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這裏。"齊永福在牛爺那桌喊道。
    ”牛爺您好，片兒爺您好，齊哥什麽時候來的？陳雪茹同誌你好，說什麽呢？“李平安和在座四招呼。
    "平安來了，小齊也是剛到沒多久，我們在羨慕你們軋鋼廠的夥食，你們是真牛。
    你換來肉，又有書記為職工謀福利，人均七兩紅燒肉，兩個肉菜，兩個白麵饅頭全免費，我第一次聽說，服。"牛爺一挑大拇指。
    "你們廠是牛x，一次兩萬斤肉，8000多人吃，人均真不少，我有5、6年沒這樣吃過紅燒肉。”片兒爺挺感慨的。
    "現在鴿子市、黑市肉票都漲了10，還是買不上，這個月不算九月份買的肉票，一共買到2.3斤肉票。
    加上家裏肉票，太少了，兒子大了，真能吃肉，怎麽吃都不夠。平安能買點肉嗎？"陳雪茹有錢買不到多少肉票。
    "現在沒希望，廠裏有人盯著，再拿肉不合適。"李平安現在不會再賣肉的。
    "你還有人盯著，不是說你換來的嗎？”陳雪茹還是需要思想再進步些。
    ”我是為軋鋼廠換的，就是軋鋼廠的肉，我在拿，他們會給，性質變了，我對肉一般，就不去拿肉。"李平安解釋一句。
    ”平安在廠裏吃飯也是葷素搭配，中午他有兩斤紅燒肉，給我一斤七兩，隻留下七、八塊瘦些紅燒肉。"齊永福又跟上一句。
    "不太吃肥肉的人，現在不多見，還是吃肉多些，有油水。今天聽說大領導去你們廠為你頒發勳章。
    一等功、特等勞動模範，你真厲害，我們隻能看報紙上誰有。牛爺沒再說肉的事。
    "立點小功，國家捧了，受之有愧。"李平安又開始謙虛起來。
    "什麽受之有愧？你還是正廳級幹部，昨天副廳級待遇都浪費了，兩天立兩次大功，不打仗就沒聽過。”牛爺微笑道。
    ”上麵給的，我還需要在努力工作。"李平安才不會高調做人，隻會高調做事，低調做人。不會給人留下自大的印象。
    "平安，軋鋼廠是不是你的行政級別最高，比書記和廠長高。”片兒爺問了一句。
    “誰提出這麽深奧的問題，我的行政級別最高，我是真正的正廳級級別幹部。
    軋鋼廠書記和廠長都是副廳級行政級別，多一個正廳級待遇。他們差半級。"李平安解釋了一下。
    "剛才你沒來，他們有人說軋鋼廠是副廳級單位，書記、廠長也是副廳級幹部，隻是係統不一樣，職務不一樣。"
    ”理論上是這樣，不是一個係統不好說事，這都不是事，工作順心就好。”李平安不會說他比誰官大的話，人人平等。
    ”你工作還不順心，估計以後沒人敢惹你，一大堆立功勳章胸前一掛，別看他們打過仗，也不會有幾個。”
    "大家都是同事，沒必要比高低，你好我好大家好，這個很重要。"
    ”哈哈哈，這就是軋鋼廠第一大混子的想法，也是這個理，沒有利益沒必要爭。”牛爺大笑道。
    ”平安，你們廠來這裏喝酒的人都說你是軋鋼廠第一混子，隻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你可以自己立功，又帶著別人立功。
    你在廠裏混日子，大家卻又要說聲"佩服"，你才是真正牛x的人。”片兒爺也搞不明白。
    “其實這個簡單，混日子也是一種工作，和八級工人一樣，你有什麽水平就可以混到那一級。”
    ”不懂。“
    “所以我們進工廠是做不成大混子，這也有學問，平安這一陣準備做什麽？”片兒爺微笑著問道。
    ”準備過年。“
    ”過年還有三個半月，時間差不多該準備過年用的物品了，不打算再立點功。”牛爺微笑道。
    ”牛爺有功勞讓我們立功嗎？功勞太少不好立，大家還是準備過年，別的少想。“
    ”平安這點好，比很多人頭腦清醒，不會隻惦記著立功，不想別的事。"片兒爺比較欣賞李平安的性格。
    "片兒爺捧了，人生不是隻有立功，還要有別的生活是不是。"
    ”我們也準備過年，今年情況好一些，不用準備半年也要三個月，過兩天找點肉票，有白麵賣挺好。”牛爺覺得是應該準備過年。
    "還是你們軋鋼廠好，過年一萬斤，不算皮、骨、差些的肉，一個人分六兩肉不成問題。”片兒爺很羨慕軋鋼廠工人。
    ”那可不，昨天晚上喝酒，就他們牛，15萬斤肉加上他們自己的7.5萬斤肉，確實多，生活水平直線上升。”陳雪茹也很羨慕。
    "你又不缺錢，可以多買點，花錢讓人在鴿子市等著，買上50斤票，一個月也夠吃了，多大的事。”齊永福認為有錢還是能買到票的。
    ”50斤肉可不少，回去試一下。現在不少物資在漲價，為什麽？平安知道嗎？"
    "高價商品回收現金政策。“
    “什麽意思？”
    “有很多商品不用票買，到百貨大樓去問，種類不少，61年1月規範過，這之前就有，隻是受災沒有太大作用，現在作用出來了。”李平安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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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我好久沒去過百貨大樓，這幾天去一下。"陳雪茹反應過來。
    "好壞。"
    "現在不好說，隻要手中有錢一切不是事。“李平安不想多說這件事。
    ”明天我也去百貨大樓轉一圈，上回去還是三年前。”齊永福也想去買不需要票據的商品。
    "小齊和雪茹還是有錢，我們都是窮人，不要票，高價商品聽這幾個字就不會便宜。”牛爺真是人老成精。
    "牛爺沒有新消息嗎？不說這事，您說的對。"李平安不想說這個話題，延伸下去太恐怖。
    "最近這一片，除了你和保衛處疏通排水，好像沒大事，都是雞毛蒜皮小事。
    什麽婆媳打架，鄰居打架，沒死人不是大事。”牛爺眼界也在提高。
    接下來李平安和幾個人邊喝酒邊聊天，也不提什麽國家大事，這樣的事少說為妙，自己的身板不大，也沒有能力解決這樣的事情。
    “周胖子來了，忙到九點鍾才回家，雪茹不如讓他去鴿子市買肉票，我也買幾斤吃或者留下。"牛爺建議道。
    ”沒問題，我給他50塊錢，買20斤，剩下是他賺的，一天還是十天是他的事。”陳雪茹的小方案還成，有5.6元剩餘，其他看同胖子自己的本事。
    "我要5斤，好處費我出14，不用你掏錢，我有。”牛爺不占人便宜。
    ”不和您爭。“陳雪茹知道牛爺脾氣。
    "我也想買點肉票。"徐慧真走了過來。
    ”想買就買唄，你又不缺錢，是現在吃還是過年用都成。"陳雪茹語氣怎麽好像....大概在激徐慧真。
    "我自己去買幾斤。”徐慧真回答道。
    "鴿子市好像票也不多，要早點去，我媳婦去過，肉票他們存著不賣，非常少。”齊永福開口告訴幾人實際情況。
    ”又是為過年存上不賣，這些家夥太可惡，沒票怎麽買。"陳雪茹一聽急了。
    ”別聽齊哥亂說，有還是有，是少了一些，早點去掃一圈，有就買上，沒有就撤，又不耽誤你做事。"李平安清楚真相。
    “這方法好，一天早上掃一圈，不會影響做別的事，經過那裏也可以去，是個好辦法。平安你腦子是好用。"
    "牛爺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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