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傻柱身上，想看看他究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誰讓傻柱平日裏總把易中海那些尊老愛幼的話掛在嘴邊呢？
    “柱子，柱子呀，” 聾老太太那滿是褶皺的臉因為焦急而愈發扭曲，她緊緊抱著傻柱的一條腿，幹枯的手指像鉗子一樣死死扣住，說什麽也不願撒手，眼中滿是無助與哀求，“奶奶向來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是好樣的，你不會看著奶奶流落街頭的對吧？”
    易中海兩口子鐵了心要把她掃地出門，那決絕的眼神，冷漠的態度，都深深刺痛了聾老太太。在這個缺乏人情味的大院裏，如果還有誰會幫她，恐怕也就隻有傻柱了。
    旁邊看熱鬧的秦淮茹，一隻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神色緊張地看著傻柱。她心裏七上八下，就怕傻柱心一軟收留聾老太太，到時候棒梗該怎麽辦？
    自從回不去中院的家後，秦淮茹和兩個女兒並賈張氏一起擠在倒座房裏，那狹小的空間讓生活變得愈發局促。而棒梗則是跟著傻柱，住在傻柱那屋。
    秦淮茹自然不希望傻柱收留聾老太太，可是她又不能明說，隻能裝作柔柔弱弱的樣子看著傻柱，輕聲喚道：“傻柱。”
    當傻柱看向秦淮茹的時候，就瞧見秦淮茹緊皺的眉頭，臉上似乎帶著一絲不忍的神色，那眼神裏還夾雜著些許期待。傻柱心中就是一動，心想：看來秦姐是希望我收留老太太，不然也不會流露出那種表情，秦姐真是太善良了。
    於是傻柱像是受到了某種鼓舞，激動地說道：“秦姐，你不用說，我明白了。”
    聽了傻柱的話，秦淮茹緊繃的肩膀瞬間鬆弛下來，原本揪著衣角的手也緩緩鬆開，她對傻柱報以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裏的微風，看似輕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看著秦淮茹那“嫵媚”一笑，傻柱的心都感覺麻酥酥的。整個人嘴角咧到了耳根，樂成了一個二傻子，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一大爺，一大媽，你們太讓我失望了，你們不管，我管。”說著，傻柱彎下腰，小心地把聾老太太攙了起來。他認真的道：“奶奶，你放心吧，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餓著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柱子你是個好孩子，好孩子啊！” 聾老太太渾濁的雙眼老淚橫流，淚水順著臉頰的溝壑蜿蜒而下，打濕了衣領。
    秦淮茹傻眼了，臉色當場就變了，嘴唇微微顫抖著，眼中滿是憤怒。她暗哼一聲，氣呼呼地轉身回屋去了，她一刻也不想再看到傻柱這個傻子了。
    “易中海，譚金花，你們兩口子說話不算話，遺棄老人，你們會有報應的！”
    聾老太太被傻柱攙扶著，臨近垂花門的時候，她扭過頭，渾濁的雙眼狠狠瞪向易中海兩口子，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怨憤。
    終於把聾老太太這個累贅甩掉了，易中海兩口子臉上滿是如釋重負的表情，心裏隻有高興，對於聾老太太的狠話，他們壓根不在意。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什麽報應不報應的，無所謂了。
    熱鬧結束了，看熱鬧的人也都各自散去。劉正幾人一邊小聲嘀咕著剛剛發生的事，一邊一起出了四合院，朝著軋鋼廠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賈家那略顯昏暗的屋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秦淮茹陰沉著臉，眼睛裏透著一股冷意，她看向賈張氏，聲音冰冷得像從冰窖裏傳出來的一樣：“從今天開始，早飯你就別吃了，午飯兩個窩窩頭，晚飯半個。”
    “憑什麽？秦淮茹你想餓死我嗎？” 本來就吃不飽，這又突然給減量了，賈張氏當場就炸毛了。
    “憑這些窩窩頭都是我掙來的。” 秦淮茹冷冷地回應，眼神中沒有一絲妥協。
    “秦淮茹，你信不信我收回賈家的工位？” 賈張氏脖子一梗，威脅道。
    “我不信。” 秦淮茹揚起下巴，眼睛裏滿是對賈張氏的不屑。
    “反正我不管，我的口糧不能減。” 賈張氏強硬的說道。
    “不能減？你每個月交三塊錢，我就不給你減。” 秦淮茹伸出手，掌心向上，眼神直直地看向賈張氏。
    “好呀，秦淮茹，你是不是想學易中海，想著早點把我餓死，你好再走一家。”
    說著，賈張氏就想像以前一樣，撒潑打滾，可是還沒等她開口，就聽秦淮茹又道：“你敢呼喊公公和東旭，你就給我滾出去。”
    “我..” 賈張氏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原本高亢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現在的秦淮茹竟然不吃她這一套了。
    “秦淮茹，我不服，為什麽，為什麽突然要減少我的口糧。” 賈張氏還是不甘心，她皺著眉頭，眼睛裏帶著疑惑。
    “為什麽？” 秦淮茹上下掃視著賈張氏，眼神裏滿是厭惡，“昨天你做了什麽事，這麽快就忘了嗎？”
    “好呀，秦淮茹你是不是和許大茂有一腿，你這是為了他報複我的吧？” 賈張氏尖聲叫道，她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僅剩的那隻手在空中揮舞著，試圖給自己壯膽。
    “賈張氏，你再胡說八道，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秦淮茹氣得胸脯劇烈起伏，手指顫抖地指著屋門，眼中滿是憤怒。
    “呦，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信不信我去街道辦舉報你搞破鞋？” 賈張氏眼睛滴溜溜一轉，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她感覺自己猜對了。
    秦淮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冷冷道：“家裏的錢，少了三塊。”
    “我.. 不管我的事，我又沒招惹劉正？” 賈張氏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你的口糧每天就兩個窩窩頭。你要是不滿意，我就把賈家的工位還給你，我帶著孩子回娘家。我有手有腳，隻要肯幹活，總會有我一口吃的。” 秦淮茹異常冷靜。
    賈張氏聽了這話，心裏一陣發慌。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勢不如人，由不得她不妥協，沉默片刻後，她囁嚅著：“我…… 我我同意。”
    “同意最好。還有，以後你再想上躥下跳的，你早說，我提前準備好回鄉下去。” 秦淮茹麵無表情地說完這句話，轉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包，頭也不回地出門上班去了。
    留下賈張氏，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三角眼中都要噴出火來了。她嘴唇不停地蠕動著，隻敢小聲嘟囔著不堪入耳的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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