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淺淺看著父親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微動。
    原來從一開始，父親打的就是這般算盤，既不得罪九天青衣，又能借他之手試探天機宗的虛實，無論結果如何，流瑩商會都穩賺不賠。
    她輕輕頷首：“女兒明白了，我不日便將整理好的情報送去。”
    三日後，當戚肅將一卷畫著天機宗布防的獸皮地圖送來時，九天青衣的指尖已凝聚起一縷凝練的聖道劍意。
    “老怪物聖人七重嗎？倒是有點棘手……” 他撫摸著地圖上的標注，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根據流瑩商會傳來的消息，天機宗明麵上的聖人境共有三位：宗主景潼元已是聖人四重，另有兩位太上長老卡在聖人二重，至於那位傳說中的老怪物，連商會的密探都摸不清底細，隻知他閉關時已壽元無多，如今是生是死，誰也說不準。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流瑩商會別院的上空突然裂開一道空間縫隙。
    九天青衣一步踏出，身影已在千裏之外，再一閃，便到了天機宗山門之外。
    他懸浮在雲端，俯瞰著下方籠罩在淡金色光暈中的宗門。連綿的殿宇依山而建，符文組成的護山大陣流轉不休，透著古老而厚重的氣息。
    九天青衣嘴角微揚，指尖緩緩抬起：“許久未出劍，便用你們試試手吧。”
    話音未落，澎湃的劍意已如海嘯般衝天而起！聖人境的源力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道橫貫天際的巨大劍影，劍身足有千丈長，赤金色的流光在刃口流轉，連雲層都被這股劍意劈開一道缺口。
    “太、玄、破、妄！”
    四字落下，如同四道驚雷炸響。
    巨大的劍影帶著撕裂天地的威勢，朝著天機宗深處直斬而下！
    “爾敢！”
    一聲怒喝從宗門深處傳來，震得山搖地動。
    護山大陣瞬間暴漲，一道由無數符文組成的巨手從陣中伸出，帶著聖人二重的威壓，朝著劍影狠狠拍去。
    可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巨手，剛觸碰到劍影便如泥雕木塑般崩解開來，連一息都沒能阻攔。
    “快跑啊！”
    天機宗內頓時陷入大亂。弟子們望著頭頂那道遮天蔽日的劍影，有的嚇得魂飛魄散，拔腿就往護山大陣的薄弱處衝，有的則癱坐在地，褲腳濕透，連哭喊都忘了。
    就在劍影即將劈開主殿的刹那，天機宗深處突然飛出一麵巨大的羅盤！
    那羅盤足有百丈寬，由不知名的黑金鑄就，邊緣刻滿了周天星鬥，中心的指針飛速旋轉，竟散發出巔峰聖兵的威壓！
    “鐺 ——！”
    劍影與羅盤轟然相撞，震耳欲聾的巨響傳遍千裏。
    赤金色的劍光與羅盤的星力炸開漫天光雨，劍影終究被擋了下來，而那麵羅盤也劇烈震顫，邊緣崩出數道裂紋。
    “好一個巔峰聖兵。” 九天青衣挑眉，沒想到天機宗藏著這等寶貝。
    “唰唰唰！”
    三道身影幾乎同時出現在他麵前，聖道法則如狼煙般衝天而起。
    為首者麵容陰鷙，正是天機宗宗主景潼元；左右兩側的老者須發皆白，氣息稍弱，卻是那兩位聖人二重的太上長老。
    景潼元死死盯著九天青衣的臉，眼中血絲密布，咬牙切齒道：“真是命硬！那樣的虛空亂流都沒能弄死你！” 他上下打量著九天青衣，突然狂笑起來，“可你也夠蠢！若是再隱世修煉十年，我天機宗或許真攔不住你，偏偏你要自投羅網！”
    左邊的太上長老捋著胡須，聖道法則在掌心凝聚成鎖鏈：“拿下這小子，抽他神魂，看看他究竟得了什麽奇遇！”
    右邊的老者則冷笑：“敢闖我天機宗撒野，今日定要讓你神魂俱滅！”
    九天青衣看著三人呈品字形圍上來，非但不懼，反而笑了。
    他緩緩抽出背後的赤心劍，聖人境的劍意如潮水般鋪開：“把我丟進虛空亂流時，就該想到會有今日。”
    劍身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刃口映出他眼底的寒芒：“今日，便讓你們見識見識，從死人堆裏爬回來的滋味。”
    “不自量力的東西！” 左側的太上長老怒喝一聲，聖道法則在他掌心凝成玄奧符文，“一個剛破境的黃口小兒，也敢在我天機宗撒野？”
    右側老者眼中閃過貪婪：“拿下他！抽了這小子的聖人本源，足夠我宗再堆出三個半步聖人！”
    話音未落，兩人已同時出手。
    左側老者雙手結印，周身浮現出無數細密的命線，如蛛網般朝著九天青衣纏去：“天通命術！定！” 這術法能鎖人神魂，亂人道途，最是陰毒。
    右側老者則祭出一麵青銅小鏡，鏡光掃射間，竟演化出無數幻象，有九天青衣被虛空亂流撕碎的慘狀，有洗劍閣被滅門的悲景：“周演天機！破他道心！”
    唯有景潼元依舊負手立於原地，嘴角噙著冷笑。
    在他看來，兩個聖人二重的長老對付一個初入聖人境的後輩，已是綽綽有餘，他甚至懶得動手，隻等著看九天青衣被抽魂煉魄的下場。
    “來得好！”
    九天青衣不退反進，周身聖道法則如火焰般暴漲，六重巔峰劍意順著赤心劍傾瀉而出。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先民道紋與聖道法則在共鳴，四周的源力順著經脈湧來，讓這一劍的威力憑空暴漲三分！
    “太玄歸一！”
    劍光乍起，如天河倒卷！赤金色的劍刃劃破長空，所過之處，空間成片坍塌，露出後麵深邃的黑暗。
    那纏繞而來的命線剛觸到劍光便寸寸斷裂，青銅小鏡演化的幻象更是被劍氣攪得粉碎！
    “什麽？！”
    兩位太上長老臉色劇變。他們沒想到，這小子的劍意竟強橫到如此地步，連他們聯手都擋不住！
    “噗！”
    劍光掃過，兩人同時被震得倒飛出去，嘴角溢出金色的血液，這是聖人本源受損的跡象。
    景潼元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瞳孔驟縮：“不可能！你的劍意怎麽會……”
    初入聖人境，竟能一劍擊退兩位同階？這小子的根基，比他想象中紮實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