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很安靜，隻有壁爐的火偶爾爆出輕微的劈啪聲。
    這是普通的一頓晚飯，普通到讓小巴蒂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他還是那個安靜地坐在長桌邊，等著母親遞來刀叉的少年。
    艾薇拉又說了什麽，小巴蒂沒聽清。
    他隻是看著她。
    看著她明媚的神態，看著她隨意挽起的頭發，看著她在這間死氣沉沉的宅子裏，像一簇突然亮起的火光。
    過了許久，小巴蒂移開視線，仰頭喝完了杯裏的酒。
    “少吃點甜食。”小巴蒂勾起嘴角，語氣恢複了平常的漫不經心，“吃多了牙疼。”
    艾薇拉“……我已經戒糖過一段時間了，現在吃兩口怎麽了？”
    小巴蒂垂眸遮去了眼底的情緒。
    臨走時，小巴蒂起身走到艾薇拉麵前，他微微彎下腰，輕聲開口——
    “等著吧，東方小姐，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艾薇拉？
    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有些懷疑地皺起眉“你確定是驚喜？”
    小巴蒂抬眉，微微點頭“嗯。”
    艾薇拉“……好吧，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是驚嚇。”
    小巴蒂眯起眼睛“這麽不信任我？”
    艾薇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上次說的驚喜是六年前——你在我看書的時候炸了坩堝。”
    小巴蒂臉上的笑僵在了臉上。
    小巴蒂“那次是意外，而且最後我真的為你熬製出了一瓶福靈劑，不是嗎？”
    “爆炸聲很響。”艾薇拉淡淡補充道。
    小巴蒂……
    該死的，說話還是這麽紮人。
    艾薇拉揮了揮手“回見。”
    “等等，”艾薇拉回過頭看向小巴蒂，“你什麽時候殺布萊克？”
    小巴蒂聳了聳肩“我不知道，等什麽時候他的價值被用盡？或者你想自己動手？”
    艾薇拉“你到底要用他做什麽？”
    小巴蒂“秘密。”
    艾薇拉“殺他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來看兩眼。”
    小巴蒂“好啊，隻不過可能有更好的結果在等著他。”
    艾薇拉皺眉“這件事情，你沒和任何人商量過？”
    小巴蒂下巴微抬“事成之後，我會帶著成果去見黑魔王——努力吧，不然你在黑魔王那裏的地位永遠也超不過我。”
    艾薇拉……
    到底誰閑的沒事會和他爭寵？
    ——————
    回到蜘蛛尾巷。
    艾薇拉決定在摸清小巴蒂計劃前先不告訴鄧布利多這件事情，反正小天狼星一時半會死不了。
    就算告訴鄧布利多，他們也沒辦法做什麽，反而還容易讓她的身份暴露——畢竟這件事小巴蒂隻告訴了她一個人，布萊克還遠不值得艾薇拉如此冒險。
    深夜，艾薇拉坐在自己書桌前，繼續破解陣法。
    按照這個進度，開學後過不了多久她就能拿到第一個陣點坐標，到時候多推演幾次就能確定這個陣法大概要建在哪個地方了。
    過了兩天，艾薇拉聽說哈利那邊很不太平，畢竟是唯一的家人，小天狼星失蹤後，哈利整日都很焦慮。
    但艾薇拉和鄧布利多也沒空管那些了，他們兩人一個比一個忙。
    ——————
    開學前一星期，艾薇拉收到了霍格沃茨的來信，彼時她正在馬爾福莊園抓孔雀。
    艾薇拉本來是想開學和德拉科見麵的，但德拉科那孩子三天兩頭一封信的給她寄，艾薇拉就抽了個日子去了馬爾福莊園。
    見到艾薇拉，德拉科本想傲氣地假裝生氣，但艾薇拉笑眯眯地和他打了個招呼。
    德拉科放下了環在胸前的雙臂，算了，不跟她計較。
    艾薇拉笑著抱了抱德拉科“好久不見啊，德拉科。”
    德拉科抬了抬下巴“是嗎？我不覺得——我的意思是，我也沒有很想見你。”
    艾薇拉“嗯嗯，是我想來馬爾福莊園了，好吧？”
    德拉科“這還差不多。”
    德拉科拉著艾薇拉走上旋轉樓梯，和盧修斯相遇時，盧修斯的神情不自然了一瞬。
    艾薇拉倒是依舊自如“盧修斯叔叔，上午好。”
    盧修斯淡淡點頭。
    回到房間，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艾薇拉喜歡吃的小甜點。
    德拉科“今天真是湊巧，我父親竟然還在家裏，他前段時間可忙了。”
    德拉科左右看了看，又把阿戈爾攆了出去才拉著艾薇拉坐在了沙發上。
    德拉科壓低了聲音“父親告訴我，黑魔王已經回來了，而他正在為黑魔王做事。”
    講起這些的時候，德拉科微微抬起下巴，一臉驕傲，灰藍色的眼睛裏閃爍著得意的光芒。
    他認為馬爾福家族身後多了一個最厲害的靠山。
    窗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落在德拉科淡金色的頭發上，映出一層淺淡的光暈。
    艾薇拉頓了頓“你父親沒有跟你說在場參會食死徒人員都有誰嗎？”
    德拉科的手指突然僵了一下。
    他抿著唇避開艾薇拉的視線，喉嚨微微滾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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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薇拉無奈“德拉科。”
    窗外微風拂過，輕輕拍打著玻璃。德拉科的睫毛顫了顫，手指攥緊了長袍衣角，又緩緩鬆開。
    德拉科“……好吧，他和我說了，我……”
    艾薇拉沒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他。
    德拉科垂下視線盯著地毯上的花紋，聲音低了幾分“我隻是……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艾薇拉仍舊保持著沉默。
    德拉科的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灰藍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委屈“我明白了……”
    “我會當做不知道的——我父親什麽也沒和我說過。”
    德拉科的語調故作輕鬆，快步走向房間角落的櫃子，手指在棋盤盒子上敲了敲，又轉向旁邊的高布石袋子。
    “我們下巫師棋吧？還是說高布石？上次你把棋子彈我臉上的仇我還沒報呢。”德拉科回頭衝艾薇拉笑了笑，眼底的失落卻沒藏好。
    “要不跟我一起去外麵騎飛天掃帚吧，躲著點我母親就不會——”
    “是的。”
    艾薇拉的突然出聲讓德拉科愣了一下。
    下一瞬，德拉科猛地回頭，懷裏還抱著那盤巫師棋，艾薇拉看見他微微睜大的眸子是一片茫然。
    德拉科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什麽？”
    德拉科呆愣的表情逗笑了艾薇拉，她垂眸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隨後看向德拉科“我說——”
    “是的，我是。”
    這種事情沒什麽可瞞的。
    德拉科本來就知道她加入了食死徒，而且以他的身份日後估計也躲不掉，她自己也需要德拉科辦事，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但艾薇拉也沒完全說出那句話，她隻說“我是”，至於是什麽？
    她不會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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