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葉初棠是百姓的活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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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並沒有往深處想,滿心都是保住銀子的竊喜。
    在他看來,讓百姓用收成來換種子,是一件自給自足的好事。
    “何愛卿說得甚是在理,朱愛卿明日便出發去天山郡,替天下百姓求種子,若完不成任務,提頭來見!”
    朱大人再次以頭搶地,“臣遵旨。”
    皇帝想趁機派人去天山郡摸一摸祁家的情況。
    “為了確保朱愛卿的安全,朕會派禦林軍隨行保護。”
    “謝主隆恩!”
    退朝後,皇帝去勤政殿批奏折。
    許久未見的德公公前來覲見。
    “皇上,祁宴舟不僅召集了祁家軍舊部,現在還擁有了糧草,隨時都可能南下逼宮,不得不防。”
    雖然他早已和皇帝撕破臉,但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皇帝冷哼一聲,“祁宴舟若想要皇位,早就帶兵南下,直搗京城了。”
    哪怕他心裏和德公公一樣擔憂,卻依舊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半年前,祁宴舟以少勝多,用十幾萬兵馬滅了敵軍四十萬兵馬。
    雖然敵軍大多死於天災雪崩,但運氣也是實力。
    那時候的他,有足夠的兵力南下逼宮,可他卻沒有這麽做。
    顯然是真的對皇位不感興趣。
    德公公看著蠢笨如豬的皇帝,壓下心底的不耐煩。
    “皇上,不管祁宴舟想不想要皇位,我們都要防一手。”
    皇帝被德公公坑怕了,警惕地看著他。
    “你有什麽想法?”
    “奴才覺得應該暗中征兵,並將祁家二房抓了。”
    想要對付祁宴舟和葉初棠,隻能增強實力,並從他們身邊的人入手。
    葉家的人幾乎死絕了,僅剩的葉安靈威脅不了葉初棠。
    但祁家二房的老祖宗,或許能威脅到祁宴舟。
    皇帝合上桌案上的折子,將染了朱砂的狼毫筆重重擱在筆架上。
    “征兵容易,靠什麽來養?”
    沒銀子沒糧食,讓士兵喝西北風嗎?
    德公公知道皇帝摳門,隻舍得給自己花銀子。
    但現在不是節省的時候。
    “皇上,奴才願意拿出所有積蓄來養兵。”
    喜壽宮之前被“鬼盜”偷得精光。
    但德公公斂財的手段了解,一年多的時間又攢下了不少。
    皇帝見不用自己花銀子,當然樂意征兵。
    “征兵的事,就交給德公公了。”
    他可不想沾染這事,以免祁宴舟多想,跑來對付他。
    德公公俯身行禮,“征兵是大事,奴才需要皇上寫一道密旨。”
    他允許皇帝當甩手掌櫃,但不允許皇帝置身事外。
    皇帝不想寫密旨,但又想征兵,以防萬一。
    猶豫半晌,他還是寫了道意思不明確的密旨。
    德公公沒較真,拿著密旨離開。
    皇帝對著他的背影命令道:“將祁家二房的人抓了。”
    “奴才遵旨。”
    ***
    各州郡的知州刺史向皇帝遞奏折的時候,已經派了人去天山郡。
    當天氣逐漸轉涼時,陸陸續續有人抵達天山郡,去祁府求見葉初棠。
    葉初棠空間裏的種子隻夠天山郡的農戶種植,無法出售。
    不過今年新收的糧食,也能當種子賣。
    產量雖然不如靈泉水種出的種子,但比普通種子高出不少。
    當然,定價也貴一些。
    “各位,有件事我得事先說明,用糧食當種子,產量會一年不如一年,但再差也比你們現在種的糧食要高一些。”
    糧食每繁殖一代,靈泉水的作用就會被稀釋很多。
    病蟲害和防倒伏的功效,也會越來越差。
    但她的種子來自高產的現代。
    就算完全沒有了靈泉水的作用,也比古代的糧食產量高得多。
    而且做出的主食,口感也更好一些。
    各地官員派來的人聽了葉初棠的解釋後,有種她在推卸責任的感覺。
    於是,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祁夫人,聽聞天山郡的農戶是免費領種子,等種出糧食後,用收成來抵扣種子錢,是嗎?”
    言外之意,他們也想做無本買賣。
    在各地官員求上門來之前,葉初棠從沒想過賣糧食。
    畢竟這糧食既能做種子,也能養軍隊。
    結果這群人竟然蹬鼻子上臉,想要白嫖!
    被惹怒的她,說話很直接。
    “各位,我的確想過沿用天山郡的模式,讓各地的農戶用收成來抵扣種子錢。可旱情還在持續,你們壓根就保證不了收成,如此一來我肯定會虧本。若換作是你們,會做這虧本的生意嗎?反正我不會做,你們另找冤大頭去吧。”
    這話十分不客氣,所有人都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祁夫人別生氣,我們沒有白拿的意思,隻是隨口一問,既然你不同意,我們願意買糧食。”
    “對對對,就按祁夫人之前說的價,雲陽郡要五百石。”
    “荊州城要四百石,運輸我自己解決。”
    “祁夫人,揚州城想要一千石糧食,江南不缺水,糧食的產量有保障,是賣還是合作,你來選。”
    葉初棠想到江南唐家,看向說話的揚州長史。
    “我的外祖唐家,還好嗎?”
    揚州長史十分有眼色地套近乎,說了唐家現在的情況。
    唐家作為曾經的江南首富,就算被抄家了,暗藏的私產和財帛也足夠讓他們過得富裕。
    但因內鬥嚴重,導致分家分財產,徹底沒落。
    有人將錢財揮霍一空,如今過得窮困潦倒。
    有人用錢財東山再起,如今又是富商。
    也有人守著錢財過普通日子,比如唐家嫡係。
    嫡係就是唐家兩老和兩個兒子一家。
    兒子沒什麽經商之能,但兩老能力出眾
    隻要他們願意經商,要不了幾年就能再次成為富商。
    但嫡係經曆抄家一事後,擔心生意做得太大,再次招來橫禍,便老實度日。
    揚州長史說完唐家的大致情況後,詳細地提了一下唐家兩老。
    “祁夫人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身體不太好,家裏又有不省心的兒子,晚年過得並不如意。”
    葉初棠聽完,向長史道了謝。
    “多謝大人告知,若揚州府衙缺銀子,糧食可以用免費拿走,明年用部分收成來還。”
    揚州的官府有心結交祁宴舟和葉初棠,不想做一錘子買賣。
    長史立馬就選擇了免費拿糧食。
    “祁夫人,一千石糧食可不是小數目,你是不是得派人去揚州城監管農戶,以免他們謊報收成,給你造成損失。”
    葉初棠搖頭,“不用這麽麻煩,我會和大人簽一份契書,一千石糧食的售價,以及明年收成的抵扣,哪個價值高,我要哪個。”
    按常理來說,隻要不遇到天災,收成抵扣的價值,肯定是大於糧食售價的。
    若她明年拿到的是糧食售價,那一定是揚州官府做了假數據。
    以後就沒必要再合作。
    揚州長史明白葉初棠言外之意。
    他連忙保證道:“祁夫人放心,揚州城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葉初棠讓單兒記下每個州郡所需的種子數量後,被問起了挖井的技巧。
    關於挖井技巧,她實在沒法教,隻能用“鬼盜”來打掩護。
    然後教了大家一些書本上的地質勘測經驗。
    她不能保證成功,但挖樹水的幾率比胡亂挖井要大得多。
    有的州郡幹旱十分嚴重,跪下來求葉初棠。
    “祁夫人,不知你可否讓‘鬼盜’去太倉郡走一趟,哪怕隻挖幾口吃水的井,也是好的。”
    “對不住,他不能離我太遠,去不了。”
    下跪的人以頭搶地,“求祁夫人可憐可憐百姓,去太倉郡走一趟。”
    太倉郡在北辰國的西部中心,離天山郡不算太遠。
    但地理環境不好,多石山,沒什麽植被,水資源緊缺。
    而且很難挖井,因為地表之下都是巨石。
    葉初棠連忙將太倉郡的司馬扶起來,“馬大人,我雖然不能去太倉郡,但我有辦法能讓百姓有水喝。”
    太倉郡除了山多,鹽湖也多。
    可以用蒸餾法提取飲用水。
    她將方法說給太倉郡司馬聽後,對方一臉懷疑,卻沒敢質問。
    “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萬一有驚喜呢?”
    “多謝祁夫人提點。”
    葉初棠見事情談完了,看向單兒。
    “單兒一會就帶你們去東郊的糧倉取糧食,你們若找不到人運輸,我可以安排駐軍押送,你們自己付押送的費用。”
    各州郡的官員都買了不少糧食,押送所需的車馬人數量也多。
    以鏢局的情況來看,最多能接一個州郡的押送。
    葉初棠的話,解決了大家所擔心的問題。
    “祁夫人放心,路途遙遠,押送的酬勞不會低。”
    “酬勞的事,你們自己和駐軍談。”
    說完,葉初棠看向屋外,下逐客令。
    “西北入秋後,很快就會入冬,大雪隨時會來,你們盡快啟程離開。”
    “祁夫人,告辭!”
    單兒帶著各州郡的官員離開後,葉初棠給唐家兩老寫了一封信。
    寫完後,她交給青平。
    “你跑一趟,交給揚州長史,讓他帶去給我外祖父。”
    “是,夫人。”
    ***
    次日。
    秋高氣爽,溫度宜人,又是一個好天氣。
    葉初棠等各州郡的官員帶著糧食離開天山郡之後,讓百姓囤煤。
    旱災會導致夏天更熱,冬天更冷。
    所以得趕緊儲備過冬的煤炭,以及食物。
    她有預感,今年的雪會來得格外早。
    天山郡的人將葉初棠看作活菩薩,她的話就是聖旨。
    有錢的買炭,日子過得去的買木材,窮一點的就自己囤木材。
    葉初棠還讓鐵匠鋪趕製了一批給屋頂除雪的工具。
    雖然一件工具也就賺個十文,但賣出的數量多了,錢也不少賺。
    沒多久,第一場大雪就來了。
    奉皇帝之命來天山郡的朱大人,被大雪困在了塔城。
    祁宴舟和葉初棠得知消息後,並沒有當回事。
    皇帝已經威脅不到他們了。
    他們如今要做的是暗中蠶食皇帝的勢力,慢慢將各州郡掌控在自己手裏。
    然後等新帝出現,一舉推翻舊朝,建立新朝。
    葉初棠站在棠舟院的廊下,看著洋洋灑灑的大雪,伸手接了兩朵鵝毛大雪。
    雪逐漸融化,涼意從掌心彌漫開來。
    祁宴舟一把握住葉初棠的手,“今日氣溫陡降,小心著涼。”
    話音剛落,金枝的聲音就從偏房傳來。
    “夫人,小公子會走了!”
    安安和樂樂在兩個月前就已經會喊人了。
    小奶音從房內傳出。
    “走走。”
    兩個小家夥目前隻能說疊字,奶聲奶氣的,聽得人耳朵發軟。
    葉初棠和祁宴舟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驚喜。
    兩人連忙進偏房。
    推門的動靜引起了安安和樂樂的注意。
    兩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朝門口看過來,同時張開雙臂,求抱。
    安安剛才走了幾步,此時站得比較穩。
    “爹爹!抱!”
    樂樂還隻會扶著床的圍欄站立,鬆手求抱之後,身體搖搖晃晃。
    “娘!抱抱!”
    葉初棠快步上前,將即將摔倒的樂樂抱在懷裏。
    她親了親樂樂軟嫩的臉頰。
    “哥哥是不是好厲害,會走路了。”
    “哥哥,哥哥……”
    樂樂開心的呼喚讓安安放棄祁宴舟,轉身朝安安走來。
    小短腿顫顫巍巍的,每走一步都好似要摔倒。
    祁宴舟小心翼翼地護著安安,臉上滿是身為父親的欣慰。
    金枝笑著道:“小少爺剛九個月就會走路了,將來定是個聰慧機敏的。”
    葉初棠看著懷裏的樂樂,“也不知道樂樂什麽時候會走路?”
    剛說完,樂樂就掙紮著要下來。
    葉初棠連忙將她放進小床,刮了下她的鼻子。
    “是不是想學哥哥走路呀?”
    兩張小床並排放著。
    安安朝樂樂走來,樂樂扶著欄杆,朝安安走去。
    當兩兄妹離得很近時,樂樂突然鬆開欄杆,慢悠悠地挪了下腳,朝前走了一步。
    她的身體晃得厲害,眼見著就要栽倒,嚇得葉初棠立刻伸手。
    可她還沒碰到,樂樂就站穩了。
    她回懸在半空的手,嘴角的笑容透著讚賞。
    “樂樂真棒!”
    話音落下的一瞬,樂樂又走了一步,和靠近她的安安拉起了小手。
    兩個小家夥咯咯地笑著,十分開心。
    然後樂極生悲,摔了個屁股蹲。
    小床鋪著綿軟的蠶絲被褥,小家夥並沒有摔疼。
    葉初棠看向祁宴舟,笑著道:“將抱他們給爹娘看一看?”
    “行,他們若是看到安安和樂樂會走路,肯定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