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魂晶異動,舊符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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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露還掛在槐樹葉尖時,銀鐲子婦人的哭聲就漫過了籬笆。
    啟東正幫著逸塵給新栽的籬笆樁澆靈泉水——那水是從憶念泉帶回來的,摻了點太陽符的金粉,能讓草木長得格外精神。聽到哭聲他手一抖,水壺裏的水灑在鞋麵上,冰涼的觸感順著腳踝往上爬。
    “怎麽了?”淩羽從屋裏跑出來,劍穗上的紅繩還沾著晨起的潮氣,“是不是……他又犯病了?”
    銀鐲子婦人的丈夫醒是醒了,卻像丟了魂的木偶,整日坐在門檻上發呆,連丫丫湊到跟前都隻會傻笑。李嬸用魂晶粉給他熬了三服藥,夜裏倒能安穩睡了,可白天依舊癡癡傻傻,眼神空得像口枯井。
    三人趕到銀鐲子家時,婦人正蹲在灶台邊抹淚,鍋裏的藥湯“咕嘟”冒泡,苦澀的氣味混著槐花香飄得滿院都是。男人坐在門檻上,手裏攥著半截竹篾,那是他沒病時給丫丫編蟈蟈籠剩下的,此刻卻被他掰得粉碎,碎屑從指縫裏漏下來,像撒了把碎銀子。
    “剛才他突然站起來了。”銀鐲子婦人抽噎著,指節捏得發白,“我以為他好了,誰知道他直挺挺地往牆上撞,嘴裏還喊著‘別抓我’,額頭都撞出血了……”
    啟東看向男人的額頭,傷口還在滲血,血色卻透著股不正常的黑。他伸手想去探男人的脈搏,對方卻突然像受驚的野獸般縮起來,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響,眼睛裏布滿血絲,死死盯著啟東懷裏的太陽符,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他怕這個。”逸塵的笛聲輕輕響起,調子柔和得像羽毛,試圖安撫男人的情緒。可玉笛剛舉到唇邊,男人突然瘋了似的撲過來,指甲直撓逸塵的臉,嘴裏反複喊著“黑的……都是黑的……符是黑的……”
    “小心!”淩羽的長劍及時橫在兩人中間,劍鞘擋住了男人的手臂。她想把他推開,卻發現男人的力氣大得驚人,指甲縫裏還沾著些黑色的粉末,蹭在劍鞘上留下道灰痕,散發出蝕骨藤特有的腥氣。
    啟東趁機按住男人的肩膀,混沌之力順著掌心探進去。剛觸到對方的經脈,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寒意——是黑霧的殘留!隻是這股邪力比噬魂蟒身上的更微弱,像根細針,深深紮在男人的魂脈裏,時不時攪動一下,讓他神智失常。
    “魂晶粉隻能補元氣,治不了這個。”啟東收回手,指尖沾著點黑色的霧氣,在陽光下很快消散,“得把這邪針拔出來,他才能真正清醒。”
    銀鐲子婦人聽得眼睛發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啟東小哥,你救救他吧!求求你了!他要是一直這樣,我們娘倆可怎麽活啊……”
    “您起來說話。”淩羽趕緊扶起她,聲音軟了幾分,“我們肯定會想辦法的,隻是這邪力藏得太深,得慢慢找法子。”
    逸塵蹲在男人麵前,笛聲換成了《安魂調》,青光順著地麵鑽進男人的衣擺。他盯著男人指甲縫裏的黑粉末,忽然皺起眉頭“這不是普通的蝕骨藤粉末,裏麵摻了別的東西。”他用玉笛刮下一點粉末,湊到鼻尖聞了聞,“有血月崖的陰石味,還有……黑風穀祭壇的符灰味。”
    啟東心裏一動,掏出太陽符放在男人麵前。木牌的金光剛亮起,男人就痛苦地蜷縮起來,抱著頭在地上打滾,嘴裏喊得更凶了“別照!別用太陽照!會被祭司大人發現的!”
    “祭司大人?”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凝重。看來這邪針不僅是殘留的黑霧,還連著那個教主的殘魂,男人的瘋話,說不定是教主在暗中作祟。
    “得引他說更多。”啟東把太陽符往旁邊挪了挪,金光弱了些,男人果然不打滾了,隻是還在瑟瑟發抖。“你看到祭司大人了?他在哪兒?”
    男人眼神渙散,嘴裏胡亂念叨著“在影子裏……一直都在……符是鑰匙……能打開門……”
    “什麽門?”淩羽追問,劍穗的紅繩繃得筆直。
    “黑門……通往地下的……好多好多藤……在等……”男人的話越來越含糊,突然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逸塵趕緊探他的鼻息,鬆了口氣“隻是脫力暈過去了,沒大礙。”他站起身,眉頭擰成個疙瘩,“他說的黑門和藤,會不會是指新的祭壇?”
    “有可能。”啟東把太陽符揣回懷裏,金光貼著心口,能感覺到符紋在微微發燙,“教主的殘魂沒散,還在暗中搞鬼,他想借這些被邪力浸染的人,找到打開某個地方的鑰匙——說不定就是太陽符。”
    銀鐲子婦人抱著昏迷的男人,眼淚又掉了下來“那可怎麽辦啊?村裏還有好幾個像他這樣的,難道都被那什麽殘魂纏上了?”
    “不一定都這麽嚴重。”淩羽安慰道,“大部分人隻是魂脈受了點震蕩,養養就好了,像大叔這樣被紮了邪針的,估計是因為離祭壇太近,被當成了‘種子’。”
    她這話說得輕巧,心裏卻沉甸甸的。如果教主真在培養“種子”,那村裏這些神智失常的人,就成了隨時會爆炸的隱患。更可怕的是,他們不知道這“種子”到底有多少,也不知道那所謂的“黑門”藏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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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李嬸家的路上,三人都沒說話。陽光透過槐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張破碎的網。路過老槐樹時,啟東突然停下腳步,盯著樹幹上新生的嫩芽——那些嫩綠的芽苞裏,竟藏著點點黑色的紋路,像極了縮小版的縛靈咒。
    “這樹也被纏上了。”啟東伸手摸了摸芽苞,指尖傳來刺痛,“邪針不止紮在人身上,連草木都沒能幸免。”
    逸塵的笛聲急促起來,青光順著樹幹蔓延,想驅散黑紋。可那些紋路像生了根似的,非但沒消失,反而更清晰了,還隱隱透出紅光,與男人指甲縫裏的粉末反應相似。
    “是教主的殘魂在反擊。”逸塵收回青光,笛身微微發燙,“他知道我們用太陽符護著村子,就從這些活物下手,一點點汙染,等時機成熟,就能徹底毀掉結界。”
    淩羽的手按在劍柄上,指節泛白“那我們就主動出擊!找到他的殘魂藏在哪兒,一鼓作氣滅了他!”
    “可我們連他藏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啟東歎了口氣,太陽符在懷裏發燙,像是在提醒什麽,“他說自己在影子裏,難道是藏在某個人的影子裏?”
    這話一出,兩人都愣住了。是啊,影子無處不在,若是教主的殘魂附在影子裏,確實很難找到。他們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的影子,陽光正好,影子清晰地映在地上,沒什麽異常,可心裏卻莫名發毛。
    “先回去想辦法。”啟東壓下心頭的不安,“當務之急是先把大叔體內的邪針拔出來,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回到李嬸家時,石頭正蹲在院裏擺弄風箏,丫丫坐在旁邊給他遞竹篾。看到三人回來,石頭舉著風箏跑過來“啟東哥哥,你們看!我把風箏修好了,還加了條尾巴,飛得更穩了!”
    風箏的尾巴是用碎布條拚的,紅一塊綠一塊,像條五彩的蛇。啟東看著風箏,突然想起男人剛才的話——符是鑰匙。他掏出太陽符,對著風箏照了照,金光落在布條上,沒什麽反應。
    “或許不是指太陽符本身。”逸塵看著風箏在風裏搖晃的影子,若有所思,“是符上的力量?或者……是我們三個的靈力?”
    淩羽突然拍手“我知道了!用血脈共鳴!我們三個的靈力融在一起,說不定能像磁鐵一樣,把邪針吸出來!”
    三人立刻找了間空屋,把昏迷的男人抬到炕上。啟東握著太陽符站在左邊,淩羽站在右邊,靈脈之火順著指尖流淌,逸塵站在床頭,笛聲繞著三人轉了個圈,青光像根線,把金紅兩色的靈力串在一起。
    “準備好了嗎?”啟東深吸一口氣,混沌之力注入太陽符,木牌的金光陡然亮起來。
    “開始!”
    三股力量同時湧向男人的身體,像三道溪流匯入江河。金紅青光在男人體內交織,很快就找到了那根黑色的邪針。邪針察覺到危險,猛地往魂脈深處鑽,男人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嘴裏發出痛苦的呻吟。
    “別讓它跑了!”淩羽的靈脈之火突然暴漲,像張網,把邪針罩在中間。啟東的混沌之力化作隻大手,死死按住邪針,逸塵的青光則像把小鑷子,一點點往外麵拔。
    邪針拚命掙紮,散發出濃濃的黑霧,黑霧裏隱約浮現出張模糊的臉,正是那個戴半截麵具的教主!“你們敢!”麵具後的聲音嘶啞刺耳,“放開它!不然我讓所有種子都爆體而亡!”
    “你不敢。”啟東冷笑,手上加了把勁,“這些種子是你找到黑門的眼線,你舍得毀了?”
    教主的殘魂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麽說,黑霧劇烈翻騰了一下,邪針的掙紮弱了些。三人趁機合力,猛地一拔!
    “啊——”教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邪針被硬生生拔了出來,化作道黑絲,想往窗外逃。啟東早有準備,太陽符往前一擋,金光瞬間將黑絲裹住,像團金色的繭。
    黑絲在繭裏瘋狂扭動,發出“滋滋”的響聲,很快就不再動彈,化作一顆黑色的小珠子,落在太陽符上。木牌的金光立刻湧上來,包裹住黑珠,符紋上突然亮起幾道光點,組成個扭曲的符號——正是男人提到的“黑門”圖案!
    與此同時,昏迷的男人突然咳嗽起來,緩緩睜開眼睛。他茫然地看著四周,看到銀鐲子婦人時,愣了愣,聲音沙啞地喊了聲“秀蓮?”
    銀鐲子婦人瞬間淚崩,撲過去抱住他“當家的!你認出我了?你終於認出我了!”
    男人還有些迷糊,拍著她的背安慰“哭啥?我就是有點累……對了,丫丫呢?該叫她起來吃飯了。”
    看到這一幕,三人都鬆了口氣。逸塵收起玉笛,青光在指尖轉了圈“邪針拔出來了,他沒事了。”
    啟東撿起太陽符上的黑珠,珠子涼得像塊冰,被金光裹著,動彈不得。“這是教主的魂核碎片。”他掂量著珠子,“裏麵肯定藏著黑門的線索。”
    淩羽看著太陽符上的黑門圖案,若有所思“你說這門會在哪兒?村裏?還是黑風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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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是。”啟東指著圖案的邊緣,那裏有個小小的山形印記,“這是血月崖的輪廓!黑門在血月崖!”
    三人恍然大悟。難怪教主的殘魂裏有陰石味,難怪他執著於太陽符,原來他想回到血月崖,用太陽符打開黑門,釋放更深層的邪力!
    “我們得去血月崖。”啟東握緊黑珠,眼神堅定,“不能讓他得逞。”
    “那村裏怎麽辦?”淩羽有些猶豫,畢竟這裏還有隱患。
    逸塵笑了笑,指了指老槐樹“有草木朋友看著,還有太陽符留下的結界,短時間內出不了事。再說,我們把魂核碎片帶走,教主的殘魂沒了引子,那些‘種子’也翻不起大浪。”
    銀鐲子婦人聽到他們要走,趕緊從屋裏跑出來,手裏捧著個布包“啟東小哥,你們帶上這個。”打開一看,裏麵是幾塊槐花餅,還有一小瓶魂晶粉,“路上餓了吃,這粉能補靈力,說不定用得上。”
    男人也跟著出來,雖然還有些虛弱,眼神卻清明多了“我知道血月崖有條近路,從後山的一線天穿過去,能省兩天路程。”他在地上畫出路線,“隻是那路不好走,得小心點。”
    啟東把路線記在心裏,鄭重地謝過他們。石頭和丫丫也跑過來,把風箏往啟東懷裏塞“帶著它!等你們回來,我們一起放風箏!”
    啟東接過風箏,感覺沉甸甸的。這不僅是個念想,更是份責任。
    收拾好東西,三人再次踏上征途。陽光正好,老槐樹的葉子在風中沙沙作響,像是在為他們送行。村民們都出來了,站在村口揮手,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盡頭。
    啟東回頭望了一眼,村莊在陽光下安靜祥和,老槐樹的影子像條綠色的毯子,溫柔地覆蓋著一切。他握緊懷裏的太陽符,能感覺到黑珠在金光裏微微顫動,也能感覺到身後夥伴的氣息,堅定而溫暖。
    血月崖的黑門究竟藏著什麽?教主的殘魂還有多少力量?他們不知道。但他們知道,隻要三人並肩,就沒有跨不過的坎,沒有打不敗的邪祟。
    路還很長,風也漸起,但他們的腳步從未如此堅定。因為他們知道,身後是需要守護的家園,身前是必須斬斷的邪路,而彼此的陪伴,就是最鋒利的武器,最堅固的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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