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未曾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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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已是深夜。
    耶路撒冷的月光很是明亮,天空也沒有烏雲,那些光線將大地照的竟有些明亮。
    甚至不用火把,也能夠清晰的看到廢墟的輪廓,
    林珂這時在高處,俯瞰著城中那些忙碌的,外族人的身影。
    雖然在這片土地上,他們才是真正的外族人。
    隻不過,遠遠望去,就連林珂也很難分清楚,到底哪些人是希伯來人,哪些人又是聖埃及聯盟的士兵。
    因為,現在正有成千上萬的希伯來人和聖埃及士兵在合作重建這座城市。
    他們大多數人已經褪去了衣物,隻是賣力的工作著。
    廢墟中亮起的點點火光,如同繁星落入人間,那讓聖埃及聯盟的領袖們也不得不心生敬意。
    “聖法老陛下的策略確實卓有成效。”
    瑪拉西亞站在林珂身側,聲音滿是帶著欽佩。
    她看著下方的景象,隻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看看,不過才一天時間,這些俘虜就變了一副模樣。”
    “他們現在竟然能和聖埃及聯盟的戰士一起工作,實在不可思議。”
    “老實說,如果換作是我,我鐵定會讓亞馬遜戰士將這些希伯來人全部捆綁起來,再讓他們幹活。”
    “畢竟,沒有人確定,這些家夥到底會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這是我們對付敵人的傳統做法,簡單有效,畢竟,戰爭的目的不就是要削弱對手,壯大自己嗎?”
    “隻有聖法老陛下不同,他的目光獨到又長遠,根本不是我們所能理解的。”
    聽到這話,阿茲特克的蒙特祖瑪點了點頭,他腦袋上的羽毛也跟著輕輕晃動了幾下。
    “說到削弱對手,我們的習慣也略有不同。”
    “按照古老習俗,像這樣的戰爭,我們會先選出一千名最強壯的戰俘,然後舉行一場盛大的祭祀。”
    “剩下俘虜則會被我們分散到各個部落,用作活體祭品或是勞工。”
    “就在幾個月前,我們對待北方來襲的蠻族時就是這樣做的。”
    說完,蒙特祖瑪朝著蠻族之王看了一眼。
    蠻族之王麵露尷尬,不過,他隻是裝著沒聽見這話,將目光投向了更遠處。
    亞特蘭蒂斯的國王阿爾薩斯聽見這話,隻是搖了搖頭,笑了笑。
    “你們這些陸地民族的手段都太過血腥。”
    “在亞特蘭蒂斯,我們對待戰敗者的方式和你們不同。”
    “我們會剝奪他們使用科技的權利,切斷他們與大海的連接,讓他們淪為隻能依靠原始手段生存的低等族群。”
    “比起肉體奴役,精神上的奴役可要為持久。”
    眾人聽著阿爾薩斯的話,隻是輕輕皺起了眉頭。
    顯然,和大海建立連接什麽的話語,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
    當然了,亞特蘭蒂斯是一個海洋民族,若不是因為希伯來帝國摧毀了他們的王都和眾多城池,那聖埃及聯盟的眾人將能親眼看到一個又一個建造在水裏的城池。
    隻不過,那裏的水源已經被惡魔之力所汙染,想要完全淨化,已經是很長時間之後的事了。
    瑪雅領主必格蒂克交叉著雙臂,和眾人不同,他並沒有對阿爾薩斯的話語皺起眉頭,那似乎是他已經想起了別的什麽事情。
    “在我們瑪雅,有句古老的諺語。”
    “征服一座城池,就要摧毀它的根基。”
    “按照我們的做法,我們會拆除他們的神廟,替換他們的曆法。”
    “若是要讓一個邪惡的文明在文化層麵徹底消失,這比任何形式的屠戮都更為徹底。”
    “特別是像希伯來帝國這樣的,總是挑起戰事的王國。”
    “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拉美西斯靜靜聽著眾位聖埃及領袖的言論,然後,他那雙金色的眼睛裏,似乎也出現了什麽其他的畫麵。
    關於聖埃及的畫麵,過於過去的畫麵。
    那是屬於拉美西斯二王子身份的記憶。
    他的眼瞳,此刻在夜色中熠熠生輝。
    “在聖埃及,我們的前幾任法老也嚐試過多種方法。”
    “囚禁、奴役、同化、屠殺。”
    “但最終,這些手段都隻帶來了短暫的安寧,並不能長而有效。”
    “我不得不承認,即便是我,也從未想過還有其他可能性。”
    拉美西斯說完,眾位領袖隻是愣了一愣。
    畢竟,拉美西斯和他們可完全不同,他是一位神明。
    那可是來自一位神明的讚賞和肯定。
    短暫的沉默後,瑪拉西亞先提起了嘴角。
    “各位所說都有道理,但我想,如果換成任何一位普通君王,麵對這種情況,恐怕會選擇更加極端的手段。”
    “我曾聽說過,北方草原的遊牧部落征服定居民族時,將所有十八歲以上的男性盡數斬首,女性和兒童則是被當作奴隸瓜分殆盡。”
    “東方群島的海族,則喜歡將戰敗者製成活體珊瑚,永遠囚禁在海底。”
    阿茲特克的蒙特祖瑪點了點頭:“沒錯。”
    “過去,有一次我們攻陷了南部的一個城邦,當時的大領袖下令將所有戰俘的心髒獻祭給雨神。”
    “據說,那場儀式持續了七天七夜,祭壇前的血池甚至深達膝蓋。”
    瑪雅領主必格蒂克則是補充道:“你們的這種做法,在我們那裏也很常見。”
    “因為我們瑪雅的祭司們相信,隻有通過定期的血祭,才能保證星辰運行和農業豐收。”
    “一次大型祭祀活動往往會消耗掉數百千個戰俘。”
    眾人紛紛說起了過去的,關於他們王國和文明的“戰俘”是如何處置的。
    其中,隻有亞特蘭蒂斯的國王阿爾薩斯沒有發言,他隻是略微睜大眼睛,聽著那些他從未聽過的“血腥文化”。
    幾位領袖的話語在夜風中回蕩,僅僅隻是想象,那便已是一副又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
    這個世界上的各大文明,無不在曆史的某一刻展現出某種極端的殘忍。
    而此刻,他們卻在見證一種全新的可能性。
    一種他們從未聽聞的可能性。
    就連神明也表示讚賞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