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骨斧已裹挾著腥風，如泰山壓頂般劈向九天青衣天靈。
    九天青衣動也未動，腰間聖道斷劍卻 “嗡” 地一聲自行出鞘，化作一道青虹直衝雲霄。
    刹那間，天穹被劍意割裂，萬千細小劍影如雨落凡塵，骨斧在觸及劍影的瞬間寸寸崩解，飛濺的碎片竟在空中凝成血色符文。
    來者驚恐地瞪大雙眼，還未發出慘叫，兩道劍光已如閃電般劃過，將他攔腰斬成兩段。
    不知過了多久，虛空突然泛起漣漪，宛如平靜湖麵被投入石子。一位身著月白色廣袖流仙裙的女子，踏著點點星輝緩步而來。
    她鬢間的玉簪流轉著淡淡光華，手中握著一枚刻滿古老紋路的符咒，符咒表麵雷光縈繞，隱約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虛影咆哮。
    “真極?四方神獸雷符，換你十枚虛空石。” 女子朱唇輕啟，聲音清冷如寒泉。
    九天青衣猛地睜眼，周身劍意驟然暴漲，識海之中警鈴大作。
    他神識如利劍般掃過符咒，感受到其中蟄伏的毀天滅地之力，就連聖道斷劍都在劍鞘中發出不安的嗡鳴。沉吟片刻，他微微頷首：“成交。”
    女子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將符咒輕輕拋出。符咒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穩穩落在九天青衣身前。
    她蓮步輕移，玉手拂過虛空石，十枚石頭便化作流光沒入袖中。對她而言，這張雷符雖得長輩相贈，可家族寶庫中類似符咒可以不說有一千也有八百，能換到離開虛境的 “通行證”，這筆買賣穩賺不賠。
    待女子身影徹底消失在虛空深處，九天青衣慢條斯理地又取出十枚虛空石，指尖把玩著其中一枚，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若那女子此刻回頭，定會氣得嬌軀發顫，她本以為對方已傾囊相授，卻不知自己用符咒換來的，不過是九天青衣手中的九牛一毛，九天青衣都以為女子會要求再加十枚，結果沒想到女子如此幹脆。
    月白衣裙女子的殘影尚未完全消散，九天青衣屈指輕彈，十枚幽紫泛光的虛空石便如棋子般整齊排列在青石之上。
    石身流轉的符文似在無聲召喚，不過片刻，一道裹挾著檀香的虛影自虛空中徐徐浮現。來者身披暗金色袈裟，頸間佛珠顆顆流轉佛光，赫然是位佛修。
    “阿彌陀佛，施主慈悲。” 佛修雙手合十，額間白毫綻出微光，“小僧願以一物，換施主手中靈石。”
    九天青衣垂眸不語，周身劍意凝成無形屏障，將佛修打量他的目光盡數反彈。
    隻見那佛修緩緩抬手，掌心浮出一枚鴿卵大小的舍利子，瑩白如玉的表麵流轉著金色經文，每道紋路都似蘊含著萬千佛音，光是氣息便引得四周虛空微微震顫。
    “五枚。” 九天青衣冷冷開口，眼神中難掩幾分不耐。對專修劍道的他而言，佛修舍利雖珍貴，卻遠不如星晶、雷符實用。
    若不是識海中無象源燈急得火苗亂竄，催他務必成交，他斷不會輕易鬆口。
    佛修微怔，隨即釋然一笑。他自然明白，佛門至寶於外道修士而言，效用著實有限。
    能以舍利換到五枚虛空石，已是意外之喜。雙手接過虛空石的刹那，他低誦一聲佛號，化作金光消散在原地。
    九天青衣見狀，又取出五枚虛空石置於身前。這一舉動，恰似在平靜湖麵投下巨石，引得暗處窺探者們心神大動。
    幾道隱晦的神識如毒蛇吐信，在他周身遊弋，空氣中隱約泛起殺意。
    為試探虛實，暗處之人推搡著一名灰袍修士走出。此人硬著頭皮上前，掌心托著一枚流轉金芒的晶體，聲音發顫：“先天金靈源，換你十枚虛空石！”
    此言一出，九天青衣周身劍意驟斂，取而代之的是灼灼眸光。他二話不說，揮手將虛空石盡數拋出，迫不及待接過金靈源。
    待灰袍修士攥著石頭發愣時，九天青衣已化作青虹破空而去，隻留下一地尚未消散的殘影。
    “你們……” 灰袍修士望著空蕩蕩的虛空，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黑，“說好隻是試探！這先天金靈源價值連城，你們必須賠我！” 他的怒吼在虛境中回蕩，讓這群人臉色也變得十分不好看，沒想到到手的“魚”居然跑了。
    數日後，九天青衣尋得一處空地，他隨意將虛空石放置身前，靜待有緣人上門。
    這幾日，他以石易寶，儲物戒指裏已塞滿星晶、秘符等奇珍異寶，可也因此招來一群如附骨之疽般難纏的家夥。
    正當他摩挲著新得的一枚古符時，虛空突然劇烈扭曲，十餘道身影如鬼魅般顯現。
    為首的中年男子身著繡滿金線雲紋的黑袍，手持一把鑲玉折扇，臉上堆滿虛偽的笑意，可眼中閃爍的貪婪卻如同餓狼見肉，藏都藏不住：“道友，這虛境之中危機四伏，你身懷如此多的虛空石，怕是極不安全。不如由我等護送道友，保你一路平安？”
    九天青衣抬眼掃了這群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嘖嘖，把搶劫說得這般冠冕堂皇，閣下這臉皮，莫不是用最堅硬的玄鐵鍛造的？道貌岸然的模樣，倒真像是讀過幾天聖賢書的。”
    黑袍男子臉色微變，折扇 “唰” 地一聲展開，扇麵上 “義薄雲天” 四個金字熠熠生輝，可與他此刻的醜惡嘴臉形成鮮明對比：“道友這話可就傷人了。你隻需給我等每人二十枚虛空石，我等必定護你周全，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嗎？怎麽能說是搶劫呢？”
    他目光緊緊盯著九天青衣的儲物戒指，心中暗自盤算，經過這麽多次交易，對方怕是沒多少存貨了，二十枚虛空石，想必會讓他肉痛不已。
    “照你這麽說，我還得千恩萬謝不成？” 九天青衣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眼中滿是輕蔑，“我看你們不是來保護我的，是來掏空我家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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