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謙又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了薩仁手裏，小公主接過來吹了幾下，一口氣喝幹，抹了抹嘴角的茶漬接著繼續講。
    “後來我聽說大皇子出宮後直接去了二皇子府，也不知道他們兩人見麵都說了些什麽。
    但大皇子從二皇子府出來後就主動找父皇請求去北荒戍邊，而且承諾永不回大都。
    我這才明白大皇子和三皇子府內發生的事情都和太子有關。
    大哥哥你說，我二哥哥是不是心狠手辣？”
    沈修謙微微搖頭，並不太讚同她的觀點：“比起當年那些陳年舊事，他已經算仁慈了。”
    薩仁雖然年紀小，但是宮中是非多，眼多口雜，她多少也耳聞了一些深宮秘辛，雖說很多事情經過誇大和加工，但有些並非空穴來風，隻是看聽者選擇信還是不信罷了！
    如今沈修謙和她的想法略有差異，但她也不強求別人非要沿著她的脈絡思考，所以薩仁隻是笑笑，接著又繼續講了下去。
    “但是我怕了，我害怕二哥哥有一天也會來對付我，於是我就經常朝宮裏跑，我沒人可以依靠了，隻希望母後能護我周全。
    母後雖然不見其他人，但是每次我去她總是歡喜的，因為她隻在看到我的時候，日見灰敗的臉上才會有一絲絲光亮。
    她總是對我說：“薩仁，以後嫁人一定要嫁一個真心待你的，而且你喜歡的人嫁了，女人這一輩子本就不容易，千萬別學母後被皇權富貴迷了眼，為了家族的榮寵犧牲自己，到頭來終究隻是一場空。你明白嘛？”
    我似懂非懂地點頭，我知道母後心裏苦。我和母後抱怨，為何外祖要將母後送進後宮，家族的榮寵自然由該承擔的人承擔，為何要壓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雖然我說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但是母後並沒有嗬斥我，她隻是怔怔地盯著我，喃喃說道：“如果當年我也能這樣想，如果當年我再勇敢一點，隻可惜……。”
    但是自那以後，母後便不許我再進宮去看她，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所有的恩怨過往皆由她一人承擔，我再去找她反而會害了我自己！”
    我明白母後的意思，可是我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她獨自一人在深宮中殞落，但無論我怎麽哀求，她再也不肯見我。”
    薩仁說到這裏，已經紅了眼眶。
    沈修謙也不禁感歎，“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不論皇後過去做了多少壞事錯事，但她對薩仁小公主的愛卻是真情實意絲毫不摻雜質的。
    他沒問薩仁如今她母後的情況，但是依二皇子睚眥必報的性格，而且他也知曉自己親生母親是如何過世的，想來皇後今後的日子並不會好過。
    “唉！”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麵前的小姑娘，隻能一聲歎息，深表遺憾。
    畢竟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承擔代價，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正所謂：萬事皆有因，萬般皆是果，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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