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珂繼續看著奈芙蒂斯展示的畫麵。
    那是在阿斯旺深夜的墓地，奈芙蒂斯正手持權杖，試圖為新一批的亡靈指引方向。
    “安息之門，敞開吧。”
    “將痛苦的亡者之靈，引向平靜的杜阿特。”
    杜阿特，是冥界，那是奈芙蒂斯要將亡魂指引向冥界。
    然而，當她的力量觸碰到那些靈魂時，卻被一股邪惡的力量反彈。
    紫色的神力，原本是能夠安撫苦痛亡靈的神力，卻在此刻變成了腐蝕性的酸液，燒灼著她的神之肌膚。
    在無休止的嚐試之下，畫麵中的奈芙蒂斯越發悲傷和痛苦了。
    就在這時，正向林珂展示著的奈芙蒂斯也輕輕歎息了一聲，她的聲音好像在深淵中回蕩著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我的職責是引導亡靈，可是，每次嚐試隻會造成更大的痛苦。”
    “亡靈們的苦痛增加，我的苦痛越劇增百倍。”
    奈芙蒂斯的聲音竟然在此刻開始變得哽咽。
    “有一次，我差點被自己創造的儀式反噬，失去了半個神識。”
    “從此，我再也不敢嚐試大規模引導儀式。”
    林珂聽到這話語，隻是覺得有些疑惑。
    伊西斯和奈芙蒂斯的神力，為何在麵對瘟疫時完全失去了效果呢？
    “你們的神力為何完全失去了效用？”
    “拉美西斯，至高神的神力怎麽可能會如此無力，甚至反噬？”
    “那時的埃及並不繁榮，信仰之力也不似如今，會不會，是這些因素影響了他們的神力？”
    拉美西斯聽見林珂的話語，雙眼輕輕閃爍了一下。
    “聖法老陛下所言極是，那時的神廟已經開始荒蕪，埃及子民的信仰已經減弱。”
    “災禍降臨之時再行祈禱與哀求，已然晚矣。”
    “兩位至高神看似使用了神力，恐怕他們的神力已經難以對埃及之子民造成效用。”
    “神力，已然孱弱。”
    “再行施展，也不過隻能加劇邪惡之力，無法將其淨化。”
    “淨化，需要更加純粹和強大的神力。”
    “在臣弟看來，他們所施展的神力不足全盛時期十分之一的水平。”
    拉美西斯的話音剛落，伊西斯和奈芙蒂斯便朝著拉美西斯投去了目光。
    顯然，他們並不認可這種說法。
    “沙漠與尼羅河之神，你不過一介主神，何以能感知過去之事？”
    林珂聽著奈芙蒂斯的話語，便立刻表示了否定。
    “沙漠與尼羅河之神是我聖埃及感知力量最為強大的神明。”
    “你們雖為至高之神，可知曉對自己的力量？”
    伊西斯聽著林珂的話，隻是來到了拉美西斯身邊。
    她輕輕將一隻手放到了拉美西斯的身體上。
    “此等神力？”
    “展現的，卻是主神之力？”
    “你竟隻是主神？”
    而拉美西斯則是輕輕握住了至高神伊西斯的手腕。
    “至高神伊西斯，你們已經被困於過往太久，失去了作為神明的感知。”
    “你們雖然仍能施展至高神之神力，可實際，你們的神力已經嚴重不足。”
    “甚至，瀕臨枯竭。”
    “所以，你的神力才會自主吸收了南桐，也就是太陽大魔法師的力量。”
    “甚至在無意識當中，你便傷害了聖法老陛下的愛將。”
    拉美西斯話音剛落，伊西斯便後退了幾步，那似乎是對拉美西斯的話語感到有些震驚。
    “好了，至高神奈芙蒂斯，請您繼續。”
    “請繼續告訴我們國王發生的那些事情。”
    至高神奈芙蒂斯表情悲傷的點了點頭，而後繼續施展起了神力。
    現在，畫麵是一座廢棄的村莊。
    奈芙蒂斯正站在十字路口，在她麵前的，是一個被瘟疫奪去全家的男人。
    他雙眼空洞，口中念叨著亡妻和孩子們的名字，手中緊緊攥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生者。”
    “在那裏，活著的人比亡者更加痛苦。”
    奈芙蒂斯輕聲訴說著，一種哀傷的氛圍立刻籠罩四周。
    “他們不想踏入寂靜之水，可又無法活下去。”
    奈芙蒂斯所說的寂靜之水，是冥界的冥河。
    也就是死亡。
    “希望已逝，可記憶卻比瘟疫更加殘忍苦痛。”
    “我無法帶走他們的痛苦，也無法更改他們的記憶，更無法讓他們解脫。”
    “因為任何幹預隻會讓瘟疫變本加厲。”
    “而亡者的苦痛，卻隨著亡者的日益倍增不斷擴大。”
    奈芙蒂斯說著，此刻的她麵容再次發生了變化，變得越發悲傷。
    而就在這時，最可怕的畫麵出現了。
    在神殿深處，成千上萬個靈魂如同螢火蟲般聚集，形成一個人形輪廓。
    那是瘟疫的化身，正對著奈芙蒂斯發出無聲的嘲笑。
    女神的每一個舉動，每一次施法，都在助長它的力量。
    又或者說，那是人們苦痛的具象化，是兩位女神的神力導致出的幻象。
    “它在汲取我的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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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我嚐試新的方法，它就吸收我的力量，轉化為自己的養分。”
    “到後來，我甚至不敢動用神力，隻能眼睜睜看著我的神殿變成囚禁亡靈的監獄。”
    拉美西斯看見這一幕，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你們的神力已經瀕臨枯竭。”
    “沒有繼續施展神力，是非常正確的。”
    “否則，這種反噬將會影響你們的神之身軀。”
    “那時，你們將被迫前往遙遠之地，在漫長的歲月之後才能再生。”
    伊西斯和奈芙蒂斯聽著拉美西斯的話語，又愣神了半分。
    她們似乎是在回憶著過去的種種畫麵。
    “如今看來，正如沙漠與尼羅河之神所說。”
    伊西斯開口，而奈芙蒂斯則是有些難以置信的說了一聲“姐姐？”
    “難道，您要把那件事也告訴他們？”
    奈芙蒂斯話音剛落，伊西斯則是輕輕點了點頭。
    “聖法老陛下親自到此，我們也不能隱瞞。”
    “我相信冥王奧西裏斯的選擇，也相信這位沙漠與尼羅河之神的話語。”
    “妹妹，你也應當看一看艾莎的記憶。”
    “我已在太陽大魔法師那裏看到了聖埃及和聖法老的過往。”
    奈芙蒂斯這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的眼中開始閃爍光芒。
    “聖法老陛下。”
    伊西斯來到林珂身邊，這一次，是她開始施展起神力，再次展現出了過往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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