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除夕夜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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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初棠早就邀請了宋景寧、崔家兄妹和孫楚來吃年夜飯。
    她看著一臉著急的陳若雲,說道:“年夜飯一般是酉時吃,時辰尚早,陳姑娘莫急。”
    陳夫人覺得女兒表現得太明顯了一些,連忙解釋。
    “雲兒的半條命是祁夫人救的,半條命是宋公子救的,想要好好感謝他。”
    葉初棠讚同地點頭,“這倒是,若不是宋公子用回春丹保住陳姑娘的一口氣,她也來不了天山郡。”
    說完,她湊近陳若雲,試探道:“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陳姑娘對宋公子……”
    陳若雲的臉上浮現可疑的紅暈,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感情之事,順其自然。”
    言外之意,她看上宋景寧了。
    接下來就看宋景寧對她是否有心思。
    葉初棠覺得她得找宋景寧聊聊。
    因為她怕他為了拿下陳家軍,而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於是,她笑著道:“對,感情之事,講究你情我願,強扭的瓜不甜。”
    陳夫人聽到這話後,秀眉微蹙。
    她就一個女兒了,定會讓她嫁給心悅之人!
    葉初棠並沒有注意到陳夫人的表情,因為她的視線落在了秋華身上。
    秋華被單兒打腫的臉已經好了。
    她有意無意地出現在祁宴舟麵前,給他斟茶倒水。
    還想製造身體接觸,結果每次都被躲開。
    她也不氣餒,各種搔首弄姿。
    祁宴舟煩透了秋華,但不想在大過年的鬧得不好看,便“不小心”將茶水潑在了她的衣裙上。
    葉初棠看到後,粉唇微微上揚。
    “秋華,以免你今晚沒新衣穿,還是別在我夫君麵前晃了,他的手愛抖,你的衣裳保不住。”
    這話聽著委婉,實則很不客氣。
    秋華極力隱藏臉上的難堪,告退離開,去換衣裳。
    她走之後,郭婷婷開始糾纏祁書硯。
    祁書硯更直接,伸腳絆倒她。
    郭婷婷化著精致妝容的臉砸在地上,不僅將粉蹭掉了,臉還腫了。
    “表妹,我的腿愛抖,你以後別在我麵前晃了,容易摔。”
    葉初棠憋著笑,臉頰一抖一抖的,很是可愛。
    祁宴舟沒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
    “想笑就笑,別憋壞自己。”
    話音剛落,葉初棠就毫無顧忌地笑出了聲。
    “不愧是一家人,都有愛抖的毛病。”
    雲飛鸞也沒忍住,狠狠剜了葉初棠一眼。
    她扶起女兒,“姑母,我先帶婷婷下去處理一下。”
    老祖宗的臉色不好看,擺了擺手。
    “下去吧,以後穩重些,莫讓人看了笑話。”
    她現在不僅對葉初棠不滿,也對不懂事的秋華和郭婷婷不滿。
    今日有外人在,她們竟然如此丟祁家的臉!
    雲飛鸞知道老祖宗生氣了,連忙說道:“姑母說得是,飛鸞受教了。”
    說完,她就帶著郭婷婷走了。
    祁老夫人擔心老祖宗挑葉初棠的錯,連忙岔開了話題。
    “母親,開年之後,我們大房打算宴一次客,二房要一起嗎?”
    大房主官場,二房主商場。
    而自古以來,隻有官商相護,才能各取所需,走得長遠。
    老祖宗當然願意讓二房和大房一起辦宴席。
    “如今,大房和二房是一家,宴席自然要一起辦,你們打算在哪一日辦宴?”
    祁老夫人看向葉初棠,“棠兒是當家主母,日子由她來定。”
    葉初棠知道婆母是在幫她穩固地位。
    她想著初六酒樓開張,就將舉辦宴會的時間定在了初九。
    “初九,久就是陽數之最,吉利。”
    “行,那就初九,舟兒,等過了初三,你就寫請柬。”
    祁宴舟點頭,“好的,娘。”
    老祖宗看向蘇氏,“聽到了?這是我們祁家第一次在天山郡辦宴會,一定要妥協周到。”
    蘇氏連忙起身向老祖宗恭敬行禮。
    “母親,兒媳知曉。”
    接下來,大家商量了一下辦宴會的細節。
    祁家二房不缺錢,隻要能買到,什麽都要用最好的。
    葉初棠聽出二房想用銀子來壓大房一頭。
    畢竟在二房看來,被抄家的大房,家產肯定是比不過他們。
    商量完之後,老祖宗問祁宴舟。
    “宴舟,辦宴席所需的酒水食材等,需不需要我們二房一起準備了?”
    隻要他點頭,二房在祁家的地位就不會像如今這般被動。
    祁宴舟看向葉初棠,“阿棠,你怎麽說?”
    宴會一般都是由當家主母負責。
    葉初棠笑著道:“祖母的好意,孫媳心領了,大房雖然被抄家,但不至於窮困潦倒,準備宴席的銀子還是有的。”
    老祖宗也不強求,問道:“大房以後有什麽打算?”
    二房的生意已經在天山郡做起來了。
    開的鋪子都和吃食有關。
    糕點,包子,水果和麵館。
    如今剛起步,每日的進項不多,但要不了幾年,便能和之前在濱城一樣。
    祁宴舟再次將問題扔給葉初棠。
    “我聽阿棠的。”
    葉初棠拍了拍祁宴舟的肩膀,“發家致富,從基建開始。”
    老祖宗:“……”
    基建不是官家的事嗎?
    大房這是準備奪天下了?
    要不是有外人在,她真想好好問問。
    陳家母女也是這麽想的,相互對視了一眼。
    她們和陳奎的想法不一樣。
    陳家軍不僅要保邊疆百姓安寧,自身也應該有保障。
    她們更想要一個在乎將士性命的明君!
    所以,若祁宴舟想推翻暴政,建立新朝,她們是樂見其成的。
    若有需要,也願意幫忙。
    葉初棠知道二房和陳家都想歪了,卻沒有解釋。
    旁人如何想她,與她無關。
    這時,雲飛鸞母女去而複返。
    郭婷婷的臉還腫著,但用脂粉遮掩後,並不明顯。
    葉初棠不想再繼續之前的話題,提議道:“閑來無事,我們打葉子牌吧。”
    閑著也是閑著,贏些錢也不錯。
    二房的人時常湊在一起打牌,都沒意見。
    於是,大房和二房的女人湊了兩桌。
    年輕人一桌,中年人一桌。
    葉初棠、祁靜瑤、祁明蘭和郭婷婷一桌。
    祁靜瑤原本想讓陳若雲打的,但她不會,加上身體虛弱,便在一旁當看客。
    老祖宗年歲大了,眼睛花,也不能久坐,打不了葉子牌。
    於是,祁老夫人、許姨娘、蘇氏和雲飛鸞一桌。
    男人們則在一旁閑聊。
    眼見著快到吃年夜飯的時間,宋景寧和崔家兩兄妹,以及孫楚來了。
    每個人都帶了厚禮。
    葉初棠將剛拿到的牌往前一推。
    “貴客到,不打了。”
    孫楚和祁家的來往比較多,熟絡地問道:“誰贏了?”
    年輕這一桌。
    葉初棠目標明確,咬住郭婷婷,讓她一個時辰輸了二百多兩。
    祁靜瑤和祁明蘭得了便宜,順道贏了一些。
    中年這一桌。
    祁老夫人記著雲飛鸞最初羞辱葉初棠的仇,也咬著她不放。
    但她的牌技沒有葉初棠好,拖雲飛鸞下水時,自己也輸了一些。
    當然,她輸的那些和雲飛鸞相比,不算什麽。
    葉初棠將桌角的一堆碎銀放進錢袋裏,拎起來晃了晃。
    “我的手氣還不錯,贏了二百兩。”
    說完,她將錢袋給了祁老夫人。
    “娘,晚上守歲的時候,您就用這銀子將輸的都贏回來。”
    她很清楚,婆母若不是為了給她出氣,咬住了雲飛鸞,也不會輸那麽多。
    祁老夫人笑著收下了銀子,“好。”
    說完,她看向孫楚幾人,“一會吃完年夜飯,你們都留下來,晚上一起玩牌。”
    四人沒推辭。
    “老夫人盛情相邀,不敢不從。”
    孫楚說完,將昨日賺的菜錢遞給葉初棠。
    “按照你定的價格,不到一個時辰就賣完了。”
    這一個時辰還包含了宣傳時間。
    他不僅宣傳了菜,還將“天下樓”的名氣傳了出去。
    “以後琉璃大棚種出的菜,都放在酒樓半送半賣。”
    葉初棠笑容滿麵地接過錢袋子,“行,反正你不會讓我虧本。”
    這話一出,老祖宗沉聲問道:“葉氏,你打算種菜賣?”
    這是泥腿子才幹的活,太有損主母身份了!
    葉初棠知道老祖宗在想什麽。
    她臉上的笑容不變,“賣菜隻是其中一個進項,我以後還會種糧食,種水果。”
    “荒唐!祁家大房的主母,豈可臉朝黃土背朝天!”
    “祖母說錯了,我不是親自做,而是請人。而且我覺得,隻要能賺到銀子,便是好生意,值得做。”
    老祖宗還想說些什麽來反對,祁宴舟連忙開口。
    “民以食為天,人人都有口腹之欲,阿棠的想法很好,我支持。”
    “那麽多生意可做,為何非要選這麽……累的?而且如今幹旱,並不適合種田。”
    若不是過年,她說話才不會這麽委婉。
    祁宴舟一邊給葉初棠剝幹果,一邊說道:“祖母,阿棠有辦法保證收成,所以才會選擇種地,而且幹旱不是一時的,往後的情況可能會更嚴重,手握糧食可比手握金銀更重要。”
    老祖宗並不想相信葉初棠能種出多少糧食。
    她能在家種菜,不過是因為不缺水不缺肥料,還花巨資建了個琉璃大棚。
    就這條件,讓豬來種,也能種出一朵花來!
    若換成外麵的惡劣環境,葉初棠怕是連根草都種不出來。
    但她沒有再說反對的話。
    一方麵是不想惹得大房不高興。
    另一方麵是想看葉初棠栽跟頭,以後好拿這事拿捏她。
    “既然你們有信心能種好糧食,那就試試吧。但當家主母得有該有的樣子,種地這事不能親力親為。”
    葉初棠看著高高在上的老祖宗,無視她的命令。
    “祖母,賺錢的事,還是親力親為比較好。”
    孫楚知道他不該摻和祁家的事,但他看出老祖宗在針對葉初棠,還是開了口。
    “祁夫人說得有道理,不管賺什麽錢,都得先清楚裏麵的門道,不然被下麵的人坑了,都不知道。”
    他的話在理,加上生意做得大,老祖宗勉為其難地點了下頭。
    “孫公子說得對,不管做什麽生意,都得精通,但出苦力的事,就別親自動手了。”
    說完,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看向身旁的秋華。
    “你去廚房看看,年夜飯做好了沒有?”
    話音剛落,幫廚的丫鬟就來傳信。
    “各位主子,年夜飯做好了,隨時可以用膳。”
    老祖宗看向陳夫人。
    “陳夫人,陳將軍今日能到嗎?”
    陳奎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答應要來天山郡陪她們母子過年,就一定會來。
    但陳夫人不知道確切時間。
    而她隻是祁家的客人,總不好讓所有人等著一個不知何時來的人。
    “老祖宗,夫君不知何時才能到,年夜飯可等不得。”
    老祖宗點了點頭,“那我們慢慢吃,邊吃邊等。”
    一行人去了膳房。
    精致的飯菜很快上桌,色香味俱全,聞著就有食欲。
    大家舉杯歡慶之後,開始動筷子。
    剛吃沒幾口,門房就來匯報,說陳奎到了。
    信剛傳來,陳奎就出現在了膳房的門口。
    他一身風霜,眼下鐵青,一看就是連夜趕路來的。
    臉都被寒風吹裂了,能看到傷口裏幹涸的血跡。
    祁宴舟連忙起身招呼。
    “陳將軍來的及時,剛好趕上了年夜飯,快過來坐。”
    “多謝祁公子。”
    陳奎在妻女身旁落座。
    他看著臉色好了不少的女兒,提著的心落下。
    然後從懷裏拿出銀票,遞給葉初棠。
    “祁夫人,黃金不方便攜帶,我便折算成了銀票,可行?”
    若是不行,他稍後便去錢莊將銀票折算成黃金。
    葉初棠接過銀票,“隻要價值一樣,銀票還是黃金,都行。”
    說完,她點了下銀票,收進懷裏。
    “陳將軍,你一路舟車勞頓,趕緊吃點喝點。”
    陳奎的確又累又餓,便沒和祁家人客氣,拿起筷子就是幹。
    好像幾天沒吃飯的似的。
    飯桌上再次熱鬧起來,觥籌交錯,笑語晏晏。
    年夜飯結束後,長輩便給小輩發紅封。
    不管成沒成親,人人有份。
    客人也有份。
    陳奎夫妻沒想到這一層,沒有包紅封,連忙推拒,不讓陳若雲收。
    祁老夫人笑著道:“陳將軍,陳夫人,紅封裏沒多少銀子,不過是圖個好彩頭,讓陳姑娘拿著吧。”
    但最後還是推拒不過,收下了。
    孫楚很坦然地收下了紅封,反正他送給祁家的禮,也是價值不菲。
    崔家兩兄妹也領了祁家長輩的好意。
    宋景寧收下紅封後,從懷裏拿出一個很厚的紅封,遞給葉初棠。
    “祁夫人,這是我送給兩個小家夥的,你一定要收下。”
    葉初棠剛想說等孩子生出來之後,讓宋景寧親手將紅封送給他們。
    結果話還說出口,下腹就湧出一股暖流。
    羊水破了!
    她臉色微變,“我要生了,快送我回棠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