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他真死了？”金屬羽翼在高誠背後完全舒展，每一片翎羽都泛著冷冽的寒光。
    伴隨著高誠在空中快速移動，狂風卷起衣袍獵獵作響。
    身下的森林正在瘋狂蠕動，海量的樹枝凝結成一根根巨大的觸手，表麵覆蓋著類似血管的凸起，向高誠翻騰而來。
    怨魚們早已嚇得四散逃竄，它們本能地蜷縮在森林邊緣岩石縫隙中，將天空完全讓給兩人戰鬥。
    "唰——"
    金屬羽翼驟然加速，在空中劃出數十道銀色軌跡。
    狂暴的氣流形成鋒利的風刃，將撲來的觸手齊根斬斷。
    斷口處瘋狂蠕動，新的枝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而且比之前更加粗壯。
    表麵甚至浮現出類似鱗片的紋路！
    前仆後繼，連綿不絕，整個樹林上空幾乎要占滿了。
    高誠眉頭微皺，這些枝條的再生能力簡直匪夷所思。
    有趣的是，絕對不會跨出樹林所在地界一步。
    高誠一旦退出去，這些樹枝就會快速收縮，恢複成原狀。
    以高誠現在的實力，可以一直維持著天戈兵翼的消耗，閃躲起來倒也簡單。
    隻是。
    太煩人了。
    遠處山崖上，婁凡還站在原地，雙目圓瞪，圓環快速旋轉。
    他的瞳孔中數以百萬計的數字瘋狂流動，正在以每秒數萬次的速度分析森林的運動規律。
    “找到了沒有啊”高誠再次衝出觸手的包圍，向婁凡喊道。
    “快了，你再把動靜搞大點”
    “好”
    高誠雙臂猛然交叉，背後的機械羽翼轟然解體。
    上萬片金屬羽毛懸浮空中，每一片都開始高頻震顫，發出令空間扭曲的共鳴。
    “咻咻咻——”
    暴雨般的羽刃傾瀉而下。
    那些需要合抱的巨型觸手，在接觸到羽毛的瞬間就像被投入碎木機般絞成齏粉。
    這次攻擊，被斬斷的切口處泛起詭異的銀光，阻止樹木的重生，那是羽毛附帶的兵戈之氣！
    得到天戈兵翼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全力發揮出它的威力。
    寶貝太多，沒辦法一個一個照顧過來。
    全部發射後，還不算完，高誠在空中一個翻身，雙手伸展。
    所有插入地麵的羽毛突然開始極速旋轉，整片森林如同被扔進攪拌機的蔬菜般，被瘋狂切割。
    土層被成片掀起，化作毀天滅地的風暴，斷裂的樹幹不等落地，就被切成了幾百份。
    “停下，停下”
    婁凡雙手畫圓，圍住風暴，防止其外溢。
    “動靜太大了，別搞了”婁凡大聲吼道“再搞下去驚起天人遺體，事情會很麻煩”
    現在的樹林隻是沉睡的遺體一點微弱的反應，甚至連反擊都算不上。
    如果真把遺體吵醒了，反擊烈度將是現在的百倍以上。
    正旋轉到開心處的高誠，聞言隻能無奈的停下來。
    無數金屬羽毛快速收縮合攏，重新組裝成機械巨翼，收回高誠背部。
    “這下找到了麽”
    看著光禿禿一片，正在奮力生長的樹林，婁凡隻是掃過一眼，便說：“找到了，跟我來”
    輕飄飄落在婁凡身邊，高誠踩了踩堅實的地麵。
    看向遠處快速恢複的森林。
    “這片天地可比你那個墓強太多了，這麽折騰都沒散架
    婁凡走在前麵帶路，聽到高誠這麽說，回過頭解釋道：“武夫本身就硬，這片天地還是經過特殊處理過的，和我那個不能同日而語”
    兩人逐漸走到與入口相反的方向。
    “跟著我走，一步都不能走錯”婁凡叮囑道。
    此時樹林已然恢複了原樣，完全看不出剛剛高城肆虐的痕跡。
    這開掛般的恢複力讓人絕望。
    沉睡的都這樣，那蘇醒的該多頑強，活著的天人武宗又是怎樣的一道風景。
    兩人在森林中七扭八扭，竟然再沒引起樹林的反擊，好像兩人不存在一般。
    剛才短短一眼，婁凡便看穿了這森林陣法的節點，輕鬆找到生門，並且測算出其後的變化。
    “詭法，我不行，布陣，他不行”
    婁凡信心十足。
    術業有專攻，作為專精數算的天人，他在陣法一道上可以說是碾壓奇詭書生。
    高誠就隻需要安心抱大腿就好。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森林中心空缺處。
    和在婁子山一樣，同樣一具屍體盤坐在中間。
    “武神刑山？”婁凡看清屍體的模樣，愣住了。
    “你認識？”
    “他是我那個時代成名已久的老牌天人，實力高深莫測，隻是突然有一天失蹤”
    婁凡圍著屍體仔細觀察，最後歎了一口氣“原來是讓奇詭書生殺了”
    “一代豪傑，淪落至此，連屍首都不能歸天，令人唏噓”
    “他很強麽”高誠此時長刀已然在手，這具屍體令他感受到一股極強的威壓，不由自主的擺出了防禦姿態。
    這股威壓扭曲了身體周圍的空氣，光線晃來晃去，令人看不清身體細節。
    “很強”婁凡試圖靠近屍身：“他是我們那個時代，最頂級武夫之一，他死後幾十年，才有後來者趕上”
    但每當快要靠近時，那具屍體的頭顱都微微顫動。
    仿佛再靠近一步就會立刻蘇醒，連忙後退。
    但也看清了，屍身表麵遍布細小詭異陣紋。
    “我明白這魚池的原理了”
    隻是在心中稍微推算一下陣紋，這座大陣在他眼中就不再有秘密了。
    “好詭的道，好毒的心啊”
    婁凡不由得說道：“以天人肉體為核心，四方鬼魂所化怨魚為誘餌，吞噬生靈魂魄，加強陣法後，又反哺到天人肉體上”
    “與其說他是在養魚，不如說是在借眾生之魂煉這具肉身，這裏有著數十個挪移陣法，可以將怨魚挪移出去，不光清水泉，還有幾十處地方，源源不斷的給此處提供生魂。”
    “有什麽解決辦法嗎”高誠問。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很簡單，和雲茜兒說的一樣，毀掉這具肉身上的大陣就好了，到那時詛咒立消”
    婁凡閉上眼睛，眉頭微皺：“隻可惜，這座大陣融入肉身骨髓，哪怕是砍斷手腳，也會頃刻間恢複”
    “隻有完全摧毀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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