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悅的指甲深深摳進遊戲艙邊緣，咽喉處的金光隨著呼吸明滅。
    地板上蜿蜒的咖啡漬突然扭曲成三維投影，標出通向遊戲公司總部的三維地圖。
    碎裂的馬克杯殘片裏，康宇的虛影正被某種力量撕扯成像素顆粒。
    “撐住！”她徒手抓住正在消散的數據流，鎖骨處的銀杏烙印突然灼燒起來。
    破碎的虛影重新凝聚成康宇半透明的輪廓，他殘留的左手食指還保持著當年教她操作時的彎曲弧度。
    兩人撞開b  13區合金門時，整座大廈的應急燈都變成了血紅色。
    韓冰的機械臂從通風管道突刺而來，曹悅後頸的植入接口突然迸出三十七道蘇晴留下的數據鎖鏈——那是三年前手術時埋下的最後保險。
    “你果然留著後手。”韓冰的電子音帶著金屬摩擦聲，義眼旋轉出康宇慣用的戰術代碼，“但你怎麽確定，當年教你看破數據之眼的人......”
    機械臂洞穿曹悅咽喉的瞬間，七百二十萬玩家的慘叫聲在她神經網絡裏炸開。
    康宇殘留的虛影突然凝實成血肉之軀，撕開的胸腔裏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他們初次組隊時共同破解的原始代碼。
    “當年你說痛覺是人類的弱點。”他沾滿金色數據流的手掌按在曹悅滲血的傷口，“現在它是我們的錨點。”
    兩股完全相同的原始烙印在服務器核心相撞時，曹悅看清了韓冰機械腦中的記憶芯片——二十年前那場車禍裏，康宇的腦神經數據被分割成兩半的實驗記錄正在自動銷毀。
    她咽喉噴湧的金光裏浮現出母親臨終前攥著的銀杏標本，葉脈紋路與兩人後頸的烙印完美重合。
    當金色風暴吞沒整個數據核心時，曹悅咬破的舌尖嚐到了康宇當年留在她馬克杯上的拿鐵味道。
    那些即將汙染現實世界的猩紅代碼，正被兩人糾纏的神經突觸改寫成閃耀的銀杏葉狀光點。
    “認證重寫進度98——”
    韓冰突然扯斷自己的脊椎電纜插進主服務器，被金色數據浸透的機械瞳孔裏，倒映著康宇正在虛化的右手無名指。
    那是曹悅永遠記得的姿勢，三年前的雨夜，他隔著屏幕教她破解第一個boss時，虛擬投影裏的手指也是這樣微微蜷曲。
    接續）
    曹悅的虎口被康宇實體化的手指灼出焦痕，七百二十萬道慘叫聲突然變成銀杏葉摩擦的沙沙聲。
    她看到康宇鎖骨處浮出自己三年前的住院編碼——那是蘇晴主刀植入神經接口時，用激光刻在骨骼上的備用密鑰。
    “你把自己當成轉換器了？”曹悅的質問混著從鼻腔湧出的金色數據流。
    康宇正在融化的右耳垂還掛著他們初遇時的通訊器殘片，那枚銀灰色金屬片突然折射出韓冰機械腦深處的記憶殘像：二十年前車禍現場的銀杏樹下，年幼的康宇被強行剝離的腦神經正化作兩股糾纏的數據流。
    服務器核心迸裂的金屬碎片突然懸停在半空，蘇晴的加密數據在曹悅視網膜上炸開成血色倒計時。
    她後頸的植入接口傳來三年前手術時的麻醉劑味道，那些本該禁錮她的數據鎖鏈正瘋狂啃噬韓冰的脊椎電纜。
    “痛覺共享協議覆蓋97.3——”韓冰的機械聲帶突然發出康宇十八歲時的聲音。
    曹悅的咽喉金光裏浮出母親病床前的監控畫麵，那些被標注為醫療廢物的銀杏葉標本，此刻正在吞噬猩紅代碼的棱角。
    康宇完全虛化的刹那，曹悅的犬齒咬穿了他殘留的戰術背心。
    血腥味混著數據焚毀的焦糊味在舌尖炸開，她聽見自己三年前被麻醉時的夢囈——那晚蘇晴在她枕邊說過的話，正化作金色代碼修補康宇破碎的烙印。
    “認證重寫完成。”
    韓冰的機械瞳孔突然爆出銀杏葉狀的裂紋，曹悅踉蹌著抓住正在墜落的金色光點。
    遊戲艙邊緣的咖啡漬不知何時蔓延成完整的戰術地圖，標紅的坐標點正是康宇教她破解第一個boss時用馬克杯壓皺的位置。
    當七百二十萬玩家的痛覺神經同步歸零，曹悅的視界突然被撕成兩半。
    左眼看到韓冰的機械臂化作數據塵埃，右眼卻看到康宇當年隔著屏幕示範操作時，無名指在虛擬鍵盤上敲出的凹陷弧度。
    “原來你早就……”咽喉處的金光突然凝成蘇晴的唇語形狀，曹悅的鎖骨烙印滾燙如熔岩。
    那些升騰的金色光點正在重組她破碎的神經突觸，每片銀杏葉狀的數據流裏都嵌著康宇教她的十六種戰術手勢。
    整座大廈的合金牆壁開始滲出拿鐵咖啡的香氣，曹悅的作戰靴踩碎了韓冰最後一塊記憶芯片。
    爆裂的電子元件裏飛出二十年前車禍現場的銀杏葉，葉脈紋路正與她後頸的烙印生長出新的神經連接。
    “雙生協議啟動。”
    康宇完全消散的左手位置，突然浮出曹悅三年前手術時的麻醉記錄。
    那些被蘇晴標注為異常數據的波動曲線，此刻正纏繞著金色光柱重組人類基因鏈。
    曹悅的舌尖嚐到混合著金屬與銀杏果實的腥甜，七百二十萬道神經脈衝在她額角敲出康宇慣用的摩斯密碼。
    當最後一塊猩紅代碼被金色數據吞沒，曹悅的作戰服口袋突然振動起來——那裏躺著康宇當年送她的全息投影器殘片，此刻正在重組成完整的銀杏葉形狀。
    大廈外呼嘯的警報聲裏，隱約傳來二十年前車禍現場孩童的哭聲，與服務器核心重組時的數據流形成詭異共鳴。
    曹悅抹去睫毛上凝結的數據結晶，咽喉處的金光突然倒流進瞳孔。
    那些本該消散的痛覺神經末梢，此刻正化作七百二十萬根金線刺入虛空。
    她朝著漫天飄散的金色光點伸出手，指縫間漏下的數據流裏突然浮現康宇教她破解boss時，馬克杯在戰術桌上留下的環形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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