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有孕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樣，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
    陛下為此大赦天下，且親自去了大昭寺為皇後和腹中的龍子祈福。
    按照禮數，皇後有孕，娘家人要進宮探望。
    第二日薑雲煙便在長秋宮見到了進宮來看她的謝芸和方老太太。
    方老太太看著麵若桃花，越發嬌貴的外孫女，內心終於是把對皇帝最後那點不滿扔掉了。
    女子嫁人後過得好不好，再怎麽掩飾也能看得出來。
    這些日子，煙兒少回家，但如今看著，陛下是對她不錯的。
    就是女子懷胎不易，方老太太擔心她會吃苦。
    “如今身子可有什麽不適？”
    薑雲煙把宮人都遣到殿外，這殿裏隻有她們三個人，無需去顧及什麽禮節的事情。
    聞言她下意識撫了下還是平坦的小腹，“沒什麽感覺，昨日太醫說因為我貪涼，酸梅湯又是冰過的，才喝了不舒服。”
    她也沒想到一碗酸梅湯竟然讓她知道自己有孕的事。
    前世一直想一直沒有的事情，這輩子這麽容易就有了，有些不可思議和手足無措。
    也就是這會兒見到外祖母和舅母，才稍稍安心下來。
    方老太太道：“酸梅湯寒涼，有了身子切不可多喝。”
    早前進來時，方老太太便將她身邊伺候的人都看了一圈。
    跟前伺候的依舊是半夏，忍冬和紫櫻，都是年輕未生養過的。
    便不放心道：“娘娘這宮裏怎麽沒有個有經驗的嬤嬤伺候？”
    薑雲煙道：“有的外祖母，陛下昨日就找了四個嬤嬤，但現在月份小，我就讓她們不必在跟前伺候了。”
    她還是比較習慣讓熟悉的人伺候。
    按照禮製，皇後身邊最少要有六個大宮女，四個嬤嬤，以及一眾做各種雜活的灑掃的。
    前世的時候她不懂這些，隻覺得長秋宮的宮人很多，現在想想，那時候她身邊的一切，好像都逾矩了。
    謝芸聽了不是很讚同：“娘娘這是頭胎，任何事情都該小心為上，最少也得有個有經驗的嬤嬤在身邊。”
    薑雲煙這才道：“舅母說得是，晚些時候就讓她們過來伺候。”
    這宮裏沒有個長輩，連宮人都在端午前放出去了一批，很多事她確實不用顧及太多，隻按自己的喜好來。
    有了身孕就不同了，還是得多想一些。
    方老太太和謝芸跟她說了好多的話。
    倆人在長秋宮用了午膳，留下一大堆滋補品後才出了宮去。
    臨走之前，薑雲煙拉著謝芸的手：“舅母，如今我不方便再時常出宮，您若是得空就多來看看我。”
    她也想外祖母常進宮，但老人年紀大了，來回折騰不易，讓她在宮裏住一段，外祖母又說是不習慣。
    她懷第一胎，太多事不懂，也沒有安全感，就想多和家裏的長輩待著。
    比如今日，聽了她們說的，才知道懷胎需要注意的事情這麽多。
    謝芸拉著她的手，慈愛道：“會多來看望娘娘的。”
    薑雲煙這才點頭，讓人送她們出宮去。
    送走了兩位長輩後，沒多久趙懷瑾便來了。
    一見到她就把人抱住，“今日感覺可好？”
    薑雲煙有些無奈，今日無早朝，趙懷瑾是陪著她用完早膳才去的太極宮。
    這才幾個時辰呢。
    “都很好，就是有些怕。”
    她肚子裏現在有個孩子，在知道了之後，她覺得很神奇，明明現在身體什麽感覺都沒有。
    趙懷瑾知道她在怕什麽。
    宮裏就他們兩個主子，她身邊的丫鬟雖說和她親密，但到底還是不如有貼心的長輩在身邊。
    “讓謝夫人來陪你住一些日子？”
    “不要。”薑雲煙馬上拒絕。
    “舅母自己有事要忙，表哥的親事如今還在談，再說了，我才沒那麽嬌氣。”
    她隻不過突然一下子要當娘親了，沒適應而已。
    “適應一兩天就好了。”
    有趙懷瑾在身邊，她就覺得沒那麽緊張了。
    轉而去問他：“陛下，您希望是皇子還是公主？”
    趙懷瑾將她抱到榻上坐著，讓她靠在懷裏，伸手去撫上她小腹。
    “最好是個皇子。”
    薑雲煙轉頭去看他：“您前些天還說喜歡小公主。”
    前些天他們睡前聊天時，說起秦夫人家最近得了個小孫女兒。
    她去看過，小姑娘小小一團，粉粉嫩嫩地很是精致可愛。
    陛下還說他最想有個女兒的。
    這邊幾天，說變就變了？
    “先生個繼承人，以後還生不生是另一回事。”
    趙懷瑾原先是想著，皇子一個就夠了。公主多幾個也沒事。
    但昨日煙兒診出有孕後，他便讓太醫院的婦科聖手給了他一些關於女子懷胎產子的書看看。
    他今日在太極宮什麽都沒做，光看那兩本書了。
    這麽一看不得了，原來女子懷胎如此艱辛！
    且還有性命之危。
    所以他如今改了想法，希望這一胎是皇子。
    孩子他隻能跟煙兒生，既然懷了，那就一舉得個皇子，徹底無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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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煙兒懷胎辛苦，以後不生了便是。
    若是公主就麻煩了一些，封為皇太女，再給她鋪平所有的路，這條路會很艱難。
    但也不是不行。
    薑雲煙也覺得這一胎若是皇子就好了。
    雖然趙懷瑾從未跟她說過前朝那些人給他的壓力，但她如今想知道也不一定非要從他這裏知曉。
    她的表姐夫徐經年什麽都跟方流瑩說，她從方流瑩那裏知道了很多事。
    但她現在也越來越小心眼了，無法跟以前一樣大度地去問他要不要納妃。
    哪個女子會真心實意願意讓心上人去和別的女子一起呢？
    她想著事，小臉皺皺地，趙懷瑾捏了一把，笑她：“給你壓力了？”
    “沒有。”
    雖然確實有那麽一點點。
    趙懷瑾不想她這樣：“就算不生都沒關係，隻要我們好好兒地，是皇子還是公主都無所謂，剛剛騙你的。”
    雖然他這麽說，薑雲煙還是決定去請尊送子娘娘供著，每日早晚都上香。
    秦夫人在知曉皇後有孕的第三日便進了宮。
    作為和皇帝血脈相連的親姨母，薑雲煙和秦夫人相處起來很融洽。
    成國公在朝中有任職，自然也知道如今前朝大臣對陛下一直不納妃的事意見很大。
    便勸道：“娘娘如今有孕在身，與其等著陛下選秀納妃，不如尋了一兩個知根知底的女子送到陛下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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