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晶棺中的老者雙目緊閉，皮膚上布滿了黑色紋路，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在緩緩蠕動。
    “他不是傀儡修士!”米霧看著赤色棺槨中的老者凝眉道。
    蘇芒眉頭大皺："不是說所有修士都轉移到了傀儡體內嗎？"
    話音未落，赤晶棺中的老者猛地睜開雙眼！那雙眼睛漆黑如墨，卻又泛著詭異的紅光。
    “終於...等到你們了...。”老者的聲音沙啞刺耳，“我的...後裔們...。”
    老者緩緩從棺槨中坐起。
    明珠冷笑：“後裔？你一個毀滅了整個艦隊的瘋子，也配稱我們為後裔？"
    “毀滅？不...那是新生。”天機長老緩緩抬起枯瘦的手，指向三人："你們以為...魂妖是災難？可...它才是真正的救贖啊!”
    “我們玄晶界，從一開始就走錯路了!”天機長老的聲音忽然變得高亢癲狂，皮膚上的黑色紋路如沸水般翻湧。
    “那不是魂妖，那是天魔!盤踞在凡界與靈界之間無窮無盡的天魔!一群舍棄肉身，隻修神魂的傀儡修士，就算走到化神境又如何？終究不過是天魔的餌食罷了……。”
    天機長老歎息一聲：“當初在記憶轉移實驗失敗之後，我用最後的壽元算了一卦，卦象顯示傀儡修士與正統修士終有一戰。”
    “所以你釋放了天魔？滅絕了主艦上所有傀儡修士？”蘇芒凝眉問道。
    “不......”天機長老的喉嚨裏發出幹澀的笑聲，“我隻是掀開了幕布，讓他們提前麵對了真相。舊時代的殘渣，不該成為新世界的阻礙。”
    “那些生命種子呢？”
    “因為你的計劃，他們也全部死了!”
    “那可是億萬生靈啊!”蘇芒神色不善的看著天機長老。
    “我救不了所有人，那是必然的犧牲。”天機沉吟許久後才道：“你們的存在也證明了我的正確不是嗎？先遣隊帶去的生命火種後裔。”
    天機長老的話讓整個艙室陷入死寂。
    三人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碰上的竟是另一個文明的火種。
    最終還是蘇芒開口：“你的確成功了，傀儡修士被盡數覆滅，但人族也因此變得四分五裂，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起源。”
    天機長老幽幽一歎：“這就是我在這裏苟延殘喘，等候你們的原因。”
    天機老人大手一揮，十幾個玉簡飛到蘇芒手中：“這是玄晶界的傳承，還有智慧傀儡的煉製方法，以及“太虛方舟”的煉製圖譜。”
    “拿上它們，統一人族。然後帶領族人去更上層宇宙，擺脫墮入歸墟的命運。”
    "更上層宇宙？歸墟？"蘇芒上前一步，眼中滿是疑惑：“你到底想說什麽？”
    天機長老的皮膚突然開始龜裂，那些黑色紋路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時間...不多了...”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斷斷續續，“凡界...隻是牢籠...歸墟在吞噬所有...。”
    米霧突然驚呼：“他的身體在分解！”
    老者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解，黑色紋路化作實質的霧氣升騰而起。
    天機長老的頭顱已經大半化為黑霧，僅剩的一隻眼睛死死盯著他們：“記住...我們都是囚徒...。”
    隨著最後一絲黑霧消散，赤晶棺突然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一道裂縫從棺底蔓延而上，內部迸發出刺目的紅光。
    無數血色靈光從裂縫中噴湧而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星圖。
    星圖在艙室穹頂緩緩展開，無數星辰閃爍著妖異的紅光，勾勒出一幅令人窒息的宇宙圖景。
    整個宇宙就像一顆巨大的洋蔥，一層包裹著一層，最外那一層便是他們現在玉衡所在的凡界。
    而在‘洋蔥’之外，便是廣袤的無靈宇宙，，那裏沒有靈氣，隻有永恒的冰冷與死寂。
    那便是歸墟，他們原來的宇宙所在。
    而凡界中所有的星球都在緩慢而堅定的向著歸墟滑落。
    而更上層的靈界同樣也在逸散乳白色的靈光，穿過那層兩界屏障，化作五顏六色的光芒，撒到凡界虛空之中，形成一片片絢麗的極光。
    “這就是宇宙的真相嗎？所有的世界終將歸於虛無？最終陷入永恒的熵寂!”明珠的聲音顫抖著，眼中映照著星圖上不斷崩塌的星辰軌跡。
    “不對，你難道沒有發現，‘靈界’並沒有向著歸墟滑落嗎？"蘇芒突然指向星圖中央，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雖然物質在擴散，但靈界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這就意味著靈界肯定有著物質補充辦法!”米霧也欣喜的道。
    “這就意味著靈界永遠不會陷入熵寂，而我們必須想辦法進入靈界，隻有這樣才能擺脫歸墟的吞噬！讓文明不再重蹈覆轍!”明珠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伸手觸碰那流轉的星圖。
    “覺醒者，我覺得有必要修改文明複興方案。”米霧認真的看著蘇芒道：“在凡間複活過多的族人，反而會是以後進入靈界的累贅。”
    蘇芒的手指猛地攥緊玉簡，指節發白。
    他盯著米霧，聲音低沉而危險："你什麽意思？"
    米霧認真的道：“根據這個世界修士們以及玄晶界的傳承記載，唯有化神期修士才能飛升靈界。”
    "看這些。"米霧用靈氣在空中書寫出一道公式："每個飛升者都需要消耗相當於百萬凡人一生的靈力總量。”
    “玄晶界當年就是算清了這筆賬，才選擇...。”
    “才選擇讓全民轉化為傀儡？”明珠突然打斷他：“計劃舉族飛升!”
    “但他們發現了天魔的存在，因而天機長老瘋了。”
    “他滅絕了所有傀儡修士，打算另起爐灶。”
    米霧認真的道：“相較於天機的橫渡虛空，我覺得還是讓覺醒者帶著文明記憶庫，按照傳統路徑飛升更穩妥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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