒的遊戲；敬畏不是虛無，而是最真實的枷鎖。那些凡人所珍視的、轉瞬即逝的溫情，恰恰證明了他們的軟弱性。
    一個充滿了原始暴力，魔法與禱告甚至是包括神明，都存在的世界。
    那將會是湯姆·裏德爾的溫床。
    他的所有力量、野心以及欲望，都會在引導者的帶領下被釋放。
    再也不會回到魔法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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