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大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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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靖川隻想兩人趕緊出門,將嫁妝抬去辰王府,懶得計較紅封這種小事。
    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個紅封,分別遞給葉初棠和祁宴舟。
    “希望你們能同心同德,幸福圓滿。”
    葉初棠心情愉悅地收了紅封。
    祁宴舟知道她喜歡銀子,將自己的紅封遞給她。
    “以後辰王府由娘子掌家,請收好。”
    這話一出,賓客又一次感受到了葉初棠在祁宴舟心裏的分量。
    喜婆將紅綢的另一端遞給祁宴舟。
    “請新郎官領著新娘子出門!”
    話音剛落,一直沒吭聲的葉安靈突然喊道:“等一下!”
    她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揭露葉初棠的嫁妝被偷了,嫁妝裏都是濫竽充數的破爛玩意!
    葉靖川猜到葉安靈要搞事,威脅道:“靈兒,你也想斷親嗎?”
    葉安靈沒有被這話嚇到。
    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讓不可一世的葉初棠顏麵掃地!
    不僅在賓客麵前丟臉,在辰王府也抬不起頭!
    “一百二十八嫁妝……”
    “啪!”
    在聽到“嫁妝”二字的時候,葉靖川就知道葉安靈要做什麽了。
    好在身體比腦子反應快,一巴掌打斷了她的話。
    “閉嘴!嫁妝本就是你長姐的,她拿回去無可厚非,你不準再鬧。”
    葉安靈捂著紅腫的臉,冷哼,“爹,你別自欺……”
    話沒說完,他又被葉靖川打了兩巴掌。
    “陳忠,將二小姐帶下去!”
    葉安靈被陳忠捂著嘴,從正廳的後門帶去了後院。
    葉靖川立刻向賓客們賠罪。
    “靈兒頑劣,一直記恨初兒扣下嫁妝的事,故意胡攪蠻纏,讓大家見笑了。”
    祁宴舟故意問道:“嶽丈,本王怎麽覺得大監夫人不像無理取鬧,難道初兒的嫁妝有什麽不妥?”
    葉靖川聽得汗毛倒豎,生怕祁宴舟發現真相。
    他連忙說道:“王爺莫要聽靈兒胡說,她就是在報複初兒,不想你們的婚禮順利進行。”
    說完,他看向葉初棠。
    “初兒,你快和王爺解釋一下。”
    葉初棠雖然看不到葉靖川的表情,卻能想像此刻的他,有多慌張。
    “王爺若覺得嫁妝有問題,不妨親自去看一眼。”
    這話一出,葉靖川嚇得汗流浹背,呼吸都停頓了。
    這孽女想幹什麽?
    在他思考如何打消祁宴舟查看嫁妝的念頭時,祁宴舟寵溺一笑。
    “阿棠說笑了,你的嫁妝自然不會有問題。”
    說完,他輕輕拽了拽紅綢。
    “跟我走吧。”
    在熱熱鬧鬧的喜樂聲中,以及喜婆的吉祥話中,一對新人離開了尚書府。
    葉靖川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尚書府的門口停著一輛精致奢華的花車,由八匹馬拉著。
    沒有車壁,四麵都由輕薄的大紅紗幔遮擋。
    微風拂來,薄紗晃動,散發出陣陣花香。
    祁宴舟帶著葉初棠上了馬車,坐在中間的雙人座上。
    他對車夫說道:“速度稍微快一些。”
    “是,王爺。”
    喜婆聽到這話,甩了下帕子,喊道:“啟程!”
    車夫一抽馬鞭,馬車向熱鬧的街道駛去。
    葉初棠的嫁妝卻沒有跟隨,直接被抬去了辰王府。
    官員們也紛紛告辭,前往辰王府。
    宋景寧和劉俊知站在花車必經的位置,看向端坐著的葉初棠。
    “俊知,送長姐出嫁,感覺如何?”
    俊兒的淚水模糊了眼眶,聲音哽咽。
    “不舍,開心,欣慰。”
    不舍長姐即將離開,開心她能嫁給心儀之人,欣慰辰王對她全心全意。
    宋景寧聽著感同身受的三個詞,古怪的感覺又浮上了心頭。
    他明明沒和葉初棠見過幾麵,為何如此掛念她?
    若不是確定生於涼州,他都要懷疑自己是她那個被害慘死的孿生哥哥了!
    他看著漸行漸遠的花車,對劉俊知說道:“走吧,回書院。”
    離開前,他又看了花車一眼。
    葉初棠和祁宴舟接受著百姓的祝福。
    花車走過最熱鬧的街道,抵達辰王府。
    “阿棠,到了,你先等等。”
    葉初棠知道下花轎有很多講究,點了點頭。
    祁宴舟率先下車,接過南驍遞過來的弓箭和三支沒有箭頭的箭矢。
    拉弓,放箭。
    射天煞,地煞,轎煞,趕走邪氣。
    尚書府的喜婆和辰王府的喜婆同時上花車,扶著葉初棠下來。
    葉初棠隨著兩人走到辰王府的門口。
    她看到腳尖的前方放著一塊石頭,石上擺著一副馬鞍,鞍上有一串銅錢。
    “請新娘子跨馬鞍,前進平安!”
    葉初棠跨過馬鞍。
    腳後跟還未落地,馬鞍就被抽走了,寓意烈女不嫁二夫,好馬不配雙鞍。
    隨後就是跨火盆。
    寓意除黴運,將來的日子紅紅火火。
    官員們都到了辰王府,對尚書府發生的事津津樂道。
    “王爺和王妃都沒給葉尚書敬茶,真是奇怪!”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劉俊知索要斷親書是王妃在授意。”
    “關於王妃的嫁妝,我總覺得葉尚書隱瞞了什麽。”
    “今日的婚禮,不會出什麽事吧?”
    嘈雜的議論聲,隨著祁宴舟領著葉初棠進門,戛然而止。
    當兩人進前院正廳時,最後一抬嫁妝也進了辰王府,被送去祁宴舟所住的院子。
    以前叫清風院,現在叫棠舟院。
    老王爺和辰太妃看著緩緩而來一對新人,激動得老淚縱橫。
    原以為老二命不久矣,沒想到他不僅逃出了鬼門關,還這麽快就娶了心儀的女子。
    甚好!
    死而無憾!
    葉初棠和祁宴舟在兩老的麵前站定。
    喜婆的聲音響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去洞房!”
    葉初棠被辰王府的喜婆送去了棠舟院的新房裏。
    她坐在床榻邊,感覺脖子都要被厚重的鳳冠壓斷了,不舒服地轉了轉。
    喜婆連忙提醒。
    “王妃,請注意儀態,王爺沒挑蓋頭之前,不能亂動。”
    祁宴舟在房裏安排了兩個伺候的丫鬟。
    聽到這話,一人反駁道:“王爺說了,王妃是王府的主子,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說完,丫鬟溫柔地問葉初棠,“王妃,若是覺得鳳冠重,可以取下來,奴婢幫您穩著蓋頭。”
    喜婆一聽這話,大驚失色。
    “不行,會不……”
    “吉利”二字沒能說出口,就被丫鬟冰冷的眼神嚇得咽了回去。
    葉初棠看著丫鬟伸過來的手,拒絕道:“無妨,王爺應該很快就來了。”
    一輩子就一次的婚禮,她可不想新郎官挑開蓋頭,看到的是披頭散發的新娘子。
    丫鬟收回手,端來一個托盤。
    “王妃,王爺讓奴婢給您準備了茶水點心,您先吃點。”
    葉初棠還真有點餓了,將蓋頭掀開一些,拿了塊精致的桂花酥。
    當她吃第二塊時,急切的腳步聲快速而來。
    丫鬟提醒道:“王妃,王爺來了。”
    葉初棠將點心放回盤子裏,端正坐好。
    一雙繡著祥雲的黑色錦靴在她麵前站定,淡淡的沉香傳進鼻間。
    祁宴舟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王爺。”
    丫鬟和喜婆說了幾句恭賀的話,快速離開臥房。
    祁宴舟看著端坐在床榻上的葉初棠,歡喜仿佛要從眼裏溢出來。
    他拿起矮幾上放著的喜稱,挑起大紅蓋頭。
    鳳冠上的流蘇遮不住傾世容顏,滿頭珠翠瞬間失色。
    葉初棠看著失神的祁宴舟,笑著說道:“別看了,趕緊喝完合巹酒,取鳳冠。”
    祁宴舟回神,坐在葉初棠身旁,遞給她一杯綿柔的果酒。
    兩臂交纏,杯中酒一飲而盡。
    葉初棠將杯子遞給祁宴舟,“你快去招待賓客,別讓人看出異常來。”
    說完,她就準備去梳妝台前取下頭上的首飾。
    祁宴舟拉住葉初棠的手腕。
    “不著急,我先幫你取鳳冠。”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呼吸都是輕的,生怕弄疼了葉初棠。
    葉初棠問道:“計劃如何了?”
    “你的丫鬟已經被送出城,劉俊知也入了華庭書院,嫁妝箱裏的兵器正在處理,最多兩刻鍾,就能實施計劃。”
    “不會有什麽變故吧?”
    祁宴舟想到來棠舟院之前收到的消息,肯定地搖頭。
    “不會!”
    葉初棠聽出祁宴舟回答得不夠幹脆,扭頭問道:“出了什麽變故?”
    隨著她的動作,鳳冠勾住發絲,扯得她輕嘶了一聲。
    祁宴舟將葉初棠的頭掰正。
    “別亂動,等把鳳冠取下來,我再和你細說。”
    “皇帝還有別的動作嗎?”
    祁宴舟沒有回答葉初棠,專心幫她取鳳冠。
    很快,腦袋一輕,脖子也舒服了。
    隨著金釵被取下,綰好的墨發一一散落下來。
    當祁宴舟取完葉初棠頭上的發飾,拿起剪刀剪下一縷。
    然後將剪刀遞給葉初棠。
    葉初棠會意,也剪了祁宴舟一縷發絲。
    “我不會係同心結。”
    祁宴舟接過葉初棠手裏的發絲,笑著道:“我會。”
    為了打好同心結,他苦練了一個時辰。
    將兩縷發絲打好同心結後,放進了早就準備好的小荷包裏。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說完,他捧住葉初棠的臉,吻上了她的唇。
    深情又虔誠,一觸即分。
    葉初棠看著祁宴舟紅肉的耳朵,撥弄了一下他發燙的耳垂。
    祁宴舟渾身緊繃,一把握住了葉初棠的手。
    他心如擂鼓,嗓音暗啞。
    “阿棠,欠你的新婚夜,以後一定補上,讓你在危機重重之下嫁我,和我一起去吃苦,抱歉。”
    葉初棠在祁宴舟的薄唇上啄了一下。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現在能告訴我皇帝還有什麽動作了吧?”
    祁宴舟被親,俊俏的臉浮現紅暈。
    “除了謀反、通敵和巫蠱,皇帝還想給我加上一個罪名。”
    “什麽?”
    “‘鬼盜’的同謀。”
    葉初棠挑眉,“栽贓陷害?”
    “嗯,我能處理好,不會影響自請流放的計劃。”
    祁宴舟說完,站起身。
    “我讓廚房準備了吃食,你多吃點,接下來的幾天會有點難熬。”
    “好,你去招待賓客,我會配合行動。”
    “萬事小心。”
    祁宴舟離開後,廚房很快就送來了一桌美味珍饈。
    葉初棠看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胃口大開。
    但她沒敢吃多,以免行動不便。
    吃完,她對丫鬟說道:“將吃食撤了,我想休息一會。”
    “是,王妃。”
    喜慶的婚房很快就隻剩葉初棠一人。
    她根據祁宴舟的提示,進了密室,將詛咒皇帝的巫蠱娃娃藏了起來。
    至於葉靖川勾結太子和二皇子的信件,被她放在了房梁之上。
    忙完之後,她躺在貴妃榻上假眠。
    當困意襲來之時,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驚醒了葉初棠。
    她睜開雙眸,低語道:“狗皇帝來了。”
    皇帝為了防止祁家的人逃跑,以參加婚宴為由,帶了五千禦林軍來辰王府。
    隻要通敵信件的事一出,禦林軍就能第一時間包圍王府。
    婚房的門被推開,辰太妃的貼身丫鬟雲英走了進來。
    “王妃,皇上親臨,奴婢伺候您梳妝,前去迎駕。”
    葉初棠起身,坐在梳妝鏡前。
    “鳳冠累贅,做個簡單的造型就好。”
    “是,王妃。”
    雲英不敢耽擱,快速將葉初棠的頭發綰起,用兩根金釵固定,又插了根華麗的金簪。
    “王妃,請!”
    葉初棠來到前院時,禦林軍已經控製婚宴現場。
    來道賀的官員和家眷都站在前院,連大氣都不敢出。
    皇帝坐在正廳的主位上,臉上陰雲密布。
    他冷冷地盯著祁宴舟,“給朕一個解釋?”
    “皇上明鑒,辰王府沒有謀逆,這兩個丫鬟在信口胡說!”
    祁宴舟口中的丫鬟是葉靖川給葉初棠的陪嫁。
    兩人戰戰兢兢地跪在皇帝麵前。
    “皇上明鑒,奴婢沒有說謊,若汙蔑辰王,不得好死!”
    “謀逆是誅九族的大罪,奴婢不敢胡說。”
    說著,丫鬟抬手指向葉初棠。
    “皇上,王妃也看到那些通敵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