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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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朝中無甚大事,就連影衛也閑散下來,除了每日的訓練之外,還真找不到什麽事情可以做,薑清便招呼著他們打馬吊牌。
    幾天玩下來,有些上癮,除了吃飯睡覺,心裏想的全是打馬吊。
    謝珩見狀,不免醋意橫生,因為薑清和他們一起玩牌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陪他的時間了。
    明裏暗裏說了幾次,又加上某些懲罰人的手段之後,薑清老實了兩日,但正是上頭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了,就趁著謝珩去禦書房處理政務的時候,喊影一、影四和影七來和他過把癮。
    四人圍成一桌,搓牌的聲音嘩啦嘩啦的,福禾就在門口守著,遠遠瞧見禦駕往這邊來了,便跑進去通風報信。
    等謝珩進門的時候,幾人已經迅速收拾好,掩去了所有蹤跡。
    三個影衛動作利索地跳上屋頂,薑清心虛地坐在窗邊喝茶。
    “呀,陛下回來了,怎麽沒人通報呢,看來是懈怠了,我得好好說說他們。”薑清說著便要往外走。
    謝珩似笑非笑地攔住他,問道:“不急,先讓朕看看,清兒今日都做什麽了?”
    薑清眼神飄忽了一瞬:“就……喝茶……”
    謝珩順勢低頭,親了他好一會兒,淺笑道:“嗯,有茶香,看來是沒說謊。”
    “那當然,我、我怎麽可能說謊嘛!”
    謝珩捏著他的臉頰道:“如果眼珠子不轉的話,我還真看不出來。”
    薑清:“……”
    事已至此,他抿唇道:“就玩了一小會兒!”
    謝珩還沒說話,薑清搶先道:“還不是怪你,我都輸了好多次了,要不是你突然回來,我肯定能贏回來的!”
    謝珩沉默片刻,忍不住問道:“前幾日輸了幾回?”
    薑清頓時語塞,他那時剛學會,還沒掌握規則呢,玩不過是正常的,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所以才要贏回來啊!”
    謝珩好心提醒他:“影一他們八歲就會玩這個,你確定能贏得過?”
    影衛的生活,除了訓練還是訓練,生活毫無樂趣可言,擔心他們心裏憋出什麽問題來,當時的武師便在閑暇時教他們玩這個遊戲。
    謝珩幼年時經常跟著玄幽前去巡視,對這些事情很了解。
    薑清眸色頓時瞪了下,片刻後有些氣惱道:“不早點告訴我!”
    倒不是心疼銀子,而是勝負心作祟。
    謝珩挑眉道:“冤枉,君後也未曾過問此事呐。”
    薑清歎息道:“好吧,是我技不如人了。”
    見他露出些許失望的神色,謝珩頓時又起了憐愛之心:“我幫你贏回來?”
    薑清眼前一亮:“真的嗎?”
    “君無戲言。”謝珩道。
    薑清兩眼放光地看著他:“你怎麽什麽都會啊,好厲害!”
    謝珩清了清嗓子,沒說他為了可以自己陪薑清玩,特意熬了兩天的夜,現學的。
    “還行,這個並不難。”
    薑清咧嘴笑了下,興奮地親了他幾口,然後對著上麵喊了句:“你們三個都下來!”
    話音剛落下,三人便重新回到了屋裏。
    等謝珩落座後,他們才磨蹭著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薑清則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謝珩身邊,聚精會神地看著他們玩兒。
    沒用多久,他麵前便堆了許多碎銀,都是謝珩贏來的。
    薑清開心地點了好幾遍,這財迷樣兒,像極了上官柳。
    謝珩無奈一笑:“如何?”
    薑清道:“我就知道,你最厲害!”
    謝珩放開手裏的牌,揚眉道:“又贏了。”
    “好耶!”薑清將銀子都劃拉過來,開心了許久後,最終把銀子都重新分給他們三個了。
    他們玩這個隻為打發時間,並非為了銀子。
    很多時候,都是勝負欲起來了,單純想贏罷了。
    影四倒是挺開心的,隻是掂著錢袋往回走的時候,恰好遇見文安,幸好他眼疾手快,幹脆利落地藏了起來。
    文安疑惑看他:“藏什麽呢?”
    影四連連搖頭:“沒啊,你今日無事了嗎?”
    文安道:“嗯,近來事少。”
    “哦,那挺好的。”
    文安懷疑地看他:“手伸出來我看看。”
    影四一手推著他的背往前走去:“哎呀,我們快回去吧,我都想你了。”
    文安輕輕挑眉,近來每日都膩在一起,談何想他?
    早上還被影四嫌煩呢,事出反常必有妖,不過又一想還是算了,縱著他一些也無妨。
    見文安這麽容易就被忽悠了,影四喜滋滋地想,手段了得,不愧是他。
    心裏高興了,腳步也就跟著雀躍,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文安無奈拉著他的胳膊:“穩重些。”
    影四道:“又沒人在。”
    “這是皇宮,離了德彰宮,到處都是眼睛。”文安道,“省得旁人議論。”
    影四不怎麽在意,說就說唄,他也不會少塊兒肉。
    文安接著道:“一個人說或許沒什麽,但若兩個人或者更多的人說……”
    影四忽然轉身,麵對著他道:“那說明他們是一夥的。”
    文安瞬間沉默:“…… 你說得對。”
    果然,這才是影四的作風。
    手中無事,他們打算回宮外的宅子去,相比起來,自己家裏更加隨心所欲。
    繼續走了一段路,文安未曾追問,可影四自己又忍不住了。
    “其實……我方才確實藏東西了。”
    文安瞥他一眼:“哦,藏什麽了?”
    影四說:“今日陪君後解悶兒,得了些賞銀呢。”
    文安失笑:“既是賞賜,你便自己收著吧。”
    影四心裏又有些不得勁:“你不幫我存著了麽?”
    文安伸出手:“那給我。”
    “不給。”
    文安毫不意外,隻說:“下次玩點別的遊戲吧。”
    影四點頭道:“自然,君後他沒玩過,圖個新鮮罷了,定不會沉迷的。”
    這麽久相處下來,薑清的性子他們最是了解的,不是貪圖玩樂的紈絝子弟。
    文安自然也是明白的,隻是恰好說起此事,便順嘴一提。
    出了宮門後,影四伸了個懶腰:“好久沒喝酒了,我要去山外樓大吃一頓!”
    說著便朝前跑去,文安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臉上掛著柔和的笑意,迎著夕陽往前走去,身後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前方的影四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對著他招手:“快來呀!”
    這場景,和他們初見時,格外相似。
    那個時候,北地戰事吃緊,文安初到雁回城,對一切都很陌生,影四就是這樣對著他招手,笑得十分溫暖,一瞬間就驅散了他心中的憂懼與哀傷。
    現在想來,他們的緣分從那時便開始了。
    文安會心一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