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庸王府被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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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巍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他不想死,拚命給韓衝磕頭。
    “大人,是不是隻要我坦白一切,就能從輕發落?”
    韓衝點頭,“當然。”
    這話猶如救命稻草,袁巍立刻抓住。
    他一一說了這些事是為誰而做,自己又得了什麽好處。
    好處是從庸王府拿的,一查便知。
    於是,韓衝審完袁巍後,也將庸王妃和世子趙思睿定了罪。
    他看著昏迷不醒的趙思睿,對衙役說道:“去找金太醫來,世子得醒著,才能審他的案子。”
    話音剛落,擠在百姓中看熱鬧的金太醫舉起了手。
    “草民在!”
    他無視趙思睿的情況,給他用了傷身的猛藥。
    趙思睿很快醒來。
    他燒得迷迷糊糊,又頭疼欲裂,對眼下的情況一無所知。
    斷腿斷手處鑽心的疼,生不如死。
    “娘,好疼,救我。”
    金太醫用銀針封了趙思睿的痛穴,他立馬活了過來。
    “大人,可以審案了。”
    聽到“審案”二字,趙思睿還以為孔知州要替他出氣,對付祁宴舟。
    結果他發現坐在審案台前的不是孔知州。
    “這誰啊?怎麽坐孔大人的位置?”
    “啪!”
    韓衝用力拍了下驚堂木。
    “放肆!來人,幫世子爺跪好!”
    趙思睿的腿斷了,沒辦法自己跪。
    衙役壓著他的肩膀,無視他受傷的腿,強硬地讓他跪在公堂之上。
    腿受到二次傷害,血流如注。
    但趙思睿的痛覺被封了,一點都沒感覺到疼,隻覺得屈辱。
    “放開我,你們想死嗎?”
    庸王心疼地看著兒子,勸道:“睿兒,你別掙紮,會加重傷勢。”
    “父王,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可是即將接手冀州城的世子爺,跪一個官員像話嗎?
    韓衝找出能讓趙思睿人頭落地的三個案子的證據。
    “世子別急,你很快就會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將證據遞給衙役,“拿給王爺看,將人證物證帶上來!”
    庸王看完薄薄的三張紙,眼前一陣陣發黑。
    人證物證很快被帶來公堂,坐實了趙思睿以權謀私,草菅人命。
    “庸王世子趙思睿,犯下死罪,今日午時處斬!”
    庸王妃哀嚎,“不可以!”
    庸王也隨之阻止,“睿兒是皇家之人,你無權處死他!”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韓衝說完,讓衙役先將趙思睿收押,並給他一份送行飯。
    這話嚇得趙思睿暈了過去。
    韓衝看向庸王妃,“王妃助紂為虐,犯案多起,發配為奴,終身不得赦。”
    聽到這話,庸王妃也暈了過去。
    接下來是庸王。
    庸王雖然助紂為虐的程度要小一些,但他貪墨了賑災銀。
    “庸王身為親王,本官沒有直接處置他的權利。
    拿筆墨紙硯來,讓庸王給皇上書信一封,如實寫下所犯之事,靜候發落。
    本官也會傳信給皇上,寫明打算如何處置庸王。
    若皇上有更好的處置方法,孔大人就按皇上的意思辦。”
    言外之意,若皇帝沒有回信,就按照他的打算處置庸王。
    孔知州連忙應道:“下官遵命!”
    很快,衙役就拿來了兩套筆墨紙硯。
    韓衝大聲對門外的百姓說道:“庸王魚肉百姓,貪墨賑災銀,應貶為庶民,查抄全部家產!”
    百姓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發出歡呼聲。
    “大人英明!”
    韓衝繼續道:“這隻是本官的意思,需上奏給皇上,得皇上同意,才能實施。”
    百姓對皇帝失望至極,高漲的情緒立馬歇菜。
    祁宴舟提議道:“寫一份萬民請願書,隨同奏折一起送至京城。”
    孔知州覺得這個辦法不錯。
    皇帝現在想要民心,肯定不會如之前那般,忽視冀州呈上的奏折!
    “多謝祁公子出主意,本官現在就著人去寫請願書。”
    庸王聽到這話,拿筆的手猛地一抖,濃墨滴落在了紙上。
    他無法寫下自己的罪狀,將筆扔在麵前的矮桌上。
    韓衝看到後,沒有理會,自顧自地寫著信。
    寫好後,他在信封上標了護龍衛的印記,遞給孔知州。
    “孔大人,將奏折和請願書連同這封信一起交給驛站,便能八百裏加急送至京城。”
    也就是說,若皇帝願意回信,孔知州會在二十天內收到。
    孔知州恭敬地接過信件。
    “韓大人,庸王現在如何處置?”
    “遊街示眾之後,關進大牢,等皇上的旨意,再發落。”
    聽到這話的庸王驚恐得瞪大眼睛。
    他想到接下來會麵對什麽,嚇得暈了過去。
    無人理睬他。
    孔知州又問:“庸王府的其他人呢?”
    韓衝收好皇帝的令牌,從審案台後走出來。
    “孔大人是一心為民的好官,肯定能安排好他們的去處,剩下的事,就交給孔大人了。”
    說完,他就和祁宴舟離開了知州府。
    兩人回到客棧的時候,葉初棠正在教許姨娘做蛋糕。
    “審案還很順利嗎?”
    祁宴舟在她對麵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
    “很順利,庸王一家徹底完了。”
    葉初棠之所以沒去知州府看熱鬧,是因為她去搜刮袁家了。
    “什麽結果?”
    “庸王被查抄家產,貶為庶民,將受盡冷眼;庸王妃被貶為奴,終身不得赦;趙思睿將在午時被砍頭。”
    葉初棠聽完,豎起大拇指。
    “不錯,這結果大快人心!”
    祁宴舟將空杯子放下,問道:“阿棠,庸王一家一會遊街示眾,你要去看熱鬧嗎?”
    葉初棠看了眼屋外刺眼的陽光,搖頭。
    “太熱了,不去。”
    剛拒絕,她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讓囚車從客棧門前經過,賞他們幾盆洗腳水。”
    韓衝被葉初棠的話逗笑。
    “祁夫人英明,我這就讓人去通知孔知州,改一下囚車的路線,然後讓那幾個不愛洗腳的,好好洗洗!”
    葉初棠俏皮地挑了下眉。
    “韓大人更英明。”
    趙思睿被安排在午時砍頭。
    孔知州為了讓趙家三口受盡應有的羞辱,提前一個時辰讓他們遊街示眾。
    冀州城不大,一個時辰能慢悠悠地將主街繞兩圈。
    當三輛囚車從知州府出發,立馬就被等候已久的百姓瘋狂“圍攻”。
    囚車走出知州府所在的那條街,足足用了一刻鍾。
    百姓毫不掩飾對庸王府的怨憤。
    爛菜葉子扔了一籃又一籃,臭雞蛋扔了一個又一個,餿水潑了一桶又一桶,石子砸了一塊又一塊。
    當囚車到客棧門口的時候,又過了一刻鍾。
    百姓立刻停止扔東西,以免留下一片狼藉,臭到客棧的祁家人和護國軍。
    庸王三人麵如死灰地縮在囚車一角,沒了人樣。
    爛菜葉子和臭雞蛋殼將他們淹沒。
    身上散發出難聞的餿水味。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完全看不出本來麵目。
    葉初棠看著慘兮兮的三人,笑著抬手揮了揮。
    “一路走好。”
    庸王看著倚在門邊,一臉看好戲的祁宴舟,想要張嘴怒罵,又怕頭上的臭雞蛋液流進嘴裏,隻得閉嘴。
    他怒視著祁宴舟,仿佛在說: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祁宴舟看懂了庸王無聲的憤怒。
    他嘲弄地勾起唇角,說道:“王爺別急,你們一家三口很快就能在地獄團聚。”
    庸王再也忍不住,張嘴怒罵:“你……嘔……”
    才說一個字,臭雞蛋液就流進嘴裏,讓他吐得稀裏嘩啦。
    囚車很快就駛離了客棧。
    “嘩!”
    拐角處的護國軍將準備好的洗腳水潑在了三人身上。
    水裏還加了一些黃湯,令人作嘔。
    所以他們刻意避開了客棧,以免熏到祁家人。
    可坐在大堂的眾人,還是聞到了一絲難以言說的酸臭味。
    祁宴舟見葉初棠蹙眉,便關上了大門。
    這時,許姨娘做的蒸蛋糕出鍋了。
    香甜的味道傳來,勾出了大家肚子裏的饞蟲。
    許姨娘將蛋糕切成小塊,笑著招呼道:“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大家快嚐嚐,給點意見。”
    說完,她給大家發筷子。
    葉初棠夾起一小塊,嚐過之後說道:“甜味重了些,蓬鬆度也不太夠,火候欠缺,但姨娘是第一次做,已經很不錯了。”
    孫楚一連吃了好幾塊,還意猶未盡的。
    “久違,想念。”
    沒人在意他的有感而發,除了祁宴舟。
    這兩個詞好似在說,他曾經吃過葉初棠親手做的雞蛋糕。
    孫楚察覺到祁宴舟探究的視線,不想他誤會,連忙解釋了一句。
    “祁公子別多想,我隻是許久沒吃這糕點,有感而發。”
    “這糕點本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還以為是阿棠自創的,沒想到孫公子以前吃過。”
    “這糕點的做法雖然奇特,但用料簡單,有人做出來也不足為奇。”
    這話倒是沒錯,祁宴舟沒再深究。
    “快午時了,我去將早上買的魚處理一下,中午吃酸菜魚。”
    祁鶴安聽到這話,連忙說道:“二哥,我去吧,你忙了一上午,歇一會。”
    孫楚活動了一下右手,興致很高。
    “午飯我來做!”
    他好久沒下廚了,再不動手,就該生疏了。
    葉初棠覺得孫楚能將酒樓開得那麽好,肯定是會做菜的。
    她好奇地問道:“你酒樓裏的那些菜,都是你親自做出來的?”
    雖然她挺會做菜的,但沒孫楚這麽全能。
    孫楚想到自己拿不出手的廚藝,尷尬地笑了笑。
    “我挺會吃的。”
    言外之意,他隻會嚐味道,那些菜都是他請廚子慢慢做出來的。
    葉初棠的嘴角抽了抽。
    “那你還是別禍害魚了,北方的魚比較金貴。”
    尤其是現在正缺水,很難買到魚。
    “行,我做涼菜給你們吃。”
    孫楚身為有點大男子主義的北方人,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涼拌菜了。
    許姨娘收拾好大家吃雞蛋糕的筷子和盤子。
    “中午的酸菜魚,我和鶴兒來做。”
    當午飯做好,子時已過。
    趙思睿已經被砍了頭,街上都是百姓的議論聲。
    “蒼天有眼,這草菅人命的混蛋終於死了!”
    “這人渣死得太容易,便宜他了!”
    “話不能這麽說,活著會有變數,死了才能讓人安心。”
    “聽說庸王府被洗劫一空,官差沒查抄到多少東西。”
    “東西雖然沒有,但房契鋪契田契還在,該歸還的歸還,剩下的還能賣了,補償那些受害者。”
    聽到這話,祁宴舟看向葉初棠。
    葉初棠抬手擋住祁宴舟看過來的視線。
    “別看我,我不知道‘鬼盜’有沒有去庸王府搬東西。”
    祁宴舟知道葉初棠不想聊“鬼盜”,便將心裏的疑問壓了下去。
    葉初棠收回手,靠近祁宴舟,小聲說了一句。
    “斂財是我的主意。”
    她以後肯定會用到那些搜刮而來的東西,提前打聲招呼比較好。
    祁宴舟猜到了,好奇地問道:“你要那麽多錢財做什麽?”
    “總不能留給狗皇帝吧?剛好用來開發大西北。”
    “……”
    是他小瞧娘子的魄力了!
    ***
    接下來的兩天,冀州城就像過年一樣,經常能聽到鞭炮聲。
    是百姓在慶祝雍州最大的禍害被除了,以及三年之內都不用交賦稅。
    韓衝給皇帝的信件上,不僅寫了將庸王貶為庶民的事。
    他還寫了庸王禍害百姓已久,他代皇帝免了百姓三年賦稅。
    雖說這兩件事還沒定下來。
    但皇帝壓根就看不上冀州城的賦稅,所以一定會答應。
    每天都會有百姓往客棧送東西,表示感謝。
    瓜果蔬菜,魚肉酒水,應有盡有。
    祁家人坐在大堂吃冰鎮葡萄。
    沒人說話,每個人的臉上都溢滿了憂愁,食不知味。
    眼見著氣氛越來越壓抑,祁老夫人開了口。
    “棠兒,舟兒不會有事吧?”
    祁宴舟剛被施了針,在三樓的房間休息。
    他渾身滾燙,血液仿佛沸騰了一般,發絲也呈現暗紅色。
    當他的頭發變成火紅色,火毒就會發作,神仙難救。
    葉初棠說道:“西澤前日來了信,說能在今日趕到,阿舟不會出事的。”
    祁老夫人看向西斜的太陽,心焦得厲害。
    “馬上就入夜了,他們怎麽還沒來?不會是被什麽人或事,給絆住了吧?”
    祁老爺子雖然也很擔心兒子,但更沉得住氣一些。
    “別擔心,巫醫來的路上,舟兒都安排好了,出不了事。”
    話雖如此,但大家都很擔心。
    葉初棠不打算坐以待斃,起身說道:“我去藥鋪買點藥,給阿舟解毒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