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腳邊，兩者皆被陰影籠罩著，讓人望不真切。
    白曦道“總而言之，我那鏡像之所以瘋了，皆是因為目睹爻帝爻後真容。”
    “且他被下令誅殺，以及自身修為崩潰，也是因為如此。”
    “還有，你也別想著問我，本星官雖是本體，可也不知爻帝爻後真容到底有何秘密。”
    李十五眉頭挑了一下“大人，你鏡像都看到了，你這個本體看不到？”
    白曦“我鏡像或許在看到其真容那一瞬間，得知真相之後，就已經瘋了，腦中一片渾渾噩噩，無法傳達給我什麽。”
    李十五又道“大人，爻帝不知道那是你的鏡像？”
    “還有現在，僅僅是誅殺那位盜取爻帝金印的鏡像，還是連你一起給……”
    白曦歎了口氣“此事我同樣拿捏不準，且琢磨不透，總之先藏起來，看看再說吧。”
    說罷，就是身影漸漸淡去，不知去往何地。
    見此，李十五神色有些晦暗。
    喃聲道“僅是看一眼爻帝真容，白曦鏡像道心崩了，有些說法啊。”
    身後，老道如影隨形。
    “徒兒，別糾結這些了，一切都是假的，因此才會有各種莫名其妙之事。”
    “還有帝與後怎麽可能出問題？根本不可能的事，反正無論如何，你最要緊的事便是把種仙觀讓給為師……”
    李十五充耳不聞，隻是在想，為何月官要將整個棠城封印起來。
    突然，他神色猛地一晃，像是想到了什麽。
    “不會吧，難道瘋了的白曦鏡像，在修為潰散之後，已經重新逃回棠城，因此才會引得月官如此？”
    夜，漸漸深沉。
    城外諸多百姓，在落陽勸說之下，終於回到城中休息，隻剩他自己在血色大殿前閉目盤坐著。
    李十五，依舊在城門下默默觀望著，想看白曦鏡像這件事，到底會如何繼續下去。
    下一瞬。
    早已離去的白曦，卻是突然再次出現。
    其依舊手持一隻折扇，一副風流才子扮相，凝神望著李十五。
    “大人，你又回來幹啥？”，李十五有些意外，上下打量著來人。
    白曦歎了口氣，忽然開口道“我那鏡像已被誅殺了。”
    “什麽？”，李十五驚愕一聲，這一出接著一出，他簡直完全預料不到。
    “然後呢？”，他忙問。
    身前，白曦則是眼神有些幽深“十五，你想聽真話嗎？”
    “我那鏡像在死前，陡然間清明了一瞬，向我這個本體傳達了一幅畫麵。”
    一聽這話，李十五忙擺手。
    “大人，可別如此啊，這些事可不是我能聽見的。”
    白曦卻自顧自道“我已經知道，爻帝的真正麵容是誰了，你當真就不好奇？”
    李十五“不好奇，不好奇，大人你快離去，我就當沒看見你。”
    說罷，就是徑直轉身離去。
    偏偏白曦僅是手一指，李十五身前浮現出一道光幕，光幕之中，一道身影屹立萬丈之巔，渾身被一層金光所籠罩著，其威嚴不可度量，正在俯瞰世間芸芸眾生。
    而這時，他身上籠罩著的金光開始緩緩散去，漸漸露出真容。
    隻是這一瞬，李十五軀體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如遇雷擊一般，眸中更是一道道紅血絲密布，看著駭人至極。
    隻因光幕上的那道身影，其高達千丈，身著一襲玄色帝衣，威嚴不可一世，然而其麵容卻是蒼老至極。
    一雙大小眼，歪著嘴，滿臉老人斑點，那眼神更是陰翳的好像要吃人一般。
    “不可能，絕不可能。”，李十五怒喝一聲，回頭怒視著白曦，“你不會想說，那老東西就是爻帝吧。”
    白曦見此，無奈道“如今的爻帝，就是這副麵容，我也不知為何。”
    李十五又問“放你娘的屁，就這一張又老又臭的老臉，能將一個星官嚇得道心破碎？”
    “你，到底是誰？”
    猛然之間，李十五手握一把慘白紙弓，凝聚出猩紅一箭，帶著滾滾殺機，就這麽朝著麵前白曦頭顱呼嘯而去。
    “哧！”
    一道利刃入肉之聲響起。
    這一箭竟然毫無阻礙一般，將白曦頭顱洞穿，在其額頭上留下一個恐怖血紅窟窿。
    隻是，其神色不變，依舊含笑盯著李十五。
    隨之而來的，是其身影不斷變得矮小，幹癟老邁，麵上開始生出一道道溝壑般皺紋……
    竟是，化作了乾元子麵容。
    其獰聲笑道“徒兒，一切都是假的，隻有為師和你是真的。”
    “或許說，這方世界除了你之外，一切都是為師所化，所以那爻帝自然也是為師，星官也是為師，這難道有問題嗎？”
    見此一幕，李十五神色再難以自製。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這種感覺，讓他胸口似有一口氣不吐不出來，覺得整個人腦子要炸掉一般，他真的，有些分不清了。
    “錯覺，一定是錯覺。”
    李十五猛吸幾口氣，而後睜開眼凝神望去，‘乾元子’依舊站在他身前，就這麽神色冰冷望著他。
    “不可能，怎會這樣呢？”，李十五抱著腦袋瘋狂揉搓著。
    他朝著自己身後望去，那位一直如影隨形的老道，此刻竟然消失不見。
    “徒兒，為師在這兒。”，老道話語聲響起，依舊和藹如初。
    李十五趕緊抬頭望去，隻見身前居然站了兩個乾元子。
    一，是白曦所化這位。
    二，正是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後，不斷說著瘋話，讓他把種仙觀讓給自己那位。
    此刻，老道猶如個三丈丁般，正站在‘乾元子’身後，兩者麵容一模一樣。
    隻是一個高，一個矮。
    一個神色陰翳，一個眼神良善。
    “徒兒，你……”，老道模樣似很焦急，且想說些什麽，隻是話剛到嘴邊，就是變得無聲起來，根本無法聽見，甚至嘴型都被模糊了。
    “逆徒，當初搶為師種仙觀，搶得好啊！”，乾元子一步步逼近，眸光之深寒，好似一條擇人而噬毒蛇一般。
    “你知不知道，種仙觀對為師到底意味著什麽，你也敢搶？”
    至於李十五，神色依舊茫然。
    “怎麽回事？”
    “這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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