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知了聲聲嘶鳴，不知疲倦地宣告著新一天的到來。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曆經歲月的四合院裏。
    沉睡了一晚的四合院，伴隨著一陣繁雜且錯落有致的腳步聲，小院漸漸從睡夢中驚醒。
    “吃飯了。”何雨水清脆的聲音在小院裏響起。
    伴隨著這聲呼喊，劉正幾人結束了今天的晨練。隻見他們額頭微微沁出細汗，幾縷頭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身上的寬鬆的短衫也微微泛著濕氣，卻難掩他們晨練後的精神抖擻。
    飯後，劉正輕聲向弟弟妹妹交代了幾句，和何雨水一起推著自行車，緩緩走出家門。
    剛出垂花門，迎麵就碰上了閻埠貴。很明顯，閻埠貴是有意在此等候劉正。隻見閻埠貴微微弓著背，眼睛緊緊盯著垂花門的方向，一看到劉正出現，眼神瞬間一亮，趕忙迎了上去。
    “劉正，劉正，這麽多年了，你還沒消氣嗎？” 閻埠貴滿臉堆笑，那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眼神中透露出急切與執著。
    雖說劉正一再否認，閻埠貴就認定了，事情就是劉正幹的。
    此刻的閻埠貴，依然戴著那副斷腿的眼鏡，斷腿處用白色的醫用膠帶歪歪扭扭地粘在一起，看上去頗為滑稽。他五十剛出頭的年紀，頭發卻已經白了大半，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活脫脫像一隻瘦骨嶙峋的柴狗，風稍微大一點，就能輕而易舉地把他吹倒在地。
    倒座房門前，聾老太太、易中海、劉海中等人圍坐在一張破舊的小桌旁，有氣無力地喝著能照清人臉的稀飯。
    這五年來，他們在家裏從來沒有吃過一頓幹的，大多數時候都是窩窩頭就白開水，勉強維持著生計。吃不飽也餓不死的日子，讓他們的眼神中都透著一種麻木與無奈。
    閻家和劉家的孩子早就輟學了，隻因交不起那區區幾元的學費。在保命和上學之間，他們無奈地選擇了保命。
    住房緊張，一家人擠在狹小的空間裏，連轉身都覺得困難；吃不飽，肚子裏總是咕嚕咕嚕地叫著，那種饑餓感如影隨形。更別說娶媳婦了，這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電視中這個時候，閻解成已經結婚了，劉光天也進廠上班了。可在這方世界裏，年齡已經23歲的閻解成，卻依舊打著光棍。
    剛開始的時候，楊瑞華心急如焚，時常四處托媒婆，幫自家孩子說媒。每次相親，都卡在相看房屋這一關上。
    當女方看到閻家六口人擠在那狹小逼仄的倒座房時，臉上瞬間流露出嫌棄的神情，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閻埠貴兩口子也曾試圖耍些小聰明，哄騙一個名叫於莉的姑娘，信誓旦旦地說他們家在前院還有三間房，就是專門為閻解成結婚準備的。
    於莉聽聞，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提出進屋看看。這時，閻家人頓時慌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滿是慌亂，開始左顧而言他，想盡辦法百般阻撓。
    於莉也不是好糊弄的，心中起了疑，便開始在胡同裏四處打探閻家的情況。這一打聽才知道，不單是閻家，還有易家、劉家、賈家這些人，明麵上雖說都有兩三間大房子，可實際上卻無法入住。那些房子就像是擺在那裏的擺設，能看不能用，還不如沒有。
    於莉知曉真相後，自然也就不會同意與閻解成的婚事。
    事後，南鑼鼓巷就傳出了95號院的這樁奇事，直接導致已經到了成家年齡的閻解成和劉光天，直到現在還單著。
    閻埠貴和劉海中家，起初每日都充斥著爭吵叫罵聲，家中雞飛狗跳，不得安寧。然而，隨著饑餓的日益加劇，家中的氛圍漸漸發生了變化。
    最初，爭吵聲還會偶爾響起，但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弱，到後來，竟完全消失了。如今，他們每日無事時，便隻是靜靜地躺著。就連上廁所，也都是實在憋不住了，才不得不去。
    世上如果有賣後悔藥的，估計他們去賣血，也要湊錢買上一顆，來挽回五年前的那個錯誤決定。
    易中海掌控大院的美夢，也破滅了，培養養老人的心思也沒了。每次看到秦淮茹，曾經那帶著算計與欲望的眼神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對生存的渴望和對未來的迷茫。
    現在他每天滿腦子想的，隻有如何能填飽肚子，怎樣才能擺脫這種看不到一絲希望的生活。
    “閻埠貴，滾一邊去，別擋道。”
    劉正把眼一瞪，閻埠貴彎腰低頭，乖乖的讓開了道路，他在門口等著劉正，也是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的想法，自然不敢再次得罪劉正。
    真要再次得罪劉正，估計他每月那可憐的三塊生活費都保不住，到時候真就會被活活餓死。想到這裏，閻埠貴的身體不禁微微顫抖了一下。
    “哼！神氣什麽，早晚有一天柱爺會東山再起的。”
    為秦淮茹家提好水剛走出來的傻柱，看著劉正和何雨水離去的背影，滿臉的不忿。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眼神中既有對劉正如今風光的羨慕，更多的卻是深深的悔恨。若不是當初，唉，可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如果。
    “傻子，就你？還想著東山再起？做你白日夢去吧，我們的結局已經注定了，那就是餓死。”
    閻埠貴垂著頭，有氣無力地說道，臉上寫滿了灰心喪氣。他的肩膀耷拉著，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再也沒有了往日那副精明算計的模樣。
    “閻老摳，咱走著瞧，看誰先被餓死。” 傻柱不服氣地回懟道。
    要是擱以前，閻埠貴敢這般說，傻柱早就揚起大巴掌扇過去了。可現在不同往日，傻柱也學會了能坐絕不站，能躺絕不坐，隻為了盡可能地保存體力，好每天能為他心愛的秦姐從隔壁提水，換取秦淮茹那句：柱子，你真是個好人，姐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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