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百年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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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譜院的桂花正開得盛,細碎的金黃花瓣落在青石板上,連空氣裏都裹著甜軟的香氣,可這暖意卻半點沒融進幾貓的心裏。
    剛從囚籠陣的毒藤蔓裏闖出來,幾貓身上的韻力還沒完全恢複,白糖握著武器的手仍泛著淡淡的酸麻,武崧的哨棒上還沾著藤蔓的黏液,隻有墨韻依舊站得筆直,像根緊繃的弦。
    他給幾貓遞了個“穩住戒備”的眼神,淡藍色韻力悄然纏上指尖,連垂在身側的手都保持著隨時結印的姿態——指節繃得發白,指尖的藍光淡得幾乎看不見,卻藏著隨時能爆發的力道。
    墨韻麵上沒有絲毫波瀾,眉峰平展,唇角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仿佛一塊浸過冰的玉,唯有眼底深處藏著不易察覺的審視,像鷹隼盯著獵物般,掃過院子裏的每一處角落
    桂花樹的枝椏間有沒有藏著符文?
    正房的窗紙上有沒有細微的破洞?甚至連牆角的青苔,他都留意了片刻,確認沒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跡。
    “我先進去,你們在門口等我信號。”
    墨韻的聲音壓得很低,隻有身邊的幾貓能聽見。
    他沒等武崧反駁,便抬腳朝著正房走去,木質的門軸在寂靜裏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像是老舊的琴弦被輕輕撥動,格外刺耳。推開門的瞬間,墨韻的目光快速掃過門框、窗沿的暗處——門框上沒有刻著鎖靈符的凹槽,窗沿下也沒有埋著引火粉。
    隻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從房內飄出來,混著桂花的香氣,倒顯得幾分平和。
    房內的陳設很簡單一張老舊的梨木桌,四條缺了角的木凳,牆上掛著幾幅泛黃的字畫,畫的都是判宗的石陣,筆法蒼勁,看得出來是有些年頭的舊物。
    桌後坐著一位老者,穿著灰黑色的長老袍,袍子的袖口磨出了毛邊,頭發花白得像堆雪,用一根簡單的木簪束在腦後。
    他手裏捧著一本厚厚的冊子,書頁已經翻到了中間,指尖還夾著一片幹枯的桂花,像是剛從院子裏摘來的。
    聽到開門聲,老者緩緩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裏沒有絲毫驚訝,仿佛早就知道幾人會來。
    他的目光掃過幾貓緊繃的姿態從白糖緊繃的手腕——那孩子握武器的姿勢太用力,指節都泛了白;到武崧按在哨棒上的指節——指尖還沾著藤蔓的黑黏液,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打鬥裏緩過來;
    再到小青垂在身側的玉笛——碧色韻力在笛孔周圍繞著圈,卻透著幾分虛浮,像是韻力不濟;
    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大飛緊緊護在懷裏的唱宗古譜上,那本深棕色皮革封麵的古譜,邊緣已經磨得發亮,金色的音符圖案也淡了些,卻在老者的視線裏,讓他渾濁的眼睛裏泛起一絲波瀾,像是平靜的湖麵投進了一顆石子。
    “老身等這一天,等了快二十年了。”
    老者開口時,聲音帶著歲月沉澱的厚重,像是老鬆木被緩緩敲擊,每一個字都透著滄桑,
    “你們能闖過判黑鎮外的五行陣,破開鎖靈石做的囚籠陣,最後還用唱宗古譜打開了密道的石門,總算沒讓現任宗主的心思白費。”
    “您是誰?為什麽會守在這‘守譜院’裏?”
    白糖往前跨了半步,將武器橫在身前,語氣裏滿是警惕。
    剛才在囚籠陣裏,他差點被藤蔓的黏液麻痹了手臂,現在對任何判宗相關的貓,都不敢有半分鬆懈。
    他的目光盯著老者的手——那雙手布滿了皺紋,指關節粗大,指甲修剪得很整齊,卻在虎口處留著一道淺淺的疤痕,像是被符文灼傷的痕跡。
    墨韻始終沒說話,隻是緩步走到桌邊,目光在桌上掃了一圈一個缺了口的粗瓷茶壺,四個配套的茶杯,杯沿上還沾著幾片新鮮的桂花,顯然是剛泡好的茶。
    他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茶杯的外壁,溫溫的,不燙也不涼,剛好是能入口的溫度。
    接著,他端起其中一杯飄著桂花的涼茶,指尖在杯沿輕輕劃過——沒有觸到藏符的凸起,杯底也沒有刻著暗紋,茶水清澈,能看見杯底的桂花花瓣,沒有異樣的韻力波動。
    確認安全後,他才將杯子放回原位,依舊麵無表情地盯著老者,像在審視一件待辨真偽的器物,連老者眨眼的頻率都沒放過。
    老者似乎沒在意墨韻的審視,隻是指了指桌邊的木凳,語氣平和
    “先坐吧,守譜院的結界能暫時擋住外麵的藤蔓。那藤蔓沾了蝕韻之力,一旦纏上就會往骨血裏滲,你們剛從囚籠陣出來,韻力本就虛,要是再被纏上,可就麻煩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
    “老身是判宗最後一任守譜長老,姓林,你們叫我林長老就好。從現任宗主還是隻剛會用韻力的幼貓時,我就守著這院子,守了快四十年了。”
    幾貓交換了個眼神白糖皺著眉,顯然還在猶豫;小青咬著唇,目光在林長老和墨韻之間來回轉;大飛抱著古譜,往後退了半步,把古譜護得更緊了;
    隻有武崧,握著哨棒往前走了一步,語氣帶著幾分衝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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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剛才在囚籠陣裏,判宗的藤蔓可沒少傷我們!”
    “武崧。”
    墨韻輕輕喊了一聲,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武崧撇了撇嘴,沒再說話,卻依舊握著哨棒,警惕地盯著林長老。墨韻輕輕點頭,幾人這才依次坐下,木凳發出“咯吱”的聲響,像是不堪重負。
    隻有墨韻端坐著,腰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指尖的藍光始終沒完全散去。
    目光始終落在林長老臉上,連對方臉上的皺紋——哪些是自然老化的紋路,哪些像是被韻力灼傷後留下的疤痕,他都看得仔細。
    剛坐定,墨韻便開口,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起伏,卻帶著不容回避的銳利,像一把剛磨過的刀,輕輕劃過空氣
    “林長老,按貓土典籍記載,判宗與督宗是世代交好的‘兄弟宗’。兩宗的韻力互補——判宗的鎖靈韻力能困敵,督宗的裁決韻力能破陣,曆代宗主更是以‘兄弟’相稱,逢年過節都會互相拜訪,甚至在百年前的傀儡貓潮裏,兩宗還聯手守過邊境。可三百年前判宗遇劫時,為何是唱宗前來幫忙,而非近在咫尺的督宗?”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大飛懷裏的古譜上,語氣裏多了幾分探究
    “更別說如今判宗的密道——從入口的五行陣,到通道的鎖靈石,再到最後那扇需要古譜才能打開的石門,每一步都和唱宗古譜綁定。
    按常理說,判宗若真遇到危險,第一時間該找督宗求援,而非依賴唱宗的古譜。這古譜與判宗的淵源,您該說清楚。”
    這話一出,大飛立刻抬頭,抱著古譜的手又緊了緊,指節泛白
    “對!我從唱宗出來曆練時,宗主隻說古譜是唱宗的鎮宗之寶,讓我好好守護,卻從沒說過它和判宗有關!可一路上,不管是判黑鎮的巡邏弟子,還是剛才囚籠陣的石門,都盯著這古譜——它到底藏了什麽秘密?”
    林長老歎了口氣,那聲歎息很長,像是從胸腔深處湧出來,帶著說不盡的滄桑。
    他放下手裏的冊子,冊子的封麵是深棕色的,和唱宗古譜的封麵有些相似,隻是上麵沒有金色的音符,而是刻著一個小小的鎖靈陣圖案。
    接著,他站起身,走到書架前——那是一個老舊的木書架,表麵的漆已經掉了大半,露出裏麵的木紋,書架上擺滿了厚厚的冊子,每一本都用紅繩捆著,封麵上寫著年份,從三百年前到現在,一本都沒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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