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看著何嫋嫋那張嗔怒中都可愛到極致的小臉，升起酸意，卻隻能藏進心裏，誰讓這女子他們誰也惹不起呢！
    “見過嫋嫋師姐~”待兩人離去數丈，這才連忙行禮。
    “嗯，今日乃是鍾師兄授道，攻守兼備之道，對你們十分有用，另今日去的弟子會得補氣淬體丹一枚，乃是我親手煉製，早到早得，快去吧~”
    無數弟子一聽頓時興奮起來，攻守兼備，全麵發展，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基礎，補氣淬體丹更有穩固靈力修為，洗練雜質的作用，售價不菲，這些人紛紛加快腳步，向著山頂趕去。
    見眾多弟子離去，何嫋嫋微微笑著：“如今禦靈宗弟子又是到了上萬，哪怕將外門弟子門檻提升到中品靈根，仍舊供不應求，看來這中域身為道門鼎盛之處，也不是沒有道理。”
    李夢魚揉著耳朵，倒吸著涼氣：“老師的決定從來都不是無的放矢，而今一看，兩百年時間禦靈宗最起碼能達到一品宗門的地步。也不知老師什麽時候醒，鍾師兄的話說睡了數年了，仍舊沒有要醒的地步……”
    阿嚏——寂靜的空間之中突地響起一聲響亮的噴嚏，隨之而來的便是連天的哈欠聲，發泄一番起床氣，搖椅的吱呀聲不斷回響。
    還未從夢境中清醒，身形消瘦的男子突然抱著腦袋：“哎~我擦！”
    無數記憶如流水般湧入腦海，自坑殺兩百萬妖族之後的記憶悉數回歸本體，龐大的記憶流淌，生生衝散了夢境，讓他清醒過來。
    “是真能做啊，一點不帶消停的——倒是苦了你們~~”枯瘦的指節掐動，靈光不斷閃耀，這一算便又是四年。
    這一覺睡得當真痛苦！
    夢境中，無數宛若鬼魅的幻影不斷啃食著自己，不同於血肉剝離的痛楚，靈魂撕裂的極端疼痛，在那片漆黑之中，長青承受了許久，直至他不再抵抗，他餓了，那些無窮無盡的鬼魅成了他的食糧。
    無盡的食糧，長青邊逃邊吞，一刻也不能停下，如潮水般殺之不盡鬼魅，令人絕望的無邊黑暗，獨身一人無處藏身，他隻能逃，隻能逃，直至吞下了數十個鬼魅，一個小窗開啟，他窺探到了無數的絲線，宛若實質，又恍若虛無。
    那一瞬，他開始窺視因果。
    漸漸地他看得多了，感悟出一絲，追著自己的哪裏是鬼魅，是果，是他自身的孽，是如今的他的實力承受不起的孽，他無處可逃。
    但都能修仙了，對於他來說又有什麽能嚇退他？
    越發的饑餓，越發的渴望，吞噬，永無止境的吞噬，吃吃吃——近乎成了本能。
    他忘了時間，忘了所有，除了吃，隻剩下窺視，鬼魅吞他，他也吞著鬼魅，不知過了多久，看的多了，他也真正明悟了一絲：
    何必逃，怎能逃跑？亦無處逃！世間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有悔命難承，因生果自生，因報果自還。
    到頭來，卻道：因是我，果亦我，因果無相即是我。
    那一瞬，他徹底放下了，不再吞噬那無邊無際如潮水般的孽，任由其撕咬，任由每寸血肉丟失，便有孽光化作流星沒入身軀，這是他自己的孽，亦可算是他自己。
    痛苦的魂魄撕扯之中，他竟覺得寧靜，看著每一道孽，似乎都見到了來時那因。
    肉身不斷重生，亦有無數孽光深入肉身，直達魂魄，直至已然分不清他究竟是孽，還是人。
    圍繞的惡果消失，無數孽光重新凝聚成肉身，隻道一聲：“果承，因自消，我自夢中醒。”
    宛若佛音浩蕩無邊，振聾發聵。
    ……
    自躺椅上站起身形，身軀微微晃動，一種宛若深淵的氣息自軀殼之上迸發，驚地一旁皎蒼還以為遠古蠻獸闖入此方空間，毛發齊齊炸開。
    直至看到那許久未曾挪動的身影，兩隻爪子揉了揉眼睛：“哥？你醒了？”
    “嗯~”輕輕回應一聲身遭陰陽二氣流淌，陰魚大盛，將那恐怖氣息收斂，陽魚灑下光點，淡然之氣重新出現。
    皎蒼向前兩步，卻猛地一怔：“哥，你……你的影子！！”
    長青似有所覺，回頭望去，見此微微一歎：“因果之後，連影子都要收走不成~”
    扯出一抹笑意，對著皎蒼搖搖頭：“好歹算是挺過來了，有得必有失，影響不大。”揉了揉皎蒼的狼頭，浮動的氣息之下，連皮毛都變軟了。
    “快要突破了？”長青欣慰的笑著，妖族晉升，速度極慢，皎蒼修行如此之快，不知多少妖族看了恐怕會放棄玄晴的血脈轉而將目光打在皎蒼身上。
    “嗯，妖丹內真靈已成，隻需再誕生出獨屬於我的血脈烙印便可邁入高階妖王。”皎蒼倒是頗為自豪，他的天資極強，又無時無刻受著浩土晶的恩澤，境界可謂是突飛猛進。
    長青點點頭：“我記得妖族的血脈烙印需要在妖氣的洗練下才會越發純粹，你倒是挑了個好時候。”
    碎神山脈，靈氣充盈，山高林密，妖獸數量比南域更是翻了數十倍，禦靈宗就在碎神山脈近前，可算是給皎蒼找了個好的磨礪場所。
    “碎神山脈，聽聞其中大妖無數，低階妖皇遍地都是，或許在這等環境中，我的血脈才會真正有用武之處。”皎蒼也顯得很是興奮，似乎早就迫不及待了，可奈何長青一直沒有醒，擔憂長青之下沒有行動。
    沉吟一下，長青也是同意了：“也好，那我們便兵分兩路，你去山脈內殺伐，而我，可能得去紅塵走上一遭。”
    “恩？哥，你不是早已有了道種麽？按理說無需感悟法則便可晉升開化境，為何還要去那紅塵？”
    “先前說的，又有得失，因果加身，既然影子沒了，你哥又不是肯吃虧的主，自然薅了不少的羊毛，惡果已得，便要去找找善因了，陰陽為主，因果相輔，兩百年後便去爭一爭那天機。”
    長青稍顯疲乏地打了聲哈欠，清風拂過，已然趴在了皎蒼的背上。
    “不著急去碎神山脈，待我先準備一番，其內大妖不少，需要些保障才是，再有噬道虱也需要許多血肉，到時你帶著一起去，那些家夥光是吃了也不戰鬥，肥了一大圈。”
    “出去吧~”
    “好嘞，不過哥，剛才你真的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進來個大凶呢！！”長青吐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