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祁書硯打算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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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夫人翻到賬本的最後看了眼,“三十兩銀子。”
    她並不覺得貴,畢竟祛疤膏是有錢都難買的禦用之物。
    可陳若雲卻被價格驚到了。
    “娘,這祛疤膏這也太貴了,我不用了,您稍後就退還給祁夫人。”
    進門的葉初棠聽到這話,笑著應下。
    “可以。”
    陳夫人立刻反對,“祁夫人,不可,祛疤膏已被小女用過,不能再賣與他人,怎可還給祁夫人!”
    陳若雲剛才心急,沒想到這一點。
    她連忙向葉初棠道歉。
    “祁夫人,我剛才言語無狀,你別放在心上,這祛疤膏我不退。”
    葉初棠沒應聲,而是將算盤遞給陳夫人後,取了筆墨紙硯來,寫下了祛疤膏的藥方。
    她將藥方遞給陳夫人,“夫人可以拿去藥鋪問價,貴與不貴,一問便知。”
    這話讓陳夫人有些難堪,連忙推拒。
    “祁夫人別誤會,小女不是覺得你賣貴了,她是不知祛疤膏的貴重。”
    說完,她握緊了葉初棠的手。
    “祁夫人,這藥方珍貴,你快收好。賬本和算盤我先拿走,等算出總賬了,我再來找你。”
    葉初棠笑著道:“不著急,陳夫人慢慢算。”
    陳家母女回到客院,算了小半夜,總算有了結果。
    因葉初棠給陳若雲用的藥都是頂好的,花了三百多兩。
    再加上祁家人給她們母女的吃穿用度也不差,核算出的結果將近五百兩。
    陳夫人看得眼前一黑。
    “這麽大一筆銀子,陳家怕是拿不出。”
    陳家由她掌家,庫房總共有多少銀子,她比誰都清楚。
    一千二百兩,已經掏光了陳家的家底。
    陳若雲一臉愁容,“娘,現在要怎麽辦?”
    和葉初棠說好了要核賬給錢,如今手裏的銀票卻不夠支付這一個月的開銷。
    如今又遇上大雪封路,還不知何時才能回臨州城。
    每在祁家住一天,賬本就會多上一筆。
    想到這,陳夫人拿下手腕上的玉鐲,說道:“這鐲子還值些銀子,先給祁夫人抵賬,等雪化路通,便書信給你爹,讓他想辦法。”
    陳若雲連忙將鐲子戴回了母親的手腕上。
    “娘,這是陳家的祖傳之物,不可拿來抵押,直接和祁夫人明說,先付一部分,到時候讓爹再付剩下的,祁夫人不會為難咱們的。”
    陳夫人覺得不妥,卻拗不過女兒,隻好答應。
    次日,元宵節。
    陳夫人去找葉初棠,說明情況後,將兩張麵值百兩的銀票遞給她。
    “祁夫人,實在抱歉,我隻能先給你這麽多,但你放心,陳家從不欠賬,將來定會補上。”
    葉初棠接過銀票,笑著道:“陳夫人的人品,我自然是信的,剩下的什麽時候給都可以。”
    說完,她補充了一句。
    “陳將軍心係將士,俸祿大部分都用在陳家軍身上了,若是陳家有困難,剩下的銀子就免了。”
    陳夫人連忙擺手,拒絕了葉初棠的好意。
    “這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欠的賬必須還,就是……我和雲兒的日常開支,能不能降低一些,陳家不是大富大貴之家,每日將近三兩的開銷,實在出不起。”
    葉初棠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
    “陳姑娘的身體還在恢複期,需要進補,開支再怎麽降,也降不到哪裏去。”
    不然陳家母女每日的吃食,哪可能需要花費三兩銀子。
    要知道窮苦人家一年的開支,也才二三兩。
    一提到陳若雲,陳夫人就同意了。
    她就這麽一個女兒,還剛從鬼門關救回來,自然想給她最好的一切。
    “好,我知道了,多謝祁夫人。”
    離開前,她又添了一句。
    “祁夫人,我和小女的想法與夫君不同,雲兒說,若祁家有朝一日需要她,她萬死不辭。”
    這話讓葉初棠有些意外。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將這話帶給夫君。”
    “多謝!”
    陳夫人走後沒多久,祁宴舟就回了棠舟院。
    他最近早出晚歸,為馬上就要到來的婚禮做準備,連陪孩子的時間都少了。
    今日早歸,是因為元宵節,團圓的日子。
    葉初棠將陳若雲的話說給了祁宴舟聽。
    “現在,有了陳若雲這個內應,拿下陳家軍就更容易了。”
    祁宴舟脫了落雪的大氅,掛在衣服架子上。
    “如今雪還在下,所有路都封了,就算皇帝給撥了糧草和厚衣,也送不到陳家軍的手裏,要不了多久,陳奎就該給我寫求援信了。”
    而且以皇帝的性子,就算給了陳家軍糧草和厚衣,也會缺斤短兩,不夠用。
    以前都是陳奎自掏腰包捱過最難的日子。
    可陳若雲傷重病危,花光了陳家的積蓄,他就算想幫陳家軍渡過難關,也有心無力。
    葉初棠給祁宴舟倒了杯熱茶。
    “等拿下陳家軍,你就收服了整個西北,皇帝再也撼動不了祁家分毫,以後隻需等帝星出現,推翻暴政了。”
    說完,她問祁宴舟。
    “你兄長真沒有興趣當皇帝?”
    祁宴舟肯定地搖頭,“沒有,兄長若有野心,當年就不會離開京城,跑去青河縣當苦縣令。”
    話落,他反過來問葉初棠。
    “既然你兄長想要位極人臣,為何不直接當人上人?”
    宋景寧已經在祁家兩兄弟的操作下,成為了天山郡的刺史。
    這話將葉初棠問住了。
    “等兄長來吃晚飯,我問問他。”
    今日是元宵節,大房和二房要在一起吃團圓飯。
    還叫上了孫楚、宋景寧、崔家兄妹和阿蠻,以及陳家母女。
    人多,擺了三桌。
    膳房兩桌,偏廳一桌。
    妾室和庶子庶女坐偏廳,其他人坐膳房。
    老祖宗說了幾句場麵話後,開宴。
    酒過三巡後,祁書硯說起要去夏家提親的事。
    他原本想在開春後再向夏家提親。
    可他又想到,弟弟補辦婚宴的那一日,定會被很多人問及婚事。
    便想著早點定下來。
    到了婚宴那日,不僅能讓夏姝來得名正言順,也能堵住很多人說媒的心思。
    而且他和夏姝的年紀都不小了,早點訂婚,便能早點讓她安心。
    所以,祁書硯打算過兩日就去夏家提親。
    祁家兩老非常讚同。
    “硯兒,姝兒為了你,和父親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地來到天山郡,你以後可要對他們父女好點。”
    在祁家出事後,祁書硯要離開青河縣,為祁家謀後路。
    他借著祁家落難,和夏姝確定了關係。
    然後父女倆賣了藥鋪和田產,隨他東奔西走,最終在天山郡安頓下來,
    如今,夏父依舊開醫館,隻是位置有些偏。
    他時常當遊醫,夏姝在醫館坐診。
    父女倆雖然賺的不多,但比一般老百姓的日子過得好。
    祁書硯聽完母親的話,保證道:“娘放心,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老祖宗不喜歡夏姝,見祁書硯將提親的日子提前了,臉上的笑容頓消。
    但她知道祁書硯性子執拗,不聽勸誡,反對隻會讓祖孫關係變差。
    “書硯,你的確該成親了,選個吉日,讓你爹娘去夏家提親,商量一下你和夏姝的婚事。”
    既然說服不了孫子,那她就從夏家入手!
    祁書硯並不知道老祖宗心中所想,點了點頭。
    “孫兒已經選好了日子,正月十八。”
    老祖宗微微蹙眉,“隻有三日了,時間倉促了些,見麵禮來得及準備嗎?可別讓人覺得咱們祁家敷衍。”
    祁老夫人連忙接話,“母親,兒媳已經準備好了見麵禮,稍後就將禮單拿給您過目。”
    來到天山郡後,她就在為祁書硯和夏姝的婚事做準備。
    別說提親的見麵禮,就是成婚的聘禮,她也早已準備妥當。
    老祖宗沒了阻攔的理由,頷首同意。
    宴會繼續,熱鬧依舊。
    唯有對祁書硯有意的郭婷婷沒了笑臉。
    她知道祁書硯不好惹,但她不甘心輸給一個被休棄的粗鄙婦人。
    夏姝,有我在,你休想進祁家的門!
    葉初棠在祁書硯提出去夏家提親後,葉初棠眼角的餘光就鎖定了郭婷婷。
    此刻,將她一晃而過的陰狠表情盡收眼底。
    想作死?那就來吧。
    至於惦記祁宴舟的秋華,今日倒是老實,安靜地伺候老祖宗,沒鬧幺蛾子。
    團圓宴結束的時候,祁宴舟因喜得龍鳳胎,喝得有點多。
    孫楚也喝醉了,吵著要當安安和樂樂的幹爹。
    “認我當幹爹準沒錯,我會賺錢,讓他們有花不完的錢。”
    葉初棠看著舌頭打結的孫楚,提醒道:“我不差錢。”
    “那我孫家……”
    眼見著孫楚要將身份說漏嘴,祁宴舟連忙打岔。
    “很晚了,趕緊回去吧,雪越下越大了。”
    說話間,他拍了下孫楚的肩膀,用力一捏。
    疼痛感傳來,孫楚的酒醒了大半。
    他連忙起身告辭。
    外客相繼離開,葉初棠用開華庭書院分院的理由,將宋景寧留了下來。
    因是晚上,宋景寧不方便進內院,兩人便在正廳相談。
    下人都被打發走了,不會有人偷聽。
    宋景寧今晚也喝了不少,臉頰泛著酡紅,盡顯風流絕塵。
    他一邊揉著有些煩悶的太陽穴,一邊問道:“初兒,你找我來,是有什麽要事說嗎?”
    葉初棠點頭,聲音壓低了兩分。
    “兄長,你對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有沒有興趣?”
    這話讓宋景寧的酒徹底醒了。
    他不答反問,“你什麽意思?若我想要,祁家便推我上去?”
    葉初棠肯定地點了下頭。
    “是,所以你願意坐上那個位置嗎?”
    “不願意。”
    葉初棠:“……”
    所有人都趨之若鶩的位置,為何她身邊的男子,個個都避之不及?
    “兄長,我能知道原因嗎?”
    “我有教人之能,沒有治世之才。”
    最關鍵的是,他沒有兵權,也沒有門生。
    若是坐上了那個位置,對身邊的人隻有猜忌,會活成孤家寡人。
    所以,他的目標是推祁宴舟上位!
    葉初棠對上宋景寧認真的雙眸,便知他對皇位是真不感興趣。
    “行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宋景寧摸了摸葉初棠的腦袋,笑容迷人。
    “兄長想要什麽,自己會去爭,你隻管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費心其他。”
    說完,他問了問兩個孩子的情況,然後離開了。
    ***
    二房。
    郭婷婷一邊給老祖宗捏肩,一邊試探地問道:“姑祖母,祁大哥那麽優秀,您真讓他娶一個下堂婦?”
    老祖宗哪能不知道郭婷婷的心思。
    她不動聲色地說道:“婷婷,你是祖母帶大的,有什麽話就直說。”
    “姑祖母,您是知道我的心思的,若不能嫁給祁大哥,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老祖宗轉身,不悅地戳了下郭婷婷的額頭。
    “年還沒過完,說什麽胡話!”
    郭婷婷順勢跪在老祖宗的麵前,將頭枕在她的膝蓋上,撒嬌。
    “姑祖母,你一定要幫我。”
    老祖宗雖然疼郭婷婷,但她更在乎自己。
    讓她冒著觸怒孫子的風險,去讓郭婷婷成為受益者,她是不樂意的。
    她隻會讓郭婷婷出麵,去爭取自己想要的。
    若是成功,皆大歡喜。
    若是失敗,也不會牽連到她身上。
    “婷婷,有些東西是求不來的,得你自己去爭。姑祖母很清楚,你不是笨人,肯定已有計劃,說說看吧。”
    郭婷婷見撒嬌沒用,便直起腦袋,看向老祖宗。
    猶豫很久之後,她還是決定將心裏的想法托盤而出。
    因為她很清楚,老祖宗並不想祁書硯娶夏姝,想讓他娶一個她能控製的人。
    比如寄人籬下的她!
    “姑祖母,有些話,我想單獨和您說。”
    老祖宗擺了擺手,“都下去吧。”
    秋華領著伺候的下人離開,並貼心地關上了門。
    老祖宗將郭婷婷扶起來,佯裝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小機靈鬼,現在沒人了,想說什麽就說吧。”
    郭婷婷為了保險起見,特意開門看了眼。
    確認沒人在周圍,她才關門回來,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姑祖母,祁大哥非夏姝不娶,可若她不在了,祁大哥自然也就娶不了了。”
    聽到這話,老祖宗有些詫異。
    她以為郭婷婷會提出將夏姝逼走,沒想到她要的是斬草除根!
    但她裝作沒聽懂,明知故問。
    “不在了,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