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皇帝知道大勢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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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牢光線黑暗,葉初棠之前沒發現祁家兩老的頭發隱隱泛著紅色。
    被護龍衛副統領提醒後,她才知道兩老中了火毒。
    狗皇帝,找死!
    她在心裏罵了一句後,示意副統領帶祁家人離開。
    副統領一腳踢在祁鶴安的身上。
    看似踢得很用力,其實隻是輕輕碰了一下。
    “起來,祁宴舟大逆不道,逼宮謀反,你們的項上人頭,皇上要了!”
    這話是在給祁家人傳遞信息。
    祁老爺子壓下心底的激動和擔憂,慢悠悠地起身。
    “以祁家人的鮮血,換百姓的安居樂業,值!”
    副統領輕推了老爺子一把,“少廢話,趕緊走!”
    老爺子身體弱,站立不穩,往前栽倒。
    他倒地的方向剛好是葉初棠所在的位置。
    葉初棠連忙抓住祁老爺子的胳膊,將他的手反剪在身後,押著他往外走。
    然後趁禦林軍不注意,壓低聲音說道:“爹,是我。”
    熟悉的聲音剛落進祁老爺子耳裏,禦林軍統領就迎麵走了過來。
    皇帝在得知祁宴舟攻打皇城後,第一時間就讓禦林軍來密牢提人,殺給祁宴舟看。
    於是,禦林軍和打算將祁家人救走的護龍衛撞了個正著。
    禦林軍統領剛要問護龍衛為何會帶走祁家人。
    護龍衛的副統領就先開了口。
    “動手!”
    他知道搪塞不了領著皇命而來的禦林軍,便先下手為強。
    葉初棠立刻鬆開祁老爺子,利用空間瞬移到了禦林軍統領麵前,將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因她離禦林軍很近,沒人覺得異常,隻當她是輕功好。
    禦林軍統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們瘋了,想造反嗎?”
    護龍衛沒有吭聲,隻聽命地攻擊禦林軍。
    一方沒有中毒,戰鬥力爆棚。
    一方中了毒,完全不是對手。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禦林軍就倒在地上,沒了反擊的能力。
    但護龍衛叛變的消息被禦林軍傳了出去。
    葉初棠將祁家人交給護龍衛副統領。
    “將他們帶出去,我去找皇帝。”
    她不確定能不能抓到皇帝,但想去試試。
    “祁夫人,皇上身邊都是大內高手,禦林軍還裏三層外三層地保護著皇上,你近不了他的身的。”
    祁書硯也不想葉初棠去冒險。
    “弟妹,待阿舟攻入皇城,皇帝就是甕中之鱉,你還是和我們一起離開皇宮吧。”
    祁老夫人讚同地點頭,“棠兒,你沒必要冒險,逼宮之事,交給舟兒就好。”
    葉初棠:“爹娘,兄長,你們先走,我稍後就來。你們的火毒我能解,別擔心。”
    說完,她不給祁家人反對的機會,先一步離開了密牢。
    皇帝此刻在自己的寢宮。
    在得知祁宴舟不顧祁家人的死活,率領祁家軍攻城之後,他就焦慮不已。
    “怎麽還沒將祁家人帶來?”
    祁家人是他現在唯一有用的籌碼,可別出什麽岔子。
    他剛想到,看守密牢的禦林軍就急匆匆地跑來了。
    “皇上,大事不好,護龍衛反了!”
    這話落在皇帝耳裏,讓他眼前一黑,差點栽倒。
    “護龍衛反了是什麽意思?祁家人呢?”
    “皇上,護龍衛壓根就沒中毒,打傷禦林軍後,劫走了祁家人。”
    皇帝緊緊握著龍椅的把手,嘴裏湧上一口腥甜。
    “護龍衛竟然也被祁家收買了!”
    說完,他又有點想不通。
    “可祁家人是護龍衛抓進皇宮的,他們究竟想幹什麽?”
    禦林軍並不知道原因,沒辦法回答皇帝。
    皇帝剛想問德公公,就想起他已經被祁宴舟殺了。
    想到這,他覺得脖子有些涼。
    “來人,保護朕!”
    他的聲音又尖又細,充滿了恐懼。
    葉初棠聽到了。
    但如護龍衛的副統領所說,她近不了皇帝的身。
    除非她用空間瞬間。
    但如此一來,她的秘密就曝光了,不值當。
    所以葉初棠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轉身去了護龍衛的院子。
    祁家人剛從密道離開。
    韓良已經回來了。
    他將葉初棠帶到密道的入口前,說道:“祁夫人,護龍衛留在宮裏更有用,就不隨你離開了。”
    葉初棠秀眉微蹙,不太讚同韓良的做法。
    “韓統領,雖說現在的皇宮裏,沒人是護龍衛的對手,但禦林軍和大內侍衛人數眾多,若真打起來,你們也撿不到什麽便宜。”
    韓良當然知道,但他覺得留下更能幫到祁宴舟。
    但葉初棠的話也有道理。
    他留下了武功最好的十人。
    “我們十人留下來監視皇上,一旦他有所動作,我便會傳信。”
    他清楚皇宮的布局,想要藏匿行蹤不是難事。
    葉初棠見韓良心意已決,點了點頭。
    “不要逞強,若有危險,立刻離開皇宮。”
    “好,祁夫人快走。”
    說完,他看向副統領,“出密道後,就將密道毀了。”
    “是,統領。”
    葉初棠帶著護龍衛離開沒多久,禦林軍就包圍了院子。
    可當他們衝進來,裏麵已空無一人。
    禦林軍找了好一會,終於找到了密道。
    “快通知皇上,護龍衛在皇宮挖了通往宮外的密道。”
    他們沒有立刻追上去,是擔心密道裏有機關。
    結果話音剛落,腳下就輕微晃動。
    然後,密道塌了。
    漫天灰塵從密道口湧出,嗆得禦林軍咳嗽不止。
    當皇帝知道護龍衛全體叛逃後,之前壓下去的那口腥甜再次翻湧而上。
    “噗!”
    鮮血染紅了玉石地板,猶如盛開的朵朵紅梅。
    皇帝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內侍嚇壞了,連忙去請太醫。
    太醫忙碌了近一個時辰,皇帝終於睜開了雙眸。
    本就虛弱的他,越發顯得沒有精氣神,好似油盡燈枯了一般。
    禦林軍統領趁著皇帝清醒,立刻說道:“皇上,祁宴舟已經兵臨城下,兵馬司正在禦敵,但堅持不了多久了。”
    若不是兵馬司有許多攻防利器,壓根就守不了這麽久。
    皇帝知道大勢已去,祁宴舟遲早能逼宮成功。
    但他不想就這麽認輸,將趙家一百多年的江山拱手讓出去。
    他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壞主意。
    “將百官、富商和學子都抓起來,要快!”
    沒有朝臣,沒有商人,沒有學子,國將不國!
    就算祁宴舟奪了趙家的江山又如何?
    不過是個笑話!
    禦林軍秒懂皇帝的用意。
    “微臣遵旨!”
    當禦林軍統領帶手下去抓人的時候,韓良將消息送了出去。
    禦林軍人數眾多,還有兵馬司幫忙,抓人的速度很快。
    當消息傳到葉初棠耳裏時,不少人都被抓了。
    她連忙讓護龍衛和祁宴舟的手下去救人。
    大家冒著危險忙碌了半個時辰,救下的官員、商人和學子,不足總數的四分之一。
    皇帝抓了人之後,並沒有將他們關在皇宮,而是帶去了城牆上。
    兵馬司的總指揮宋威,隨手抓過一個官員,置於身前。
    宋威雖然姓宋,但他不是文壇宋家之人。
    他冷冷地看著不遠處的祁宴舟。
    “祁宴舟,你若不止戰,我一刻鍾殺一人,這人可能是官員,可能是富商,還可能是學子。”
    言外之意,若祁宴舟枉顧這些人的性命,執意逼宮謀反。
    他就算當了皇帝,也坐不穩皇位。
    祁宴舟還真沒想到皇帝會如此喪心病狂。
    他看著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無辜之人,立刻舉手示意祁家軍停止進攻。
    這些人都是國之支柱,不能死!
    宋威見威脅奏效,嘴角上揚,立刻得寸進尺。
    “退兵,不然我兩刻鍾殺一人!”
    祁宴舟放下手,冷冷地看著趾高氣昂的宋威,雙眸充滿了殺意。
    他有信心能擊殺宋威。
    可他沒辦法同時救下所有人。
    韓衝蹙眉問道:“祁公子,現在怎麽辦?要退兵嗎?”
    若是退了,短期之內再難攻城。
    若是不退,這些人的死都會算在祁宴舟頭上。
    就算他能扛過心裏這關,史書的記載也會很難看。
    祁宴舟一時間有些犯難。
    韓衝能考慮到的問題,他自然也能想到。
    “你守著,暫時按兵不動,我入城見一下阿棠。”
    他做不到既保住所有人,又攻下皇城。
    但若“鬼盜”願意出手,或許能做到兩全。
    韓衝點了點頭,“時間不多,快去快回。”
    祁宴舟剛要策馬離開,葉初棠就派了海東青來給他送信。
    宋威見海東青朝祁宴舟飛去,立刻喊道:“快將那隻鳥射下來!”
    弓箭手立刻將弓拉滿,對準了海東青。
    鬆手。
    如雨的箭矢朝海東青飛去。
    祁宴舟看到後,一點也不擔心,上揚的唇角噙著譏笑。
    祁家軍所處的位置,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弓箭不可能傷到海東青。
    隨著箭雨落在前麵的空地上,海東青也落在了祁宴舟的肩頭。
    他打開它腳上的竹筒,取出裏麵的信件,展開。
    “我有辦法讓宋威放人,盡量拖延時間。”
    祁宴舟不知道葉初棠的辦法是什麽,但十分相信她。
    他用內力將信件化作齏粉,用內力對宋威說道:“宋指揮使,你前不久添了個老來子,對吧?”
    威脅的話讓宋威臉色微變。
    “祁宴舟,你個卑鄙小人,你若敢……”
    他反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祁宴舟打斷。
    “‘鬼盜’是我夫人的人,他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別說抓一個繈褓小兒,就是抓走整個宋家,也是輕而易舉。”
    “祁宴舟!”
    麵對宋威的怒吼,祁宴舟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朵。
    “宋威,你若不想禍及家人,就給我一個時辰。”
    宋威不怕死,但他不想家人也跟著喪命。
    他是皇帝的人,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可家人沒做過傷天害理,貪贓枉法之事。
    就算被他連累,也不過是流放,不會累及性命。
    所以,他在猶豫之後答應了。
    “好,我答應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祁宴舟沒將宋威的話放在眼裏。
    先爭取一個時辰,若是不夠,他繼續威脅,直到葉初棠成事。
    另一邊。
    葉初棠給祁宴舟寫完信,就帶著安安進了宮。
    這一次瞬移,安安是清醒的。
    他隻感覺眼前一黑,鼻尖劃過泥土的氣息,就出現在了皇宮。
    他瞪大雙眸,滿是震驚。
    “娘……”
    葉初棠抬手壓住唇瓣,“什麽都不要問,娘以後會告訴你。”
    說完,她從空間拿出一杯靈泉,遞給安安。
    “喝吧,這水能讓你的精神力強一些。”
    安安不是第一次喝靈泉水,卻是第一次見葉初棠憑空拿出東西。
    他壓下心底的震驚,拿走杯子,將裏麵的水喝了個幹淨。
    身體頓時輕盈了一些,思路也更加清晰了。
    葉初棠將空杯子放回空間,抓著安安的手,說道:“我現在帶你去離皇帝最近的地方,能不能用精神力控製他,看你自己。”
    安安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娘,我一定會成功的!”
    葉初棠在知道皇帝抓了官員、富商和學子後,原本想用“鬼盜”的身份去救人。
    用土係異能毀了城牆就行。
    但要救的人太多了,加上很多人她都不認識,做不到精準救人。
    這時,安安提出讓他試一試。
    他想用精神力控製皇帝,讓他下令放人。
    葉初棠原本是不同意的。
    因為安安太小了,精神力還很弱,很難控製一個有自主思想的成年男子。
    若是失敗,他會被反噬。
    輕則頭疼,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重則傷及腦子,變得傻子。
    但安安說服了她。
    “娘,皇帝的身體早就垮了,如今又中了毒,還氣急攻心吐血了,是我趁虛而入的好時機,就算失敗,我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傷。”
    “而且這是一次很好的實戰經驗,我不想錯過,況且有娘從旁輔助,我的勝算就更多了。”
    葉初棠確定安安不會逞強之後,便給祁宴舟寫信,帶他來了皇宮。
    她摸了摸安安的腦袋,再次強調。
    “不準逞強,失敗不可怕,拿自己冒險才是愚蠢!”
    安安保證道:“娘放心,我一定量力而行。”
    “好,走吧。”
    葉初棠和安安此刻在德公公的喜壽宮。
    德公公死後,喜壽宮的宮女和太監就被派去幹別的活了,宮內空無一人。
    母子倆談好後,遁地去了皇帝的寢殿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