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那悲慟的聲音，很快就引來了譚金花、楊瑞華等人。
    她們紛紛從自家屋子裏走出，腳步匆匆地聚攏在劉海中家門口。她們有的站在門口探頭探腦，有的交頭接耳，眼神裏滿是好奇，除了死了爹娘的時候，她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大男人哭的這麽傷心。
    “怎麽回事？” 楊瑞華眉頭緊鎖，湊到譚金花耳邊，小聲地問道。
    “我也是剛到，還不清楚狀況。” 譚金花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疑惑，眼睛不時朝屋裏張望著。
    “老劉，先別哭，有啥難事說出來，大夥幫你想想辦法。” 易中海站在床邊，微微皺著眉頭，臉上露著些許不耐煩。
    “是呀老劉，跟大夥講講到底是啥情況？” 閻埠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也在一旁附和著。
    “跑了，全都跑了呀！”
    劉海中悲痛欲絕，時而雙手瘋狂地抓扯著自己稀疏的頭發，仿佛要把滿心的痛苦都通過這種方式宣泄出來；時而又用盡全力狠狠拍打著床板，每一下都帶著無盡的憤怒與絕望，哭得鼻涕都流了出來。
    “周桂榮真跑了？” 門口的楊瑞華聽聞，忍不住脫口而出。譚金花臉色一變，急忙伸手拉了她一下，微微地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警告，示意她別亂說話。
    “楊瑞華，你見到周桂榮了？她到底在哪裏，到底去了啥地方？” 劉海中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問道，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快說呀！”
    閻埠貴也著急起來，狠狠地瞪了楊瑞華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責備。
    “我……我不知道。” 楊瑞華被眾人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慌，聲音小得如同蚊蠅，頭也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那你剛才為啥說周桂榮跑了？” 易中海滿臉的不解，疑惑地問道。
    “早晨的時候，我瞧見周桂榮背著個編織袋出去了。” 楊瑞華小聲地解釋著。
    “她說去哪裏了嗎？” 閻埠貴一聽，急忙追問道。
    “她當時說是去西郊挖野菜去了。” 譚金花趕忙插嘴道。說完，她伸長脖子往屋裏看了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探尋，緊接著問道：“周桂榮是真沒回來嗎？”
    易中海麵色凝重，緩緩搖了搖頭。
    “那劉光天呢？解成你們平日裏關係不錯，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閻埠貴轉頭看向門外的兒子，焦急地問道。
    “好個屁啊！” 閻解成沒好氣地嘟囔著，臉上寫滿了鬱悶，“我都已經整整三天沒瞧見他的人影了。”
    “那劉光福呢？” 閻埠貴皺了皺眉頭，又接著問道。
    “嘿嘿。” 閻解成一聽，忍不住樂了，嘴角帶著幾分戲謔，笑道：“劉光福不是做了上門女婿嘛，當時劉大爺不是還放狠話，說不認這個兒子了嗎？”
    “混賬東西！” 閻埠貴氣得瞪了閻解成一眼，心中滿是惱怒，都二十來歲的人了，說話還這麽沒個分寸，沒瞧見劉海中正躺在床上哭得死去活來嗎？這時候哪能說這種話。
    “解成，你知道光福家住在什麽地方不？” 易中海也湊了過來，一臉關切地問道。
    “我哪知道啊！” 閻解成攤開雙手，無奈地說道，“自從人家做了上門女婿，就跟我們沒什麽來往了。嘿，人家這是攀上高枝了，哪還看得上我們這些窮發小啊，早就不聯係了。”
    他的話語中不自覺地流露出濃濃的不滿和羨慕，他也想像劉光福那樣，可惜，沒人能瞧得上他。
    “這下可該怎麽辦才好？” 閻埠貴滿臉為難，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喃喃自語道。
    “秦淮茹，你家還有吃的不？給老劉拿點過來，先讓他墊墊肚子。”
    易中海一眼瞧見了站在門口的秦淮茹。他們住在倒座房的這四家，要說誰家可能還有吃的，估計也就隻有秦淮茹家了。
    別看秦淮茹如今皮膚沒了往日的光澤，身材也大不如前，可依然有不少男人想著占她便宜。她有時候不過是拉一下男人的手，再拋個所謂的媚眼，就能輕輕鬆鬆換來幾個饅頭。
    “我晚飯都吃不上，小當和槐花正是能吃的時候，家裏的早就沒糧了。” 秦淮茹想都沒想，直接就拒絕了。這麽多年了，她可從來沒從易中海、劉海中他們身上撈到過哪怕一次好處，憑什麽要幫他們。
    “解成，你趕緊去找一下傻柱，看看他那有沒有吃的。” 易中海還是一貫的作風，習慣性地使喚別人，慷他人之慨。
    “一大爺，您就別折騰了。傻柱家那情況，耗子去了都得流淚，根本沒啥吃的，不用去了。” 閻解成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說著眼神就飄向了秦淮茹那裏，引得秦淮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解成，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麽多廢話！” 閻埠貴又白了閻解成一眼。
    “誰愛去誰去，一個個的本事不大，倒是挺會使喚人的。” 閻解成滿臉的不耐煩，雙手插在兜裏，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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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易中海頓時老臉一紅，被閻解成這話懟得有些下不來台，重重地哼了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尷尬與惱怒。
    閻埠貴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卻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多喝水也能頂飽。” 就在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楊瑞華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楊瑞華，你個老娘們懂個啥！” 閻埠貴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喝得多尿得也多，你瞅瞅老劉現在這副樣子，他要是尿了，誰來伺候他？”
    “尿床上也總比餓死強吧。” 楊瑞華被閻埠貴搶白了一頓，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滾，都給我滾！我用不著你們可憐！”
    劉海中本來就滿心悲憤，聽到這些話，更是像發了瘋一般，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眼睛瞪得通紅，淚水、鼻涕都糊臉上了。
    “散了，散了，大夥都散了吧。” 易中海見狀，對著門外的眾人喊道。
    說完，他自己也準備轉身離開。其實他也想幫忙，可實在是有心無力，他現在自己的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吃了上頓沒下頓，拿什麽去幫別人呢？畢竟想要幫人，首先得自己能過得好才行。
    “老易，就這麽走了？” 閻埠貴似乎有些於心不忍，看著易中海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老閻，你們兩家住得近，你就看著能幫就幫點吧。” 易中海背著雙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劉海中家。
    “我…”
    閻埠貴張了張嘴，剛吐出一個字，卻又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他看了看易中海漸漸遠去的背影，又轉過頭瞧了瞧躺在床上，還在哭鬧的劉海中。他咬了咬牙，心中滿是糾結，最終還是一跺腳，跟著易中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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