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他要逼皇帝下罪己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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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宴舟知道德公公要去做什麽,沒有阻止。
    張天師壓根就沒能力和德公公狗咬狗,被滅口是他唯一的結局。
    他看了眼昏迷的皇帝,叫來守在寢殿外的內侍。
    “照顧好皇上,太醫馬上就來。”
    皇帝雖然昏庸無道,但他暫時不能死。
    不然皇子相爭,會內亂四起,遭殃的是百姓。
    祁宴舟回到紫雲閣時,大內侍衛已經將草藥全拔了。
    草藥之下,是幼童的腐屍。
    再往下,就是被鮮血和藥汁浸染成黑色的骨頭。
    見過這個慘烈畫麵的人,都吐得昏天暗地。
    祁宴舟看得怒從心起。
    他隻知道皇帝在用童男童女的鮮血煉丹,卻不知道張天師喪心病狂,害了這麽多孩子!
    第一次,他起了推翻皇權的念頭。
    祁宴舟看向荷花池。
    夏初的池塘比較冷清,為數不多的荷葉從水裏鑽出來,隨風搖曳。
    絢爛的夕陽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如火如荼。
    卻遮不住池水之下的陰冷森寒。
    他命令大內侍衛,“排幹荷花池的水。”
    大內侍衛吐得厲害,實在不想再被惡心一回。
    “王爺,我們還在當值,不能擅離職守太……嘔……久。”
    大內侍衛直屬皇帝,祁宴舟沒資格直接調動。
    “去找胡統領……”
    他的話還沒說完,大理寺的人就來了。
    二十多號人離老遠就聞到了屍體的腐臭味。
    進了紫雲閣,看到慘烈的畫麵,他們強忍著才沒吐出來。
    祁宴舟將之前派出去辦事的兩人留下,讓其他人去排荷花池的水。
    三人避開二皇子的人,來到登天樓門口。
    “少卿,張天師用鮮血和腐屍種草藥,並殺童煉丹的事,已經在京城傳開了。”
    “二皇子幫張天師脫罪的事也鬧得沸沸揚揚,太子趁機添了把火。”
    “百姓開始抵製皇上修道求長生,由學子帶頭寫萬民血書。”
    “丟了孩子的百姓已經鬧去了京兆府,討要說法。”
    祁宴舟聽完手下的匯報,知道宋家在幕後推動。
    他劍眉微蹙,擔心宋知衍動作太多,會給宋家招禍。
    “你們留在這裏看著,我回大理寺一趟。”
    “是,少卿。”
    祁宴舟剛準備離開,德公公就帶了禦林軍過來。
    “王爺,皇上口諭,張天師欺君罔上的案子,交給本監處理。”
    “臣領旨。”
    祁宴舟很清楚,皇帝和德公公會將張天師帶來的惡劣影響降到最低。
    可惜,他們不會如願。
    這一次,他要逼皇帝下罪己詔!
    他將在荷花池裏排水的手下叫上岸,“回大理寺。”
    “是,少卿。”
    每個上岸的人,手裏都拿著孩童的頭骨,放在了禦林軍麵前。
    頭骨很白,眼眶和鼻子空洞漆黑,盯著看的時候,有種被拖入深淵的感覺。
    德公公立刻移開視線,問祁宴舟。
    “荷花池裏的孩童屍骨才剛撈上來,為何會先一步傳開?”
    “本王一直在宮內,不得而知。”
    祁宴舟說完,就領著大理寺的手下離開了。
    德公公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陰冷。
    他總覺得祁宴舟和“鬼盜”之間存在著某種聯係!
    祁宴舟察覺到充滿敵意的視線,沒有在意。
    他出宮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張天師畏罪自戕的消息,也從宮裏傳了出來。
    “那天殺的妖道終於死了,我詛咒他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鬼盜’是好人啊,如果不是他,這妖道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孩子。”
    “二皇子竟然還想幫妖道脫罪,其心可誅!”
    “修道求長生?害死了那麽多孩子,不會長生,隻會短命!”
    “希望萬民血書能讓皇上清醒吧……”
    葉初棠走在街上,聽著百姓的議論,搖了搖頭。
    百姓太天真了。
    狗皇帝就是極端的利己主義者。
    他連天下百姓的死活都不管,又豈會管那些幼童的死活。
    此刻的他,怕是在絞盡腦汁地撇清關係,將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不過張天師死了,百姓也知道了他的惡行,也算喜事一樁。
    葉初棠心情愉悅地回了尚書府。
    剛進門,葉安誌就跪在了她麵前,痛哭流涕。
    “長姐,隻要你給我解藥,我以後為你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他一整天都心慌氣短,眼前發黑,感覺要死了。
    葉初棠將葉安誌一腳踢開。
    “想要解藥,隻有一個辦法,在葉安靈成婚之後殺了孔茹,我沒開玩笑。”
    說完,她踩著葉安誌的胸口離開。
    回到寧初院,單兒和樂兒正在做晚飯。
    金枝和紅袖在陪俊兒玩耍。
    葉初棠招手,“俊兒過來,長姐幫你把一下脈。”
    俊兒的臉色不太好,但笑得很開心。
    “長姐,俊兒今天和金姑姑一起紮馬步了。”
    “練功確實是個不錯的強身辦法,但你的身體太弱了,不能練太久。”
    葉初棠說完,幫俊兒把脈。
    “脈搏比之前強勁一些,恢複得還不錯。”
    “是長姐醫術好。”
    “嘴巴這麽甜,長姐今晚賞你一碗粟米羹。”
    葉初棠說完,去了廚房。
    單兒和樂兒上前見禮,“大小姐。”
    “今日府裏可有發生什麽事?”
    單兒回道:“夫人找了許多大夫來府裏,都治不好她的腹痛和頭痛,老爺就將二小姐的婚事交給了老夫人來辦。
    二小姐今日去了一趟孔尚書家,回來時帶了兩大箱添妝,很是高興。”
    葉初棠朝院子裏看了眼,問道:“俊兒應該知道我對他娘做的事了吧?他什麽反應?”
    她願意救人的前提是,不給自己製造麻煩。
    樂兒立刻跪了下來。
    “大小姐明鑒,小公子從小就被夫人磋磨,對她沒有感情,隻有恐懼。
    二小姐和大少爺對小少爺的境遇冷眼旁觀,小少爺也會一樣。”
    雖然小少爺才五歲,但他早慧通透,誰好誰壞他很清楚。
    夫人雖然給了他生命,但從未將他當人,隻當他是爭寵的工具。
    她有時候都懷疑,小少爺到底是不是夫人親生的!
    “大小姐,您是將小少爺從地獄裏救出來的人,他會感激您一輩子。”
    單兒也說道:“大小姐,奴婢一直都有觀察小少爺,他對夫人出事,沒有任何反應。”
    葉初棠知道單兒不會對她撒謊,點頭,“如此便好。”
    “你們做飯吧,我回房歇一會,做好了叫我。”
    回到房間,葉初棠並沒有休息,而是遁地去了皇家的溫泉別院。
    冰蛭性寒,喜熱,養在溫泉裏最合適。
    她將冰蛭用細網格的不鏽鋼籠子裝了起來,綁在溫泉的泉眼處。
    忙完離開時,她聽到了一個和自己有關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