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沒有法律，但並不意味著這裏就是混亂無比，動則殺人。
    相反，修行界有著一套更為嚴密的規則和秩序，隻不過這些規則並非由世俗的法律來維係，而是由實力、宗門、家族以及各方勢力的平衡所決定。
    相較於孑然一身的散修們，這些背靠宗門、家族的勢力弟子，反而更遵守那些約定俗成的規矩。
    因為他們代表的從來不是自己一個人，而是自己所屬的勢力。
    一旦壞了規矩，那後果會非常嚴重，甚至可能引得其它勢力，對自己所屬勢力的圍剿。
    這也是為何當初鳴羊李家和天陽蘇家鬥得那麽厲害，卻依然把衝突限製在商業之上。
    而沒行什麽刺殺之舉的原因所在，因為兩者的實力相當，甚至蘇家的實力還在李家之上。
    若是李家敢對蘇家子弟行刺殺之舉，蘇家必然會以雷霆手段報複，甚至可能聯合其他勢力對李家進行圍剿。
    這種後果，李家承受不起。
    因此，即便兩家鬥得再厲害，也不敢輕易越界。
    至於你說沒找到證據怎麽辦？不好意思，講證據那是法律的事，修行界沒有法律。
    隻要你有這個嫌疑那就是開戰的理由。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實力之上，沒有對等報複的實力，那你就隻能打碎牙往肚裏吞羅，被人欺負到死!
    別看蘇芒現在的身份不過一個築基世家的子弟，但他身後站的是林蕊，是落霞宗的家族勢力。
    敢這麽對蔣欣冷嘲熱諷？你換個沒這麽大背景的人試試？骨灰都給你揚了!
    看著蔣欣匆忙離去的背影，蘇芒感歎道：“果然還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啊!”
    “但也能讓你不見天日。”一道幽幽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蘇芒回身望去，便見周明華領著林、薑二人從下麵走來。
    不過兩女的臉上都有些沉重，方才出聲的正是林蕊。
    “林隊長，薑道友，周道友，你們來了!”蘇芒笑著迎了上去，雖然察覺到林蕊和薑妍的神色有些凝重，但他並未多問，隻是熱情地招呼道：“快請進，雅間已經準備好了，咱們邊吃邊聊。”
    四人落座，林、薑二人也收起沉重的神色，展開笑顏剛準備恭喜蘇芒築基。
    忽的聽到一聲驚呼從外麵傳來。
    緊接著是蔣欣急促而惶恐的聲音：“是李利師弟!”
    蘇芒等人聞言，頓時神色一凜。
    李利是落霞宗的家族一派的弟子，雖然李家現在落寞了，也在兩脈爭鬥中選擇中立，算是徹底下了家族一脈的船。
    但因為兒時的關係，李利和林蕊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蔣欣的聲音中透著惶恐，顯然李利出了什麽意外。
    林蕊立刻站起身，沉聲道：“走，出去看看！”
    蘇芒、薑妍和周明華也緊隨其後，四人快步走出雅間，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剛出雅間門，便見隔壁雅間門口小二癱坐在地上麵色慘白，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蘇芒等人迅速進入雅間，房間內雖然整潔，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味，中年男子的屍體趴在桌上，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顯然在死前經曆了極大的痛苦。
    蔣欣已經站在了男子身側，看著幾人到來搖了搖頭道：“已經死了。”
    林蕊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地說道：“怎麽可能，李利師弟他平時為人謹慎，從不輕易與人結仇，怎麽會有人對他下此毒手？”
    蘇芒則走到了屍體前，沾起一抹汙血在鼻尖嗅了嗅，同時喚出零號：“解析血液。”
    零號的聲音在蘇芒腦海中迅速響起：“正在解析……血液中含有複合毒素。
    主要成分為幽魂花、炙心草、以及黑水血蛇毒。毒性猛烈，能夠在短時間內侵蝕修士的經脈和丹田，導致七竅流血而亡。”
    “幽魂花、炙心草以及黑水血蛇毒液？”蘇芒口中喃喃。
    要知道前兩種藥草都是二階靈草，其中黑水血蛇更是渤海域的獨有妖獸。
    蔣欣聽到蘇芒的低語，臉色頓時一變，急忙問道：“你說什麽？黑水血蛇毒液？那不是渤海域的特有毒物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蘇芒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地說道：“不僅如此，血液中還含有‘幽魂花’和‘炙心草’的成分。”
    “這兩種靈草雖然不算罕見，但它們的組合卻極為特殊，通常隻有高階煉丹師才會使用。”
    “看來，凶手不僅精通毒術，還對煉丹一道頗有研究。”
    蘇芒又指著李利對麵主座上還冒著熱氣的靈茶道：“這杯靈茶還未涼透，說明凶手剛剛離開不久。顯然是有人將李道友叫過來，然後將其毒殺了。”
    便在這時那名小二突然開口道：“不對!”
    “這個雅間就是這位客官定的，而且來時隻有他一人，我記得很清楚。”
    小二的話讓在場眾人神色一變。
    蘇芒眉頭緊鎖，追問道："你確定？李利是一個人來的？"
    "千真萬確！"小二連連點頭，"這位客官是我們這裏的熟客了，每隔半月來一次，每次都是一個人，點一壺碧螺春，坐在這個雅間裏，一坐就是大半天。今天也是午時來的，和往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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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蕊聞言，臉色更加凝重："每隔半月來一次？"
    蘇芒若有所思地問道："小二，你可記得他每次來後，可有人來造訪過他？"
    小二皺著眉頭回憶道："這位客官每次來都是獨自一人，從未見有人來拜訪過。而且我們二樓有禁製沒有人領著，別人根本上不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倒是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麽事？"蘇芒立刻追問，目光緊緊盯著小二。
    小二猶豫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這位客官以往每次來的時候，都必點一壺碧螺春，但今天卻點了一壺"雲霧靈茶"，這茶是我們店裏最貴的，平時很少有人點。"
    蘇芒眉頭一挑："雲霧靈茶？這茶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小二解釋道："雲霧靈茶產自青雲山巔，采摘極為不易，而且需要用特殊的手法炮製。最重要的是，這茶有一種獨特的香氣，能夠掩蓋其他氣味......"
    "掩蓋氣味？"薑妍突然插話，"你是說，這茶的味道可以掩蓋毒藥的氣味？"
    小二點點頭："正是如此。雲霧靈茶本身就有一種淡淡的苦味，如果加入其他東西，確實不容易察覺。"
    蘇芒立刻走到茶壺前，倒出一杯茶仔細聞了聞。
    茶香濃鬱，但隱約能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腥味。
    "原來如此。"蘇芒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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