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你搗什麽亂？”
    易中海陰沉著臉，眼神中滿是憤怒，他死死地盯著秦淮茹，額頭上青筋微微跳動。他以前確實打過秦淮茹的主意，可自從每個月工資到手後隻剩下三塊錢能支配時，他就徹底熄了那份心思。他太了解秦淮茹了，她和自己一樣，都是那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甚至有時候見了兔子，她也不一定會撒鷹。
    此時，秦淮茹突然跳出來表示反對，易中海心裏跟明鏡似的，他清楚她的想法，無非就是為了棒梗罷了。
    “師傅，我不是搗亂，” 秦淮茹急切地向前跨了一步，臉上滿是焦急之色，“我是為了不讓你犯錯誤，你想想，棒梗可是你的親徒孫，再過兩年就可以直接接班了，您老到時候就可以直接安心養老了。”
    “安心養老？” 易中海冷笑一聲，嘴角微微抽搐，“秦淮茹你是真敢忽悠啊！”
    他向前逼近一步，眼睛緊緊盯著秦淮茹，“你自己說說，即便棒梗能進廠，他能幹什麽活？他那右手估計端個碗都端不穩吧？”
    別看這些年易中海表麵上看著老老實實，平日裏總是默默坐在自家門口，或抽著旱煙，或眯著眼曬太陽。可實際上，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棒梗和秦淮茹。
    觀察的結果讓他滿心失望，指望秦淮茹母子給他養老，還不如趁早找根繩直接吊死。
    尤其是秦淮茹，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有事相求的時候，老遠就親親熱熱地喊著師傅，那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可沒事的時候，就像完全不認識一樣，連個正眼都不給。
    還記得譚金花剛死那會，易中海滿心期待，想著與秦淮茹家搭夥吃飯，他所求也不多，不過是晚上的時候能吃口熱饃，喝口熱湯罷了。
    結果，秦淮茹連猶豫都沒猶豫，就毫不留情地拒絕了，那冷漠的眼神，到現在他一直都記得。
    倘若在這種情況下，易中海還想著讓秦淮茹和棒梗給他養老，那他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師傅，這不是還有你嘛，” 秦淮茹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眼神中滿是期待，“憑您老八級鉗工的威望，給棒梗換個做辦公室的活，還不是手到擒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秦淮茹是真敢想。人群中一陣輕微的騷動，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滿是驚訝。就棒梗那樣的廢物，還想著坐辦公室？她這是把軋鋼廠的領導當傻子啊！
    人群後的許大茂，嘴巴張得老大，眼睛瞪得滾圓，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秦淮茹的這一番言論，真是把他給驚著了。本來這段時間，他一門心思把目標放在秦淮茹身上，沒事就往秦淮茹跟前湊，可現在看來，秦淮茹可不是他能把握的，還是趁現在投入不多，趁早收手，及時止損。
    如果秦淮茹知道自己這一番話，把許大茂給嚇得退縮了，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嗬嗬”，易中海氣得笑出聲來，他微微搖頭，眼中滿是自嘲。他要是真有威望，這麽多年又怎麽會連個小組長都沒當上呢。
    “師傅，您放心吧，到時候我給您養老，咱們兩家可是幾輩子的交情，” 秦淮茹臉上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然後斜斜瞥了閻解娣一眼，又迅速將目光轉回到易中海身上，繼續說道，“您老的工位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她微微頓了頓，又接著道：“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怎麽著也要等到18年後才能接班，師傅你自己算算，到那個時候您老多大年紀了，如果選擇棒梗，您呐，直接就能提前16年享受退休生活。”
    “秦淮茹，你就別想這種好事了，像棒梗和閻解曠那樣的，這輩子就別想著進廠，你要是不信，不如找機會問問李主任。”
    易中海那莫名的眼神，讓秦淮茹心裏 咯噔一下，她的心瞬間揪緊，慌亂之色不自覺地浮現在臉上。
    從那眼神中，她敏銳地能感受出，易中海肯定知道她與李懷德的關係，不然他不會特意指出，讓她有時間問問李懷德。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此刻在秦淮茹聽來，卻像是一種警告。
    想到這裏，秦淮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眼神中仍透露出一絲不甘，不死心地說道：“師傅，棒梗不行，這不是還有小當和槐花的嗎？要不從她們兩個中選一個？”
    “女孩子學鉗工怎麽樣，你秦淮茹最有發言權。” 易中海似笑非笑地說道。
    秦淮茹的臉一下漲得通紅，在沒有和李懷德搞上之前，她隻能做一些打下手的活，最容易考的一級工，她連續考了好幾年都沒有通過。也就是與李懷德搞上之後，才被調去後廚的。
    “師傅，我還是勸你好好考慮一下，” 秦淮茹咬了咬牙，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勢，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話挑明了，“從新培養一個養老人投入可是巨大的，錢咱就不說了，您老有那個精力嗎？”
    “秦淮茹你想差了，” 易中海輕輕歎了口氣，目光變得有些黯淡，“我想認解娣肚裏未出生的孩子，是為了將來等我死後，能幫著把我入土為安我就心滿意足了。”
    劉海中，譚金花，閻埠貴他們死的時候，都是他忙前忙後地操持著，讓他們得以入土為安。如今，他自己年紀也快六十了，說句不好聽的，也許今天晚上睡一覺，明天就不一定能醒來。
    對他來說，養老不養老已經無所謂了，在這人生的暮年，他隻求死後能有人招呼一下，讓他入土為安，如今，他也隻有這個簡單而又無奈的想法了。
    “師傅，這簡單，我也能做到。” 秦淮茹眼睛一亮，這麽簡單的一個要求，她更不想錯過了。
    看到秦淮茹像個狗皮膏藥似的，易中海幹脆直接把臉轉向了別處，不再看她。
    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啥事也沒辦成，王主任直接道：“易師傅，閻解娣，還有秦淮茹，你們還是再商量商量吧。”
    說完，不待幾人說話，直接向外走去。她本來就不願意做這個見證人，秦淮茹的出現正好給她離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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