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隻是一瞬間，季長青的腦海中閃過了諸多念頭。
    說實在的，他實在難以理解，一位已然在化神境巔峰屹立的大佬，為何會突然相中自己。
    欲收自己為徒？
    的確，憑借時光包袱皮的作用，季長青的天賦資質在表麵上看來確實遠超常人。
    可季長青心裏清楚，這世間的天之驕子絕對不可能隻有他一個，那些天生的天才妖孽，在資質上未必會輸給現在的自己。
    而如今，這樣一位實力超凡的大佬，不僅要收他為徒，甚至還打算在遭遇不測時，將自己的身家財富傳承等一切盡數托付。
    這怎麽想季長青都感覺到不靠譜。
    ‘要不虛偽以蛇暫且答應下來？’
    這個想法剛一冒頭，便被季長青果斷否決。
    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自己兩輩子的經曆加起來，滿打滿算也不過幾百年的閱曆，自己又不是什麽影帝詐騙犯什麽的。
    想要在一位活了數萬年、閱人無數的老怪物麵前耍心眼、玩欺騙，那簡直是自不量力。
    更何況，他本就不擅長那些陰謀詭計，若是貿貿然施展，說不定最後不僅騙不了人，反而可能主動鑽進了別人的圈套。
    再者，退一萬步講。
    倘若眼前這位老道真的心懷善意，並無算計，那自己在其麵前班門弄斧，使出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小伎倆，隻會招致對方的反感，說不定還會把事情推向更糟糕的地步。
    思緒飛速轉動間，季長青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
    目光直視著老道，眼神清明。
    直白的坦誠道：
    “前輩，在我看來，拜師一事，絕非兒戲，實乃重中之重。”
    “前輩既有意收晚輩為徒，晚輩若強行拒絕，似乎有些不知好歹。但順著前輩的心意，晚輩應下此事也並非不可。”
    “但晚輩鬥膽，還望前輩能將這其中的來龍去脈，毫無保留地告知晚輩，讓晚輩能知曉一切，心中再無顧慮，如此方能誠心誠意地拜入前輩門下。”
    老道靜靜地聽著季長青這番不卑不亢的話，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自覺已經將收徒的好處和盤托出，尤其是那豐厚的身家財富，即便分成十份，也足以助力十位元嬰修士突破至化神境界。
    這樣的誘惑，對於任何一個元嬰後期的修士來說，他都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可眼前之人，卻不為所動，這讓他既有些挫敗，又暗自欣慰。
    挫敗於自己的條件未能打動對方。
    欣慰於自己的眼光果然沒錯。
    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絲無奈。
    既然利益無法打動此人，那究竟要用什麽，才能真正贏得對方的真心拜師？
    是付出真誠嗎？
    又或者采用脅迫的手段？
    可脅迫一說，根本無需考慮。
    以對方的表現，若真的脅迫，對方恐怕會當場答應，但那也隻是表麵順從。
    等到自己萬一死後，又該如何呢？
    給他下禁製？
    且不說自己並非魔道修士，不屑於使用這種手段，單說自己確實是真心想收對方為徒，就不能行此下策。
    想到自己家族中的那些血脈後人，平日裏一個個鼻孔朝天，不把普通修士放在眼裏。
    若不是家族家風嚴厲，恐怕早就做出為非作歹之事了。
    自己死後，還不知他們會惹出什麽亂子。
    所以，為家族找一個可靠的保障，就顯得尤為重要。
    原本，他打算將自己的身家財富托付給數位化神境的同輩，請他們幫忙照拂家族。
    可眼前之人的出現，讓他有了新的想法。
    一個百歲之齡，便能將體魄修煉至元嬰大圓滿，修為也達到元嬰後期的妖孽，隻要稍加培養，突破化神境界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尤其是有自己這樣一位化神境巔峰的人悉心教導，他想不到失敗的可能！
    於是，他便動了收季長青為徒的心思。
    打算收徒之後，傾盡全力培養，等到將這徒弟培養至化神境界，自己的生命也差不多走到了盡頭。
    那時，再去衝擊洞虛境界，無論成敗，也算是了無遺憾。
    將這些緣由在心中梳理了一遍後，老道微微眯起眼睛，三言兩語，便將其中的詳情向季長青解釋得清清楚楚。
    從家族的危機，到自己的期望，毫無隱瞞。
    季長青聽後，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心中的疑慮漸漸消散，當即雙手一擺，然後下拜。
    恭敬地說道：
    “晚輩季淩，拜見師傅！”
    “好好好！”
    老道滿臉喜色，連忙起身，心中滿是歡喜，終於讓眼前妖孽真心實意地拜入了自己門下。
    雙手將季長青扶起，引到一旁坐下，隨後說道：“老夫名叫韋翼，乃是萬通商行的一名供奉長老。此番前來，是為了坐鎮即將召開的千寶拍賣會……”
    “小淩，等這天寶拍賣會結束後，你便隨我前往天外天修煉吧。”
    季長青心中一震，又聽到一個陌生的名詞。
    連忙問道：
    “師傅，這天外天是什麽地方？”
    韋翼搖了搖頭，神色嚴肅地說道：“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等你隨老夫到了天外天，自然會知曉一切。”
    “又或者說，當你加入了某個強大的勢力之後，才有資格了解這些。有些事情，目前對你來說是有所限製的。”
    說著，指了指上空。
    季長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後又說道：“師傅，能否別叫我小淩？”
    “小季？”
    “……算了，您隨意吧。”
    季長青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過師傅，您看我這都拜師了，您這就一點表示沒有？”
    韋翼眼皮一跳。
    剛才還覺得這徒弟哪哪都好，這突然感覺這徒弟收的是不是草率了。
    至於禮物？
    臨時起的念頭哪有什麽準備。
    再說全部身家財富他都準備死後給這徒弟了，但這主動討要是什麽鬼？
    ‘算了，找一找有什麽合適的吧。’
    想起這徒弟是從一艘百寶閣的樓船上下來的，瞬間他就有了主意。
    右手一翻，一顆棗核一般大小的銀色事物出現在了手上。
    “小季，你看這遁空梭你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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