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祁書硯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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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房被安排去天山郡的事,祁家人都知道。
    因為這事也是祁宴舟促成的。
    但他們不知道背後還有祁書硯的手筆。
    尤其是天山郡已被拿下的事。
    祁宴舟看著暗中做了很多事的祁書硯,笑著道:“大哥不愧是大哥。”
    “我雖然棄武從文,但我依舊是祁家兒郎。”
    祁書硯說完,直白地問祁宴舟。
    “關於你要改朝換代的言論,是真是假?”
    “假,大哥應該很清楚我的能力,上陣殺敵我沒問題,管理朝堂,我沒這麽本事。”
    “我很清楚你的能力,但你好像不清楚自己的能力,你能在短時間內將南疆管理得井井有條,就有管理天下的能力,就看你想不想。”
    祁宴舟擱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眼神晦暗不明。
    “大哥覺得祁家應該奪天下?”
    祁書硯端起麵前的茶水,抿了一口。
    他放下茶盞,笑著道:“沒什麽應不應該,而是想與不想。”
    祁宴舟肯定回答:“我不想,若大哥想,我可以助你。”
    這個答案在祁書硯的意料之內。
    若祁宴舟想推翻暴政,自己登基稱帝,對皇帝的態度不會是現在這般。
    祁書硯對權力也沒什麽興趣。
    不然以他的聰慧,完全有能力留在京城,做到位極人臣。
    而不是跑到偏遠的苦寒之地,當一個小小的父母官。
    “我也不想,但北辰國遲早要立新帝,你將來有什麽打算?”
    祁宴舟知道祁書硯問的是新帝的事。
    “帝星已經出現,懷軒和欽天監正在尋找的路上。若他們找到了,我會盡我所能,輔佐他登基,事成之後,我讓天山郡成為封地,功成身退。”
    說完自己的打算,他問祁書硯。
    “大哥,你是什麽想法?”
    祁書硯還沒想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他看向葉初棠,歉意地說道:“弟妹,沒能參加你和阿舟的婚宴,實在抱歉。”
    葉初棠唇角上揚,“大哥不用遺憾,等到了天山郡,阿舟還會辦一場。”
    祁書硯想到兩人的婚禮是被皇帝趕鴨子上架。
    行完禮之後,又發生了陷害抄家之事,讓婚禮變得不夠完整。
    的確應該補辦一場,不然太委屈葉初棠了。
    他笑著道:“到時候我幫你們辦。”
    說完,他問起了阿依娜的情況。
    “弟妹,阿依娜已經魂魄歸位,應該沒事了吧?”
    葉初棠搖了搖頭,“我不了解巫術,隻能說她的身體沒有大礙了,但能不能恢複如初,得等她清醒之後再說。”
    說完,她伸出手。
    “大哥,你在水牢裏泡了太久,身體受損,我幫你把一下脈。”
    祁書硯的臉色蒼白,精神也很差,一直在強撐。
    他知道葉初棠的醫術好,立刻將手伸到她麵前,手心朝上。
    葉初棠把脈後,說道:“問題不大,吃幾副藥,多休養幾天就行了。”
    她寫了一張藥方,還有服用方法,遞給祁宴舟。
    “阿舟,你去藥鋪抓五副藥。”
    達裏州並不大,商鋪比較集中,離驛站隻有一條街。
    祁宴舟拿著藥方離開沒多久,就拎著藥回來了。
    他將藥拿到後廚,交給許姨娘。
    回大堂時,他問葉初棠,“阿棠,我們要在達裏州留幾日?”
    若留的時間久,就得去客棧開幾間房。
    葉初棠思考片刻,說道:“等阿依娜醒來再決定。”
    吃午飯之前,葉初棠去看了眼阿依娜的情況。
    她眼神裏的茫然退去了很多,但腦子依舊混沌,記憶也有偏差。
    這是離魂症的後遺症。
    具體能不能恢複,需要多久恢複,說不準。
    但阿依娜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
    艾米拉還沒醒。
    吃過午飯,葉初棠說道:“我們再休息一晚,明早出發。”
    如今達裏州一團亂,府衙忙著給索朗善後,沒空管流放隊伍。
    祁宴舟點了點頭。
    “我去客棧開幾間房,讓大哥和阿依娜好好休養。”
    祁老夫人叫住離開的祁宴舟。
    “舟兒,你多開一間房,讓棠兒好好休息。”
    一家人住一間房,實在是太擠了。
    “好,我多開一間。”
    祁宴舟在距離驛站最近的客棧開了五間上房。
    祁書硯一間,艾米拉和阿依娜一間,葉初棠一間,祁家兩老一間。
    剩下的一間給護國軍隨行保護,以免出變故。
    安排好之後,葉初棠就拿著包袱去客棧午休去了。
    醒來時,太陽西斜。
    祁宴舟坐在房間的圓桌旁,看京城傳來的消息。
    聽到動靜,他立刻朝床榻看過去。
    見葉初棠醒了,他關切地說道:“阿棠,你今日睡得有些久,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
    葉初棠除了懷孕初期比較嗜睡之外,平時午休少則兩刻鍾,多則半個時辰。
    而今日睡了一個半時辰。
    葉初棠是土係異能用多了,精神有些不濟,所以睡得久。
    她起身下床,伸著懶腰說道:“我沒事,就是在牢裏沒睡好。”
    祁宴舟給葉初棠倒了杯溫開水。
    “沒事就好,要不要看看京城的消息?”
    葉初棠在祁宴舟身旁坐下,“你撿重要的說給我聽吧。”
    說完,她端起茶杯,饒有興致地聽八卦。
    祁宴舟說了三件事。
    第一。
    皇帝不沉迷修仙後,專注於和德公公奪權。
    原本皇帝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但德公公自上次中毒之後,不僅毀了容,身體也一直不太好,纏綿病榻。
    導致皇帝還真就從他手裏搶回了一些權力。
    第二。
    葉安靈有孕了,是善存真人的。
    皇帝卻以為孩子是他的,下了個聖旨,讓葉安靈和德公公和離了。
    如今葉安靈是皇帝最寵愛的靈妃。
    第三。
    宋家因宋景寧到處傳播有利祁家的言論,被皇帝針對。
    好在宋家在文壇的地位不可撼動,並沒有被影響。
    反倒是朝堂的宋家門生,逼得皇帝偃旗息鼓。
    祁宴舟說完後,問葉初棠。
    “葉安靈,要處理嗎?”
    若皇帝知道她懷的是善存真人的孩子,定讓她死無全屍。
    葉初棠搖了搖頭。
    “先留著,她是皇帝對德公公的羞辱,活著更有用。”
    說完,她問道:“大哥已經收服了北地所有州郡的駐軍,他需要養兵嗎?”
    今年大旱,糧食顆粒無收。
    國庫也空虛。
    皇帝派發給各地的軍餉和糧草,肯定會大縮水。
    不論是祁書硯還是祁宴舟,都得管那些被他們收服的州郡駐軍。
    不然就會失軍心,讓這些日子的努力白費。
    祁宴舟伸手幫葉初棠整理睡亂的頭發。
    “養兵的事,我和大哥已有準備,你不用擔心。”
    “銀子夠用嗎?要不要我讓‘鬼盜’將之前拿走的祁家家產,還回來?”
    “不用,辰王府的家產,隻是祁家的一部分。”
    葉初棠挑了下眉,“狡兔三窟。”
    祁宴舟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
    “生存之道罷了。”
    說完京城的事,葉初棠問道:“接下來的路,要怎麽走?按部就班,還是趕路?”
    之前,他們嚴格遵循流放路線來走,主要有兩個方麵的原因。
    一是不想公然挑釁皇帝威嚴,落人口實。
    二是了解各地的情況,順便收服駐軍。
    如今,西北地區除了烏魯郡,其他州郡的駐軍都被祁家兩兄弟收服了。
    也就沒有了按照流放路線走的必要。
    祁宴舟也是這麽想的。
    “等過了烏魯郡,我們就找最快的路線,前往天山郡。”
    若不出意外,定能在年前趕到。
    “行,就這麽決定。”
    葉初棠說完,站起身,“我去看看阿依娜和艾米拉。”
    這兩個小姑娘住一間房,就在她隔壁。
    她敲了敲門。
    虛弱的聲音傳來,“請進。”
    葉初棠聽出是艾米拉的聲音。
    她推門而入。
    阿依娜不在房內,艾米拉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地朝門口看過來。
    見是葉初棠,她想要起身行禮,卻使不上力氣。
    “別動,你身體虛弱,得好好靜養。”
    葉初棠來到床邊,給艾米拉把脈。
    “脈象比之前強勁了不少。”
    說完,她從腰間拿出一個棕色的藥瓶,遞給艾米拉。
    瓶子裏是被研磨成粉的西藥,能治療肺大泡。
    “這是能緩解你病情的藥,若你覺得呼吸困難,就倒出一點,用熱水衝了喝。”
    艾米拉沒有伸手去接,問道:“祁夫人,這藥多少銀子?”
    “不用銀子,這是你救阿依娜的報酬。”
    葉初棠將藥瓶塞進了艾米拉的手裏。
    “這藥隻能緩解你的病情,無法根治你的病。你若小心調養身體,再活十年也有可能。你若不珍惜身體,隨時都會沒命。”
    說完,她指了指藥瓶。
    “瓶子裏的藥,是五十次的用量,因成分特殊,用完就沒了。”
    瓶裏的藥是由五十粒西藥磨成的粉。
    十年時間,平均每年五次用量,對艾米拉來說,絕對夠用。
    “謝謝祁夫人的救命之恩!”
    她的身體還虛著,沒法下床,隻能彎腰行禮。
    “我們之間是交易,無需言謝,你休息吧,這間房我會替你續上五日,之後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
    艾米拉著急地拉住要走的葉初棠。
    “等一下。”
    “你還有什麽事?若是想同我一起去天山郡,抱歉,我拒絕。”
    “沒有,我隻是想報答祁夫人,給你的孩子賜福。”
    賜福也是巫術,但是正向的。
    巫師時常受達官貴人之邀,給他們家裏還未出世的子孫賜福。
    葉初棠對巫術不了解,也不相信陌生人。
    “不用,多謝。”
    可艾米拉已經完成了賜福儀式。
    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站起身,用掌心貼住葉初棠的額頭。
    葉初棠在艾米拉靠近之時,想要將她一巴掌拍飛。
    可在想到她的功德值後,硬生生忍住了。
    在艾米拉的手心碰到她的額頭時,一股溫暖的力量從頭頂匯聚到小腹。
    再慢慢化開,包裹住整個子宮。
    胚胎擠壓內髒的難受感覺,隨之消失。
    就連因月份大而產生的墜脹感,也不見了。
    就好像……沒有懷孕一般。
    這種感覺很舒服,也讓她有些不適。
    無法直觀地感受到肚子裏的孩子,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艾米拉鬆手之時,身體無力地往下墜。
    葉初棠眼疾手快地撈住她,將她放回了床上。
    “你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麽?我為何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了?”
    艾米拉看著一臉警惕的葉初棠,揚起一抹虛弱的笑。
    “祁夫人,您別擔心,等孩子接收完賜福的靈力,您就能重新感受到他們,但不會再受懷孕之苦,將來也會生產順利。”
    說完,她就力竭地暈了過去。
    葉初棠看著猶如易碎瓷娃娃般的艾米拉,歎了口氣。
    “傻姑娘。”
    她給艾米拉喂了一粒養氣血的丹藥,幫她蓋上被子後,離開。
    回到房間時,她已經能再次感受到孩子的存在。
    但懷孕的辛苦,卻真的沒了。
    祁宴舟見葉初棠腳步輕快,心情看起來很好,問道:“何事這麽高興?”
    葉初棠來到祁宴舟身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凸起的肚子上。
    “感受到了嗎?”
    祁宴舟並沒有感受到孩子的胎動,一臉疑問。
    “感受什麽?”
    “艾米拉用巫術給孩子賜了福,不僅能保我平安生產,還能讓我不受懷孕之苦。
    我如今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卻沒有孕肚的負擔感,可以加快趕路進程。”
    祁宴舟聽完,替葉初棠高興的同時,也有些擔憂。
    “艾米拉可信嗎?”
    畢竟葉初棠殺了她的父親!
    若她用巫術做什麽手腳,他們都不會發現。
    葉初棠能理解祁宴舟的擔憂。
    若不是她拿到了艾米拉的功德值,她也不會相信所謂的賜福。
    “可信,我看人一向很準,你若是擔心,可以去問問大哥,他對巫族的了解更深一些。”
    說曹操,曹操到。
    祁書硯敲了敲開著的房門。
    “阿舟,將你的海東青借我一用,我傳個信。”
    祁宴舟招呼道:“大哥,進來說。”
    待祁書硯進了房間,他問道:“什麽信,得用海東青傳?”
    阿依娜無恙的消息,並不是十萬火急,普通傳信就好。
    畢竟達裏州距離塔城不算太遠,快馬加鞭的話,隻需一日時間。
    祁書硯在桌邊坐下,一臉坦然地說道:“給你未來大嫂報個平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