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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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木屋的爐火漸漸化作暗紅的炭星,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在靜謐中流淌。
    “嗯~”
    墨紫蜷縮在獸皮毯裏,指尖無意識地勾著冰扇邊緣,小冰微弱的韻律與她的心跳漸漸同頻。
    “好吃,好吃,我還要……”
    白糖咂著嘴說夢話,武崧的哨棒橫在身側,大飛的鼾聲混著海漂整理草藥的窸窣聲,小青的水袖垂落在地,明月背靠牆壁保持著警覺的淺眠姿勢。
    ……
    而在這片雪覆群山之外,某個脫離時空的虛無之地,水波般的漣漪突然在黑暗中蕩開。
    霧氣翻湧間,一襲月白色紗衣緩緩浮現。
    女子發間垂落的銀鏈輕晃,麵容隱在朦朧光暈後,唯有一雙眼眸盛滿星河般的溫柔。
    “……”
    她抬手虛握,空氣中頓時凝出墨紫的投影——畫麵裏,受傷初愈的少女皺著眉囈語,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女子凝視著投影裏墨紫安穩的睡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纏繞的銀絲,喃喃低語似質問,又似歎息:
    “不斷的戰鬥,突破了自己的極限嗎?按照原來的軌跡,這地方應該是你隕落的時刻,但你為什麽不會隕落呢?”
    她袖中的銀鏈突然劇烈震顫,在虛無中劃出細碎的光痕,
    “難道命運的軌跡又再一次的被改動了嗎?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黑暗中,她周身泛起的光暈突然染上幾分血色,眉頭緊鎖如籠寒霜:
    “本該死去之貓為何會一直存活於世?這個貓土究竟怎麽了?”
    一聲冷哼震得四周空間泛起蛛網狀的裂紋,遠處傳來混沌力量不安的嘶吼。
    “哼……”
    她猛地揮袖驅散墨紫的投影,徒留虛無中漸漸淡去的困惑與凝重。
    女子背過身去,紗衣上暗繡的星軌圖騰隨著動作流轉,仿佛在演繹著貓土千萬年的興衰。
    “這個世界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的。”
    她抬手輕撫虛無中浮現的陰陽魚虛影,黑與白的霧氣在指尖交融纏繞,
    “任何世界,光與暗,陰與陽都會平衡。哪怕是你們的貓土也不例外。”
    “吼……”
    虛影突然劇烈震動,化作兩股氣流——渾濁的混沌黑氣與澄澈的韻力光芒在半空對峙。
    “混沌與韻力可以一體,但既也是平衡的。”
    她的聲音陡然冰冷,袖中甩出的銀絲精準穿透兩股力量交匯之處,
    “你們不斷的滅殺混沌,那麽韻力也會受到反噬。”
    銀絲所過之處,韻力光芒竟開始扭曲黯淡,混沌黑氣卻詭異膨脹。
    “你真的以為你沒有任何事了嗎?”
    她猛然轉身,投影裏墨紫的麵容再次浮現,卻被血色紋路悄然侵蝕,
    “這個世界真正能改變的隻有他。”
    女子突然嗤笑一聲,指尖掐出繁複法訣,投影中墨紫的身影逐漸被黑暗吞噬,
    “而他現在,哼……”
    最後幾個字消散在虛空中……
    女子望著逐漸消散的投影,周身泛起的光暈微微波動,無數細小的數據流在她紗衣上流轉閃爍。
    “作為監督貓土文明發展的高等存在,我已見證了無數次輪回。”
    她的聲音不再冰冷,反而多了幾分難以察覺的感慨,指尖劃過虛無,調出無數閃爍的全息畫麵,畫麵裏記錄著貓土各個時代的興衰。
    “混沌與韻力的平衡,本是維持貓土運轉的鐵律。”
    “唉……”
    她輕歎一聲,那些畫麵中,因混沌肆虐而毀滅的城鎮,因過度依賴韻力而崩壞的宗門禁地,不斷閃現。
    “但你們打破了這千萬年來的定式。”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墨紫沉睡的畫麵上,
    “明明在預設的劇本裏,你會在這場劫難中隕落,卻因為同伴的守護,因為自身的意誌,改寫了結局。
    “原來如此……”
    女子眸光微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周身氣息驟然收斂,恢複成最初的溫婉模樣,
    “有趣,真是越來越有趣了。看來這場被打亂的棋局,該添些新變數了。”
    話音落下,她的身影如同泡影般破碎,唯有最後一縷帶著冰寒氣息的低語,在虛無中久久回蕩:
    “墨紫,我們很快就會見麵了……”
    “!”
    墨紫猛然睜眼的瞬間,木屋的獸皮窗簾無風自動,幾片未燃盡的炭灰突然騰空而起,在半空劃出詭異的弧線。
    “那股奇異的感覺!”
    她直挺挺地盯著天花板交錯的木梁,瞳孔裏倒映著跳動的暗影,呼吸卻在刹那間凝滯——方才意識深處,分明有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拂過,像是冰扇共鳴,又帶著超越韻力的玄妙震顫。
    “剛剛那感覺究竟是什麽?”
    她的低語驚飛了房梁上棲著的雪雀,爪子蹬落的積雪撲簌簌落在灶台上。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冰扇邊緣,小冰沉睡的韻律突然急促了一瞬,仿佛也被某種未知驚動。
    墨紫撐起上身,視線穿透結霜的屋頂,望著漫天風雪深處,思緒卻穿過層層雲霧,飄向更遙遠的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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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遠處傳來武崧翻身的響動,幹草堆發出窸窣輕響。
    墨紫卻恍若未聞,深邃的目光像是要將天穹看穿。
    那些被混沌侵蝕的記憶碎片突然翻湧——在步宗廢墟瀕死時,也曾有過類似的溫暖包裹;
    在眼宗幻境崩潰之際,仿佛也有無形的力量牽引她走出迷霧。
    “真的有人或者什麽事物在監督著我們嗎?”
    這個念頭剛起,冰扇突然發出細微嗡鳴,在寂靜的木屋裏格外清晰。
    她緩緩躺回獸皮毯,閉眼的動作卻比往常慢了半拍。
    黑暗中,睫毛投下的陰影在眼下微微顫動,掌心貼著冰扇的溫度卻逐漸升高。
    屋外風雪驟然加劇,木窗被吹得吱呀作響,唯有墨紫胸腔裏的心跳聲愈發清晰——那陣悸動,究竟是警告,還是某種隱秘的指引?
    在那片虛無之境,消散的光影突然凝滯,重新凝聚成朦朧的輪廓。
    “……”
    女子唇角勾起一抹饒有興味的笑意,紗衣上流轉的星軌圖騰劇烈閃爍,似在呼應墨紫驟然迸發的警覺。
    "有意思,有意思。"
    她指尖輕點,虛空中立刻浮現出墨紫在木屋內的實時投影——少女緊攥冰扇的指節泛白,睫毛下跳動的眸光裏藏著令人心驚的銳利。
    "墨韻留給你的力量用得真是越來越好了。"
    女子抬手撫過投影裏墨紫的眉眼,虛幻的指尖擦過之處,冰扇表麵泛起細密的符文漣漪。
    那些由韻力凝成的紋路仿佛活物般扭動,與她腕間銀絲上的暗紋產生奇異共鳴。
    記憶如潮水翻湧,那位驚才絕豔的京劇貓將畢生絕學封入冰扇的場景,此刻竟與墨紫握扇的模樣重疊。
    她突然輕笑出聲,笑聲在虛無之地蕩開層層漣漪:
    "但不知道你究竟會怎麽樣呢?"
    袖中甩出的銀絲在空中織成巨大的棋盤,每個格子裏都浮現出貓土不同區域的畫麵——打宗中心正在加固的防禦結界,混沌教派的秘密集會,還有星羅班眾貓沉睡時起伏的呼吸。
    銀絲驟然收緊,所有畫麵扭曲成漩渦狀的數據流。
    "是在命運既定的軌道上前行,還是徹底掀翻這盤棋?"
    女子周身泛起的光暈化作無數光點,每個光點都投射出墨紫未來的可能性分支:被混沌吞噬的絕望眼神,帶領京劇貓重奪和平的王者姿態,甚至還有與神秘力量融合的詭異模樣。
    她指尖劃過最黯淡的那個分支,輕聲呢喃:
    "真期待,你會如何選擇。"
    隨著話音落下,虛無之地的所有光影突然潰散成數據流。
    最後消散的瞬間,她朝著貓土的方向遙遙舉杯,唇角的笑意神秘莫測:
    "遊戲,該進入下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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