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辰王要和德公公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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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高案台和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
    葉初棠立於案台前,德公公上前幫她研墨。
    膽子大點的,立刻湊上前來觀摩。
    秦慕雲拉著祁宴舟來湊熱鬧。
    大家見向來事不關己的辰王都來了,立馬給他讓出最好的位置。
    葉初棠掃了辰王一眼,拿起狼毫筆,沾上墨汁,提筆疾書。
    邪魅狂狷的草書,躍然於紙。
    都說字如其人。
    大家卻沒辦法將大氣磅礴的字跡,和絕美嫻雅的葉初棠聯係在一起。
    德公公拿起未幹的墨寶吹了吹。
    他原本想將詩念出來,結果因不識草書,隻能作罷。
    有人看出德公公的意圖,連忙念了出來。
    “螢火。幸因腐草出,敢近太陽飛。未足臨書卷,時能點客衣。隨風隔幔小,帶雨傍林微。十月清霜重,飄零何處歸。”
    【注:杜甫《螢火》】
    德公公聽得似懂非懂,問道:“葉大小姐為何會想到寫螢火?”
    當然是借用杜甫諷刺宦官李輔國,來諷刺你這個誤國貪權的大閹人啦!
    這話,葉初棠自然不會說出來。
    “昨夜見到了螢火蟲,就想到了這首詩,德公公不滿意?”
    “滿意,本監定好好珍藏。”
    秦慕雲雖是紈絝,卻也很有文采。
    他看出葉初棠的詩不簡單,卻又捉摸不透真諦。
    於是,壯著膽子問道:“不知葉大小姐能否為我也寫一幅?”
    葉初棠看著耳尖泛紅的秦慕雲,點頭,“給錢就行。”
    葉靖川看出德公公不高興,連忙說道:“秦公子,實在抱歉,午宴的時辰到了。”
    秦慕雲雖覺遺憾,卻也沒有強求。
    “行,有機會再向葉大小姐討要墨寶。”
    當大家散開,葉靖川讓下人撤桌案時,祁宴舟突然開口。
    “葉尚書,本王也想要一幅葉大小姐的墨寶。”
    他解下腰間的玉墜,遞給葉初棠。
    “葉大小姐,這墜子抵十金綽綽有餘。”
    葉靖川看出辰王在和德公公叫板。
    他不能讓葉初棠寫,也不能讓她不寫,眨眼間就汗流浹背。
    “初兒,你看……”
    葉初棠看了眼將皮球踢給她的慫包渣爹,推開遞到麵前的玉墜。
    所有人都以為她會拒絕辰王,結果……
    “辰王殿下戰功赫赫,收複南疆,救了無數百姓,您看得上民女的詩字,是民女的榮幸,玉墜請收回。”
    這話,是在明晃晃地打德公公的臉。
    葉靖川氣得兩眼發黑。
    這個孽女不把葉家毀了,不甘心是吧!
    葉初棠才不管德公公怎麽想,用行書寫下了辛棄疾的《破陣子》。
    一個禍國的閹人,拿什麽和保家衛國的英雄比?
    “王爺,請笑納。”
    祁宴舟收了詩,詫異地看向葉初棠。
    “沒想到葉大小姐竟然能寫出如此生動的軍中生活。”
    “民女雖沒去過戰場軍營,卻聽過一些,王爺不嫌棄就好。”
    “本王很滿意。”
    這話落在大家耳裏,有兩層意思。
    一是對詩字滿意,二是對葉初棠滿意。
    難道辰王要和德公公搶人?
    葉靖川不知道辰王來湊什麽熱鬧,一個頭兩個大。
    他害怕出現爭女修羅場,連忙讓下人將案台搬下去,準備開宴。
    “初兒,你先回後花園,等宴席擺好,為父再去叫你。”
    葉初棠點頭,“行。”
    她離開後,德公公看向祁宴舟。
    “沒想到舞刀弄槍的辰王,也喜歡附庸風雅。”
    “德公公是不是忘了,本王在被重用之前,也是紈絝。”
    祁家是北辰國的開國武將,以國號“辰”被封為異姓王,世襲罔替,永不褫奪封號。
    隨著江山穩固,皇家就開始猜忌擁兵的祁家,甚至暗中下黑手。
    導致祁家子嗣不豐,單脈相傳。
    於是,祁宴舟的祖父為保住祁家,主動卸了兵權。
    他的父親繼承爵位後,更是縱情聲色,花天酒地,當閑散王爺。
    到了祁宴舟這一輩,嫡長子祁書硯從文,考上進士後去了苦寒之地當父母官。
    而身為嫡次子的他,從出生就被當成紈絝來養。
    少年意氣,附庸風雅,京城一霸。
    若不是十四歲那年,因救人而意外暴露武功,被皇帝“重用”。
    他的紈絝之名,較之秦慕雲,定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德公公看著本該早死的祁宴舟,皮笑肉不笑。
    “王爺的風流過往,本監自然記得一二。”
    祁宴舟挑眉,“聽聞德公公要娶葉二小姐當對食,可是真的?”
    太子聽到這話,拳頭都捏緊了。
    他是真的很喜歡葉安靈,但更愛江山。
    德公公捏著蘭花指,抵在唇邊笑,並沒有回答。
    葉靖川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大喊一聲,“開宴。”
    丫鬟小廝連忙擺桌子,上菜。
    衝散了緊繃的氛圍。
    賓客依次根據自己的官位,以及關係的遠近,八人一桌。
    所有人落座之後,葉靖川將葉初棠帶來,鄭重地介紹給所有人。
    “這是小女葉初棠,她因身體不好……”
    葉初棠見葉靖川將她會作詩題字都當成他教導有方,暗暗翻了個白眼。
    實在聽不下去的她,打斷口若懸河的葉靖川。
    “爹,大家都知道我在鄉下過的是什麽日子,我長成如今模樣,和您真的沒有半點關係,您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怪尷尬的。”
    葉靖川:“……”
    他能一巴掌打飛這孽女嗎?
    葉初棠看著葉靖川難看的臉色,心情愉悅。
    “爹,德公公說女兒是真性情,您肯定不會怪我說話太直吧?”
    不是愛舔老太監嗎?
    那就讓你舔一嘴臭狗屎!
    葉靖川壓下怒火,輕咳一聲緩解尷尬後,跳過了話題。
    “初兒,今日大家是為你而來,你敬大家一杯。”
    丫鬟頂著壓力給葉初棠送酒。
    葉初棠也沒扭捏,端起了酒杯。
    “小女先幹為敬!”
    雖然酒沒問題,但她還是借著衣袖的遮擋,倒進了空間的垃圾桶裏。
    葉靖川見葉初棠沒再作妖,鬆了一口氣。
    他又道:“初兒,你去給太子殿下,辰王殿下以及德公公,單獨敬一杯酒。”
    “爹,女兒不善飲酒,如果您不怕我喝醉之後,在大庭廣眾之下發酒瘋,我就去了。”
    葉靖川:“……”
    他究竟生了個什麽玩意?
    “如果三位貴人不嫌棄,你可以以茶代酒。”
    葉初棠立刻甩鍋。
    “太子殿下,辰王殿下,德公公,我爹讓我問問,你們嫌棄我以茶代酒嗎?”
    三人看著故意的葉初棠,難得的異口同聲。
    “不嫌棄。”
    葉初棠走到上桌旁,依次給三人敬茶。
    敬完,她就回了後花園。
    德公公看著她的窈窕的背影,眸底滿是興味。
    等葉靖川過來敬酒時,他暗示道:“葉尚書真是養了個好女兒。”
    “初兒在鄉野長大,不受拘束,性子跳脫,沒惹德公公厭煩就好。”
    “京中貴女多教條,難得看到真性情,本監甚悅。”
    “承蒙德公公不嫌棄,是初兒之幸。”
    秦慕雲聽到這話,差點惡心吐了。
    他剛要替葉初棠說話,祁宴舟就往他的嘴裏塞了個豬蹄子。
    “別著急,好戲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