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靖川發出命令後，護院立刻去抓葉初棠。
    “大小姐，得罪了！”
    葉初棠一動不動，任由護院抓她。
    葉靖川知道她會武，還以為她會反抗，結果她束手就擒了。
    “算你識相，知道雙拳難敵四手！”
    他對葉初棠沒有半分心軟，看向陳管家。
    “去將所有主子都叫來前院，包括那個瘋婆子！”
    “是，老爺。”
    直覺告訴葉初棠，這個“瘋婆子”不簡單。
    葉靖川為什麽會特意提她？
    難道她和原主有關？
    當葉初棠猜測各種可能的時候，護院搬來一條長板凳，放在院子裏。
    這時，府醫也挎著藥箱急匆匆地來了。
    府醫檢查了一下葉靖川的斷手，提著的心落下。
    “老爺，您這是手腕脫臼，隻要接上就好。”
    葉靖川狠狠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真斷了。
    他慘白著臉點頭，“接吧。”
    “好，有點疼，老爺忍著點。”
    葉靖川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聽“哢”的一聲，手腕被接上。
    劇痛襲來，他慘叫一聲，冷汗濕透了衣裳。
    葉初棠看著活動手腕的葉靖川，笑著道：“葉大人這麽脆弱，下次別再擊掌了。”
    葉靖川怒火上湧，吼道：“孽女！來人，掌嘴！”
    “葉大人，歸家宴的帖子，你已經發出去一部分了吧？”
    言外之意：我這張臉，你敢毀了嗎？
    “帖子發出去又如何？父親教訓女兒，天經地義。”
    就算三日後這孽女的臉還沒好，也沒人能說他一句不是！
    護院見葉靖川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立刻抬手朝葉初棠的臉上抽去。
    葉初棠迅速拔掉葉靖川束發的玉簪，將護院的手紮了個對穿。
    鮮血滴落在地，濺起朵朵紅梅。
    葉靖川被散落的墨發糊了眼。
    意料中的巴掌聲沒有響起，反倒是鼻尖充斥著血腥味。
    他撥開遮麵的頭發，看著手持染血玉簪的葉初棠，發紫的右手微顫。
    “你……”
    剛開口，葉初棠就將玉簪戳向葉靖川的眼睛。
    “老爺！”
    “川兒！”
    “爹！”
    葉家人剛來前院，就看到驚險的一幕，嚇得聲音都變了調。
    葉靖川也被嚇得瞳孔猛縮，心髒停跳。
    理智告訴他要躲，可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玉簪在他的眼前無限放大。
    然後玉簪緊貼著他的眼珠，頓住。
    玉簪上的鮮血，因慣性甩進了他的眼裏，刺目的紅。
    劫後餘生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劇烈喘息。
    盡顯狼狽。
    葉老夫人在孔茹的攙扶下，快步來到葉靖川麵前。
    孔茹將葉靖川扶起，“老爺，您沒事吧？”
    說著，就用帕子幫他擦拭眼裏的血跡。
    葉老夫人看著和唐婉寧七八分像的葉初棠，眼裏的厭惡藏不住。
    “你竟然對長輩動手，活膩了是嗎？”
    葉初棠坦然地點頭。
    “是的，所以在死前，我不會再委屈自己，誰惹我，我咬誰！”
    “真是瘋子！”
    “過獎。”
    葉老夫人被噎了一下，看向已經緩過神的葉靖川。
    “川兒，你得好好收拾一下這丫頭，不然她要上天了！”
    葉靖川丟了臉，對葉初棠的厭惡達到。
    “來人，杖責大小姐！”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渾身髒兮兮，披頭散發的女人就趴在了院子裏的長椅上。
    “打……打屁屁……”
    葉靖川看著又髒又臭的金枝，滿眼嫌惡。
    “抓住這瘋婆子，讓她好好看著大小姐被杖責！”
    聽到這話，葉初棠確定“瘋婆子”和原主關係匪淺。
    而且，葉靖川對“瘋婆子”有所圖。
    讓她來觀刑，應該是在試探她是真瘋還是假瘋。
    當護院去抓金枝時，她立刻從凳子上爬起來，笑嘻嘻地衝向葉初棠。
    “小姐，奴婢餓，要吃飯飯。”
    她沒跑兩步，就被護院抓住打結的髒頭發，控製住了。
    “再廢話，打爛你的嘴！”
    一聽這話，葉初棠就知道“瘋婆子”過得很不好，經常被欺辱。
    “瘋婆子”嘴裏的“小姐”，說的應該是唐婉寧。
    她壓製住救人的衝動，看著快速逼近的護院，一把抽走葉老夫人頭上的金簪，抵在她的脖頸動脈處。
    葉老夫人嚇得尖叫一聲，“小賤人……”
    剛罵出口，她的脖頸就傳來刺痛，立刻閉了嘴。
    大家震驚地看著葉老夫人頸間的血跡，覺得葉初棠真的瘋了。
    打父親，刺祖母。
    如此虐待長輩，是要下大獄的！
    葉靖川氣得渾身顫抖，“葉初棠，你究竟想幹什麽？”
    葉初棠不答反問，“葉大人，你還要掌我的嘴，杖責我嗎？”
    “隻要你放了你祖母，我就免了你的處罰。”
    “讓所有人都去院子裏站著，我們聊聊。”
    孔茹擔心葉靖川出事，連忙反對。
    “老爺，她就是個瘋子，不能答應！”
    葉初棠陰惻惻地看向孔茹。
    “既然葉夫人和葉大人伉儷情深，那就一起留下來吧。”
    語氣森冷如冰，有種讓她留下來做鬼夫妻的感覺。
    孔茹嚇得咽了下口水，立刻就後悔了。
    葉靖川知道葉初棠不會殺他，不然早就動手了。
    “你們都出去！”
    他倒要看看，這孽女要說什麽！
    葉家人、護院和府醫，魚貫而出。
    孔茹也跟著離開，卻被葉初棠叫住。
    “葉夫人，你跑什麽？”
    “老爺讓我走的。”
    話雖如此，葉靖川還是對她的離開有些不滿。
    “留下吧。”
    很快，正廳就剩下四人。
    葉初棠並沒有讓人關門，所有人都能看到正廳裏麵的情況。
    她站得有些累了，鬆開葉老夫人，坐在椅子上。
    葉靖川剛要拉著獲得自由的老母親跑，葉初棠將手裏的金簪扔了過去。
    金簪擦著兩人的麵門，釘進了木門裏。
    “都別亂動，不然就沒辦法豎著出去了，坐吧。”
    三人老實了，聽話地圍著桌子坐下。
    葉初棠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嗓子之後看向葉靖川。
    “托你的福，德公公已經知道我容貌傾城。
    托我的福，他也知道你為護著葉安靈，想讓我替嫁。
    這閹人好美色，你也算投其所好，功過相抵。
    但三日後，我若沒讓他滿意，他會如何對付你？”
    葉靖川太了解睚眥必報的德公公了。
    他順著葉初棠的話說道：“輕則讓我貶官，重則讓葉家不複存在！”
    葉初棠早就料到了這個結局，勾唇微笑。
    “現在，你還敢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