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穀的確不是守株待兔的蠢貨，他是主動出擊的獵人。
    相較於在地裏刨食，他還是更喜歡獵妖這種來錢快的行當，最終和從青林鎮來的幾個獵戶組了個獵妖小隊。
    而陳河則沒有這份冒險的心思。他蹲在田埂上，看著陳穀和獵妖小隊漸行漸遠的背影，默默抽了口旱煙。
    “人各有誌啊...。”他歎了口氣，轉身走向自己的十五畝靈田。
    青靈稻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稻穗上泛著瑩潤的靈光，接下來的日子，陳河把全部心思都撲在了種田上。
    直到一道遁光落到了靈田禁製之外，陳河這才抬起頭來，眯眼望向田外。那道遁光散去，顯出一個身著青袍的修士，腰間懸著一枚玉牌，正是青林城守備軍的標記。
    “爹，我回來了!”
    陳河手中的鋤頭“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英姿勃發的年輕修士。
    青袍下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正是他那個被派去錦葵寨當交換生的二兒子——陳江。
    陳河的手微微發抖，五年未見，當年那個瘦弱靦腆的少年如今已長成了挺拔的修士。
    他張了張嘴，卻隻發出一個沙啞的音節："江兒......"
    陳江快步上前，卻在距離父親三步遠時突然單膝跪地。
    他解下腰間玉牌雙手奉上，聲音帶著壓抑的哽咽："孩兒不負所托，完成了學業。回返城裏後，現已被常長官提拔為青林城守備軍第三營副統領。"
    陳河的手懸在半空，微微顫抖。他望著兒子奉上的玉牌，上麵除了守備軍的印記，還多了一道銀紋——那是副統領職級的標誌。
    "好......好......"他終是扶起了兒子，粗糙的手掌在陳江肩上重重按了按，"你比你爹有出息。"
    陳江站起身，眼眶微紅，卻咧嘴笑了："爹，我這次回來，是帶了調令的。"
    他從懷中取出一卷文書，"常長官特批，調我駐守北郊三年。以後......我就能常回家了。"
    陳河一愣，隨即眼角皺紋舒展開來。他轉頭望向那片青靈稻田，稻穗在夕陽下泛著溫暖的光。
    "正好，"他輕聲道，"你大哥前些日子跟著考進了商業部，被衛部長派出城去了，田裏缺人手。你既回來了......"
    陳江笑著接話："我明日就幫爹下田。"
    ……
    “哎呀，朋友。”
    “這可不行啊，我們這蘊靈液利潤本來就不高。就你這價我們那裏還有得賺啊?”
    陳海倚在櫃台看著那位穿著巫族服飾的老蠻人，和煦的笑容，眼神卻精明如狐“老前輩話可不能這麽說啊!我們采購得多，還不用你們靈光寨送貨，自己派飛舟去取，這中間的運費可都省下來了...。”
    老蠻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眼中精光一閃：“小友倒是會算賬。不過...”
    他敲了敲櫃台上的玉瓶，"這蘊靈液可是用我們靈光寨獨有的月光草煉製，整個十萬大山獨一份。前些日子黑水部的人來，出的價可比你這高兩成。”
    陳海聞言不慌不忙，從袖中掏出一塊玉簡推過去，壓低聲音道，“這筆生意若是成了……以後每月至少這個數。”
    老蠻人瞥見玉簡上的數字，眉頭微動“果真每月都有這麽大的需求?你們用的完嗎?”
    “用不用得完，那就是我們的事了。隻要你們靈光寨能保證供貨穩定，價格上......"陳海指尖在櫃台上輕輕一敲，笑得意味深長，"我們衛部長說了，可以再加半成。"
    老蠻人渾濁的眼中精光暴漲，布滿老繭的手指突然按住玉簡："當真？"
    "白紙黑字。"陳海從懷中取出一份蓋著商業部朱印的契約，“首批訂單預付三成定金，飛舟明日就停在寨子外的落雲坪。”
    老蠻人喉結滾動，突然壓低聲音：“小友，老朽多問一句......”
    他粗糙的指尖在契約上摩挲，"你們要這麽多蘊靈液，莫非是有山外銷售的渠道?”
    陳海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但麵上依舊掛著商人特有的圓滑笑容："老前輩果然慧眼如炬。"
    他左右看了看，確認無人偷聽，這才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中土近來戰亂頻發，各大仙門都在囤積祛邪解毒的靈藥。我們青林部......"
    他故意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與南疆幾個家族有些交情。"
    老蠻人眼中精光閃爍，顯然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
    他捋了捋胡須，沉吟道："若是你們能幫我們帶來一些中土丹藥、法器之類的稀罕物件......"老蠻人粗糙的手指在契約邊緣輕輕摩挲，"這價格還能再讓半成。"
    陳海眼中精光一閃，隨即露出為難之色："這......中土管製嚴格，法器丹藥都是禁運品啊。"他湊近半步，壓低聲音道："不過......若是些尋常的綾羅綢緞、瓷器茶葉，倒是可以想想辦法。"
    老蠻人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幾顆金牙：“小友，明人不說暗話。”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獸皮小包，掀開一角，裏麵赫然是幾塊泛著靈光的礦石，"我們寨子後山新開了個礦洞，這些......可比月光草值錢多了。"
    陳海瞳孔微縮，但很快恢複如常。
    他輕輕按住老蠻人的手，將獸皮包合上：“前輩，這事......得從長計議。”
    他左右看了看，聲音幾不可聞："三日後，落雲坪東邊的老榕樹下，我將能從中土采購的物件清單拿過來給你看看。"
    老蠻人會意地點頭，突然抬高聲音："那就這麽說定了！每月三百瓶蘊靈液，價格按契約上的來！"
    陳海也朗聲笑道："合作愉快"
    兩人相視一笑，都覺得自己這次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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