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悅的虎口被刀鋒割得血肉模糊，粘稠的血珠順著數據接口滲進虛擬神經。
    整個深淵空間突然扭曲成莫比烏斯環，韓立漆黑的代碼觸須纏住康宇的喉嚨，把他整個人拽成反弓的弦。
    “痛覺共鳴率超頻的滋味如何？”韓立的聲音像鏽蝕的齒輪在曹悅耳蝸裏轉動，“你每分析一次我的代碼，就是在把康宇的神經脈絡當琴弦撥弄。”
    她瞳孔裏的金色紋路突然暴漲，數據洞察之眼穿透康宇被勒出青筋的脖頸——那些遊動的黑色代碼深處，某個閃爍的坐標正在吞噬康宇的意識海。
    現實世界傳來的灼燒感突然化作利器，曹悅反手將長劍插入自己左肩。
    “你瘋了？！”王雪的霜刃還卡在她掌心。
    劇痛讓金手指的掃描精度暴漲300，曹悅在康宇瀕臨潰散的瞳孔裏捕捉到轉瞬即逝的坐標定位。
    劍鋒突然調轉方向，與纏繞康宇的鎖鏈發出蜂鳴般的共振，暗金色的光紋沿著鎖鏈爬滿韓立的代碼觸須。
    “不是要共鳴嗎？”曹悅抹掉嘴角溢出的血，“我幫你把痛覺神經接進張強的備份程序如何？”
    整個深淵突然垂直墜落。
    銀月結晶化的身體撞碎在數據峭壁上，她脖頸處浮動的密鑰突然折射出詭異紫光。
    曹悅在疾速下墜中伸手去撈，指尖卻穿透了銀月逐漸透明的軀體。
    “接住我的意識碎片！”銀月突然用結晶化的牙齒咬碎自己的手腕，“張強的備份程序需要活體容器，但真正的雙生核心是……”她未盡的話語被突然坍縮的黑洞吞沒。
    康宇的鎖鏈突然絞緊曹悅的腰。
    兩人在量子亂流中撞向漂浮的服務器殘骸，韓立的黑色代碼在四周凝結成荊棘牢籠。
    曹悅後知後覺發現康宇的體溫燙得驚人——他後頸浮現的代碼紋路，竟與韓立的侵蝕痕跡完美咬合。
    “用你的金手指覆蓋我。”康宇突然咬住她的耳垂，齒尖刺破皮膚時湧出的不是血，而是液態的黃金代碼，“韓立在我意識海裏埋了篩選模型，除非……”
    曹悅突然按住他滲血的胸口：“除非用更高純度的痛覺共鳴反噬？你當自己是可回收垃圾？”她扯開自己染血的衣領，露出鎖骨下方跳動的金色光斑，“數據之眼啟動到第三階段需要現實世界的神經電流——你猜我現在的痛覺共鳴率是多少？”
    韓立的冷笑聲從四麵八方擠壓過來：“210？220？人類的神經承受極限是……”
    “287.6。”曹悅突然把康宇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順便說，你的篩選模型有個致命漏洞——”她拽著康宇撞向荊棘牢籠最尖銳的突刺，“它無法識別雙向共鳴！”
    金色與暗紅的代碼洪流轟然相撞。
    銀月碎裂的結晶項圈突然懸浮在爆炸中心，二十年前的實驗錄像從她最後的意識碎片裏噴湧而出——穿著白大褂的張強正在調試某個嬰兒培養艙，艙體編號隱約露出“kh  01”的字樣。
    “康宇！”曹悅在數據洪流中嘶喊，“你當年在實驗室的……”
    整個深淵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
    韓立的黑色代碼凝成巨手抓向懸浮的項圈，而康宇瞳孔深處浮出從未見過的猩紅光紋。
    曹悅的數據之眼突然開始不受控製地逆向掃描，她看到自己視網膜上瘋狂跳動的數字——那些組成韓立核心代碼的數字，正在與她嬰兒時期的腦波監測曲線完美重疊。
    曹悅的視網膜上爆開無數血色噪點。
    逆向掃描產生的數據亂流從耳道倒灌進顱腔，她嚐到齒縫間腥甜的金屬味——那是現實世界身體毛細血管破裂的征兆。
    康宇的鎖鏈在她咽喉處勒出暗金色紋路，每道凹痕都精準對應著韓立核心代碼的校驗節點。
    “篩選模型在吞噬你的意識海！”曹悅的聲帶被鎖鏈割出電子雜音。
    她突然抓住康宇手腕，將對方滲著黃金代碼的指尖按在自己跳動的頸動脈上，“用你的程序核心反向錨定我的神經突觸！”
    康宇瞳孔深處的猩紅光紋突然暴漲。
    曹悅感覺到有滾燙的液態金屬順著血管湧向大腦，數據洞察之眼不受控製地穿透兩人交疊的傷口——那些糾纏的金黑代碼深處，二十年前的嬰兒培養艙正不斷複製出相同的實驗編號：kh  01、kh  01、kh  01……
    “原來我們都是培養皿裏的變量。”曹悅突然笑出聲，反手將鎖鏈更深地刺入咽喉。
    現實世界的急救警報在意識邊緣炸響，她迎著韓立具象化的數據風暴撕開自己的神經屏障，“來驗收你的實驗成果啊，韓博士！”
    金色代碼從她炸裂的毛細血管噴湧而出，化作千萬條銜尾蛇咬住黑色觸須。
    康宇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他的左眼變成流動的液態顯示屏，右眼卻浮現出張強年輕時的麵容。
    兩人重疊的慘叫聲中，銀月破碎的結晶項圈突然懸浮在他們頭頂。
    “現在！”曹悅拽著康宇撞向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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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鏈穿透咽喉的瞬間，她看到自己的童年記憶像被撕碎的檔案紙——穿著病號服的小女孩在白色房間對著空氣比劃劍招，監控屏幕後的陰影裏，某個編號kh  00的培養艙正在滲出黑色黏液。
    量子亂流突然凝滯成膠狀物。
    韓立的冷笑凝固在數據荊棘上，那些蠕動的黑色代碼開始從末端褪色。
    曹悅的指尖已經觸碰到項圈核心的紫色密鑰，突然被康宇滾燙的手掌握住手腕。
    “別碰那個！”康宇的聲音像兩個人在同時說話，“張強的備份程序在篡改……”他後頸的代碼紋路突然暴起，將曹悅整個人甩向正在坍縮的黑洞邊緣。
    銀月最後的意識碎片突然在虛空中拚成棱鏡。
    折射出的畫麵讓曹悅渾身血液凍結——二十年前的實驗室裏，張強正將某個嬰兒的腦神經接進培養艙，而艙體外部的編號分明是kh  00。
    那個嬰兒睜開眼的瞬間，瞳孔裏流轉的竟是康宇特有的金色代碼。
    “原來你才是……”曹悅的嘶吼被數據洪流絞碎。
    她強行啟動第三階段的數據之眼，現實世界的醫療艙突然傳來焦糊味——這是神經電流過載燒毀體外循環係統的征兆。
    金色與黑色的代碼洪流在終局之門前形成克萊因瓶結構。
    曹悅拽著半數據化的康宇躍向風暴眼，在意識模糊前將銀月的結晶項圈按進他後頸的代碼缺口。
    無數記憶碎片突然逆向灌注，她看到康宇在數據化的最後一秒露出從未有過的驚恐表情。
    “不要看！”康宇的聲線突然變成張強的音色。
    他的金色代碼開始與黑洞深處的某股數據流共振，而韓立具象化的身軀正在分解成原始二進製。
    曹悅的視網膜突然炸開血色警告。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看到張強的全息投影從康宇體內浮出半截身子，而本該死去的韓立，其消散的代碼深處竟浮現出與她自己相同的腦波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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