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解曠和馬小翠一大早就盤算著先去街道辦，打聽打聽有沒有什麽廠子在招工。兩人一路緊趕慢趕，到了地方才發現，街道辦門口那叫一個熱鬧，人多得密密麻麻的。
    他們倆在人群裏擠來擠去，好不容易排上隊，可這隊伍挪動得實在是慢。等輪到他們兩人的時候，好家夥，已經過去足足半小時了。
    “王主任。” 閻解曠一見到街道辦的王向紅主任，立馬低下頭，身子微微前傾，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王向紅差不多在這崗位上幹了快三十年了，年近六十的她，頭發已經花白。此刻，她正坐在那裏，眉頭緊緊地皺著，最近趕上知青回城潮，每天都有好多人來找她詢問工作的事，這讓她頭疼不已。看著眼前這個臉色黝黑的男人，依稀有點熟悉，一時間竟有些不敢認，試著問道“閻解曠？”
    “王主任， 是我。” 閻解曠趕忙又笑了笑，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了一塊。
    王主任輕輕歎了口氣，把當前的情況一五一十地給閻解曠說了起來。她絮絮叨叨說了那麽多，總結起來其實就一句話工作她這裏沒有，隻能靠他們這些返城的知青自己想辦法解決。
    閻解曠一聽，心裏不甘，臉上露出急切的神情，趕忙說道“王主任，掃大街的活我也願意幹。”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渴望，希望王主任能給他一個機會。
    王主任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苦澀“別說掃大街的活了，掏廁所的活都搶著幹。”
    閻解曠一聽，整個人都蔫了。他心裏清楚，最髒最累的活都輪不到自己，更何況其他的活呢，自己這腿腳還不好使，重活壓根就幹不了。
    馬小翠可不想就這麽放棄，她眼睛裏透著一股執著，問道“王主任，您知道在哪裏能找到零活嗎？”
    “去前門糧庫門口碰碰運氣吧。” 王主任想了想，說道。
    閻解曠一聽就知道，糧庫那裏無非就是扛大包的活，就自己這腿腳，下盤不穩，人家肯定不會要自己。
    可不想去的閻解曠，被馬小翠一把拉住胳膊，硬是拽著往前門糧庫那裏去了。
    到了前門糧庫門口，隻見那裏同樣已經聚了好多人，都是等著找活幹的。人群裏大都是男人，也有極個別的身材五短三粗的女人。
    “糧食，一百斤一袋，一袋五分錢，必須要碼放整齊，要十五個人，有人去嗎？”
    還真別說，閻解曠兩人的運氣不錯，剛到就有人來招臨時工。
    “我我我。” 馬小翠反應那叫一個快，手一下子就舉得高高的，人也跟著往前衝，一下子就到了招工人的跟前。
    招工人上下打量了馬小翠幾眼，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不要女人。”
    馬小翠一聽就不樂意了，往前跨了一步，雙手叉腰，大聲說道“憑什麽不要女人，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女人？”
    哪怕招工人心裏確實是這麽想的，可他哪敢說出口啊。這年頭，“女人能頂半邊天” 可不是說著玩的，這既是對婦女同誌的肯定，也是對婦女同誌的保護。
    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招工人和馬小翠身上。招工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這次來的糧食都是一百斤一袋的，我是怕你扛不動。”
    “同誌你就放心吧，我有勁。” 馬小翠眼神裏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
    招工人看著馬小翠，臉上滿是懷疑，壓根就不相信她能扛得動糧包。
    馬小翠一看這情況，心裏著急，想著必須得給人家證明一下，不然今天這份工作可就沒了。她眼睛在周圍掃了一圈，地上沒看到什麽重物，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閻解曠身上。二話不說，她幾步走到閻解曠身邊，一彎腰，把閻解曠抱了起來。然後，她特意圍著招工人轉了一圈。
    “好家夥。”
    “好樣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現在信了，女人是真能頂半邊天。”
    “兄弟你真是好福氣”
    “”
    周圍那些打零工的人也沒有想到馬小翠是真有勁，閻解曠看著不胖，那也有個一百來斤。能抱著他走兩圈，扛糧包也肯定沒問題。
    “行，算你一個。”
    招工人無奈的招了招手，算是同意了。
    馬小翠跟著招工的人去糧庫扛大包了，閻解曠則留在原地繼續等著。也不知道怎麽的，今兒個來找臨時工的人確實不少，可眼看著其他人一個個都有活幹了，到最後，就隻剩下閻解曠孤零零地站在那兒。沒辦法，就因為他瘸腿，那些招工的人都不願意雇他。
    閻解曠滿心無奈，本來想著等馬小翠幹完活，兩人一起回去，畢竟今天才是馬小翠進城的第二天，他擔心馬小翠找不到回家的路。
    可站在那兒，看著別人都忙忙碌碌地去掙錢，他心裏頭就像有隻螞蟻在爬，越來越煩躁。他一跺腳，心想，算了，先回家，等中午再來接馬小翠。
    一路上，閻解曠耷了個腦袋，一瘸一拐地走著。沒一會，他就回到了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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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曠，你回來了。”
    好巧不巧，棒梗在床上躺得實在心煩，想著出去轉轉。畢竟十年沒回四九城了，也想看看城裏有啥變化。這不，剛走到門口，迎麵就碰上了閻解曠。
    “棒 棒梗，出去呀。” 閻解曠看到棒梗，心裏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閃著。
    棒梗眼睛滴溜溜一轉，問道“解曠，你是去找工作了嗎？快給我說說情況。”
    “這，進屋說吧。” 閻解曠猶豫了一下，想著還是得給棒梗講講，好讓他心裏有個準備。
    兩人進了屋，閻解曠走到桌前，拿起兩個昨天晚上才得到的水果罐頭瓶子，倒了兩杯水。
    倒好水後，閻解曠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眉頭緊皺，思索了好一會，突然抬頭，一臉疑惑地問道“棒梗，你的聲音怎麽回事？”
    “解曠哥。” 棒梗故意拖長了音，用那嬌滴滴的聲音說道，還衝閻解曠拋了個媚眼。
    閻解曠這會都有點佩服棒梗了。這小子，不，這娘們，也不對，這小子從小就聰明。
    “解曠哥哥。” 見閻解曠不說話，棒梗身子一扭，緊緊貼著閻解曠坐了下來，還伸手輕輕扯了扯閻解曠的衣角。
    閻解曠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說道“棒梗，你別這樣，你還是換回本來的聲音吧。”
    “解曠哥，不喜歡嗎？” 棒梗用的依然是那嬌滴滴的聲音，身子已經貼到了閻解曠身上，手也開始不老實，輕輕地在閻解曠的胳膊上摩挲著。
    “棒梗，別鬧，我還是給你講講現在找工作有多難吧。” 閻解曠有點著急，一下把棒梗推開，臉上滿是無奈。
    “人家現在不想聽找工作的事，人家就想快樂。” 這幾天棒梗可憋壞了，在鄉下的時候，他每天都陪著那些有需求的老光棍們，猛地一下子閑下來，渾身都不自在。
    “棒梗，別這樣。” 閻解曠皺著眉頭，有些為難地說道。
    “就一次。” 棒梗又厚著臉皮貼了過來，湊到閻解曠的耳邊輕輕的道。
    閻解曠往旁邊挪了挪，棒梗又貼了上來，兩人就這麽一拉扯，棒梗那小子的衣扣開了，還別說，棒梗這小子雖然臉上看著一臉地圖，可身上的皮膚倒是又白又細。
    閻解曠看著眼前的場景，腦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早上出門的時候，秦淮茹從他身前走過，留在空氣中那股熟透了個女人特有的氣息。
    頓時，他心頭一熱，心道那就來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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