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鑼聲還在有節奏地響著，那清脆的聲音在熱鬧的王府井小吃街裏顯得格外突兀，引得不少人紛紛循聲望去。
    走近了，眾人的目光便聚焦在了一個怪異的組合上。
    一個胖子映入眼簾，他留著小平頭，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五短身材顯得有些滑稽。他身上穿著倭國的傳統服裝，那衣服穿在他身上，寬鬆的布料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站在他旁邊的是個女人，胖乎乎的，圓圓的臉蛋，嘴唇很薄，同樣穿著倭國的傳統服裝。她臉上的妝容十分誇張，就像倭國愛情動作電影裏的藝伎那種，滿臉都塗著厚厚的白色粉底，嘴唇和眼角被塗成了鮮豔的紅色，眉毛經過精心修剪，細長而尖銳。
    此刻，她手裏正拿著一瓶醬油，高高地舉著給眾人展示。
    “鐺鐺鐺..”
    “四九城的老少爺們，我犬養聖澤，旁邊這位是我妻子小澤多衣，來自於京都，今天給大家帶來一款我家鄉的醬油，比你們夏國的醬油好百倍。” 犬養聖澤嘴角掛著賤笑，不緊不慢地介紹著，眼神中透著些許傲慢，還不時掃一眼周圍的人群。
    “那個犬養什麽玩意，醬油都起源於我們夏國，小倭國的醬油好在哪裏？” 看熱鬧的人群中，一個中年男子皺著眉頭，大聲質問道。
    “這位老鄉，問得好，我來告訴你好在哪裏。” 犬養聖澤拿起一瓶醬油，高高舉起，顯擺道：“瞧見沒，這包裝，這瓶子，這線條，我都恨不得把瓶子吃了，還有這醬油，看看這顏色多好，要問我到底有多好，我會說倭國的醬油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
    看到這一幕，劉正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沒想到這個時空還有這樣賣醬油的，還如此大言不慚。
    這時，何雨水輕輕湊到劉正耳邊，悄聲說道：“老劉，這個犬養聖澤看起來是不是有些眼熟？”
    “咦？” 劉正聽了何雨水的話，下意識地仔細看了看那個胖子。這一仔細看，還真別說，心裏湧起一種熟悉感，但具體像誰，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有想起來。
    “那年春天，咱們帶著小豪和小傑去遊玩，倭國學校那回事你忘了？有個叫聶儲的，你看像不像？” 何雨水提醒道。
    “難道這個是聶儲的後人？” 劉正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聶儲是沒有兒子，女兒還是有的名字叫聶金蓮。
    想到聶金蓮，劉正瞬間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犬養聖澤是誰了，就是聶金蓮的兒子，好像當年取名叫聶聖哲，他爹到底是誰，估計聶金蓮自己都不清楚，畢竟她先後與閻解成、閻解放、張俊兄弟幾人都在一起過。
    “雨水，我記得你講過，那個聶儲和夏國的一些骨頭軟的東西聯合推動了倭國在夏國建學校這件事，後來吊死在了當時的倭國學校裏，是那個聶儲嗎？” 婁曉娥好奇地問道。
    “對，就是那個聶儲，這個犬養聖澤長得和聶儲是真像。” 何雨水肯定地點點頭。
    “我試試他。” 劉正說著，分開人群，走到了醬油攤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目光直直地看向犬養聖澤，問道：“犬養聖澤，聶金蓮還好嗎？”
    “納尼？” 犬養聖澤聽到這話，手猛地一抖，手裏的醬油差點就扔了出去，他滿臉震驚，沒想到在這四九城竟然還有人認識聶金蓮。
    “你是？” 犬養聖澤疑惑地問道，眼神裏充滿了警惕，上下打量著劉正。
    “按輩分，我是你祖爺爺。” 劉正戲謔地看著他。
    “八嘎。” 犬養聖澤臉色一變，眼神裏閃過一絲憤怒，他大聲罵了一句，臉上的肥肉都跟著抖動了一下。
    小澤多衣粗著大嗓門說道：“都說夏國是禮儀之邦，今天看來也不過如此。” 她雙手叉腰，臉上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
    “混賬東西，小犬，不信你回家問問你娘聶金蓮，對了，你爺爺，不，應該是你姥爺，叫聶儲，你就說對不對吧？” 劉正帶著玩味的笑容。
    周圍看熱鬧的人，一個個都帶著奇怪的笑容看著犬養聖澤和小澤多衣。在他們看來，劉正這是純粹在罵人，畢竟正經人誰會叫聶儲？而且金蓮這個名字，也不是什麽正經名字，隻要提到這個名字就會讓人想到姓潘的那位。
    “你真是我祖爺爺？” 犬養聖澤有點相信了，聶金蓮確實是他母親，聶儲也的確是他姥爺。此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嘴唇微微顫抖著。
    “跪下磕頭吧，來拜見你祖爺爺和祖奶奶。” 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犬養聖澤。
    “這..”
    犬養聖澤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祖爺爺還不好說，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下跪磕頭，他實在是抹不開麵子。
    劉正看著犬養聖澤質問道：“很為難？”
    “我..我..” 犬養聖澤臉色漲成了豬肝色，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哼！” 劉正冷哼一聲，臉色瞬間一沉，怒斥道：“果然是一個數典忘祖的東西，我記得你的名字叫聶聖哲，怎麽去了一趟倭國就改成犬養聖澤了？你這不是在罵聶金蓮是狗嗎？”
    言罷，劉正又將目光轉向那個打扮得像個藝伎的小澤多衣，眼神中滿是厭惡，問道：“你也不是純種的倭國人吧？果然畜生都是一窩一窩的。”
    小澤多衣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又羞又怒，她手指著劉正，聲音顫抖地說道：“你.. 你太不禮貌了，我要去使館抗議。”
    “我不和你說那麽多，別耽誤我賣醬油。” 犬養聖澤這會兒算是回過神來了，心裏明白眼前這人擺明了就是故意來戲耍他們的。隻見他眉頭一皺，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怒，扭頭就想繼續招呼生意。
    劉正挑了挑眉，慢悠悠地問道：“犬養聖澤，你剛才講這倭國的醬油好，具體怎麽好個好法？給大夥好好講講，讓我們也見識一下一個小島上能產出什麽好玩意。”
    見話題又回到了醬油上，犬養聖澤趕忙又高高舉起那瓶醬油，臉上擠出一絲得意的神情，大聲說道：“看看這瓶子，這線條，這做工，這包裝，都好，倭國醬油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 他一邊說，一邊將醬油瓶在空中來回晃動。
    劉正聽他這麽說，不禁滿頭黑線，心裏暗罵：尼釀哦，這吊毛翻來覆去就會說這一句屁話。
    還真別說，就他說話這功夫，人群裏還真有愣頭青，毫不猶豫地從兜裏掏出二十塊錢，買了兩瓶。要知道，這個時候夏國的醬油價格普遍在八毛到一塊五左右，就連來自大漢的醬油，也不過是三塊錢一瓶。竟然真有人願意花這麽高的價錢買這所謂的倭國醬油，劉正不禁咋舌，心中感慨：看來不論在任何時空，都不缺這種崇洋媚外的 “慕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