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師父也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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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望著麵前聽燭,李十五隻覺得似有一座磅礴山巒,其威嚴不可冒犯,正與自己投來淡漠目光。
    “我隻尊爻帝爻後,不尊國師。”,李十五冷眼與之對視,又朝著虛空俯身作了一揖。
    聽燭見此,渾身氣息不由為之一泄。
    “李十五,我真沒辦法了。”
    “但是對你而言,無論師父乾元子,又或是自己發生的一切,如你口中的種仙觀,你身上那無邊重的業力,這一切的一切,你就不想弄個明白?”
    李十五身後,老道扯住他道袍一角,伸出個腦袋來“徒兒,你隻要將種仙觀讓給為師,一切都明白了,何必與這小子囉裏吧嗦個沒完。”
    “李十五!”,聽燭猛地質問一聲。
    “你在怕什麽?你又在逃避什麽?”
    “與人族對賭連贏五局的你,連窺探真相的勇氣都沒有嗎?”
    李十五“我這人啊,隻聽爻帝的。”
    說罷,轉身朝著來時路而去,打算慢慢走下卦山。
    聽燭見這一幕。
    身前一張供桌出現,接著是黃紙,朱砂,紅香……,最後則是一滴殷紅鮮血。
    指尖冒出一縷紅光,將黃紙,紅香點燃,而後口中開始念誦“黃紙燃,朱砂焦,孤魂野鬼快來到……”
    另一邊,李十五隻覺得周遭多了一道道陰冷氣息,讓他忍不住打了寒顫,回頭冷聲道“聽燭,你又來這一套?”
    聽燭停下手中動作,神色淡然道“今日,不過本國師一時技癢而已,你待如何?”
    “還有,以本國師如今之修為,再給你下咒,可不是當初那般的簡單了,明白?”
    這一刻的聽燭,似又回到了曾經那般模樣。
    他接著道“李十五,若是我告訴你,乾元子有可能還活著呢?”
    瞬間,李十五眸中陰霾密布,整個人仿佛擇人而噬。
    “聽燭,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說有可能,你師父還活著。”,聽燭依舊是這一句。
    片刻後。
    兩者再次於斷崖邊盤坐。
    “你最好別是誆我!”,李十五咬牙重重吐出句話,“說說吧,你這話依據是啥?”
    身後,老道滿眼興奮道“徒兒,用不著依據的,你快回頭啊,回頭看為師一眼……”
    一旁,聽燭緩聲道“我師父懷素老道講過,你師乾元子,道號起得真的很好。”
    “這算什麽狗屁理由?”,李十五呸了一聲,極為不客氣。
    聽燭卻隻是這麽望著李十五,什麽話也不說,就這麽定定盯著。
    “啞巴了?”
    “聽燭,別玩兒這一套,也別裝什麽高深莫測……”,李十五蹙眉愈深,話語中怒意也是愈盛。
    身後老道更是喋喋不休個不停,擾得他愈發心煩意亂。
    漸漸,聽燭收回目光,低聲道“李十五,還記得當初綺羅城戲台上時,那些詭異木偶看了你演的一場場大戲後,給你下的評語!”
    “它們稱,你得這台戲,可能才剛剛開始。”
    李十五重重吐出口氣,忽道“你卦宗隻有你一人,我倒是看看,你到底要如何為人族開新天。”
    說罷起身,俯身恭敬行了一禮。
    “大爻山官李十五,謹遵國師旨意。”
    見這場景。
    聽燭隻是在身旁放置了一張黑木矮桌,接著,又取出一根臂長白蠟,他凝視了這根蠟燭許久,才是指尖一抹火苗出現,將之點燃。
    “國師大人,敢問您準備何時開新天?”,李十五麵色冷淡,又是站在一旁行了一禮。
    “快了。”
    “快了?”
    天地昏暗,蠟燭火焰隨風不停搖晃,發出陣陣‘噗噗’聲響,可即使風勢再猛,其始終火光綻放,並未熄滅。
    聽燭望著火苗,突然道“落陽那小子被封存的記憶是啥,你講給我聽聽,還挺好奇的。”
    李十五眉尾挑了挑,但還是一五一十緩緩講了起來,且加了各種措辭,描述的極為生動。
    片刻之後。
    聽燭搖頭“哎,這也難怪他記憶被封了。”
    “其實,我並不可憐落陽,畢竟他有可恨之處,倒是挺可憐寄養在他家那個,與他有一紙婚書約定的繁夕染。”
    “這姑娘性子極堅,甚至下得去手,一刀刀將自個兒毀容,隻可惜遇人不淑,終究是被落陽給害了。”
    “李十五,你身上還有一隻賭蟲,我曾經見你把玩過,你可是打算走這一條路?”
    聽這番話,李十五將那一隻漆黑骰子取出。
    在手中掂量幾下,開口道“你說說,這玩意兒真修到高深境界,比如渡過七八次必輸局後,會有何等之修為?”
    聽燭眉間一沉“李十五,你果然心中有這想法。”
    接著道“這一條路完全有別於仙途,屬於是令一種難以窺見層次,若是修賭修到那般境地,怕是敢與天賭命!”
    說著,又是盯著身旁這一襲道袍如墨身影“我得了你血,你好像並無親人在這世上,你怕是第一局‘靈堂陽壽局’都過不了!”
    李十五嗬嗬一聲,一把將骰子‘賭蟲’握在手中。
    笑容有些意味深長,又道“勸我別修賭,落陽講過,星官府邸那位白曦同樣講過,甚至紙道人都說過,思來想去,不就是欺負我無父無母沒親人嘛!”
    聽燭眼角一抽“他們是這意思?”
    “還有你既然知道如此,又為何將‘賭蟲’一直保留,你知不知道,這玩意兒一旦涉足,便是再無回頭路可走了。”
    一旁,李十五抬頭望了望天“我啊,隻是怕老東西未死透,或是某一日突然就活了過來,而我到時候呢,難以將他弄死。”
    “要知道李某人向來尊師重道,對於自己師父……嘖嘖!”,他呸了一聲,重重吐出四字“雖遠必誅!”
    聽燭“所以呢?”
    李十五唇角一勾,緊緊將骰子‘賭蟲’握在手中,饒有深意道“你應該聽過……師父也是父!”
    “我也許能拿他命去賭局上梭哈,這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