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漸漸散去，謝無歡像是被燙到般猛地從陸九歌身邊彈開，足尖點地退到三丈開外。
    她低頭整理淩亂的衣襟時，耳垂紅得能滴出血來。陸九歌暗自鬆了口氣——他最不擅長的就是應付這種黏黏糊糊的場麵。
    "敵襲——！"
    尖銳的哨聲突然刺破夜空。四麵八方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火把的光亮如潮水般湧來，轉眼間就將兩人所在的廢墟圍得水泄不通。
    上百名黃風穀弟子手持各式各樣的武器，殺氣騰騰地盯著煙塵中的兩道身影。
    “人倒是來的不少！隻是可惜了，螞蟻再多，也反抗不了天人的真龍！！”陸九歌朝著周圍看了一眼，心中沒有任何的波動。
    人群忽然向兩側分開。一個身披玄鐵重甲的光頭壯漢大步走來，手中烏金重鐧在地上拖出刺眼的火星。當他看清站在廢墟中央的白衣青年時，瞳孔驟然收縮。
    "你...你是...黑蓮教...教主？"
    黃風穀穀主的聲音像是從鐵罐裏擠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金屬摩擦的嘶啞。他握鐧的手指節發白——三個月前那場席卷西北的腥風血雨，早就把這個名字傳到了每個宗門掌教的案頭。
    陸九歌漫不經心地彈去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既然認得小爺，那就省事了。"
    他抬眼時，眸中流轉的金芒讓前排弟子不自覺地後退半步，"黃風穀今日起歸順黑蓮教，可免一死。"
    "放屁！"劉天縱額角暴起青筋，重鐧轟然砸入地麵，"我黃風穀立派足足已有八百年，豈會..."
    話音未落，陸九歌的身影突然模糊。劉天縱隻覺喉間一涼，對方竟已貼到他麵前半尺之處，修長的手指距離他的咽喉不過寸餘。
    這個距離下，他能看清對方的眼睫毛。
    "八百年的烏龜殼..."陸九歌輕笑，"小爺一腳就能踩碎。"
    “雖然我知道你很強，但是黃風穀可不是任由你拿捏的！！”黃風穀劉天縱暴喝一聲，重鐧裹挾著開山裂石之力橫掃而出。
    與此同時，周圍弟子紛紛祭出自己的武器，符籙、毒砂、飛劍如同暴雨般傾瀉向場中二人。
    謝無歡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卻見陸九歌連劍都沒拔，隻是隨意地抬了抬手。
    "轟——！"
    無形的氣浪以他為中心炸開。最先衝上來的十幾名弟子像是撞上了看不見的牆壁，整個人扭曲著倒飛出去。黃風穀穀主劉天縱的重鐧在距離陸九歌太陽穴三寸處硬生生停住，鐧身劇烈震顫著發出哀鳴。
    "就這？"陸九歌歪頭避開一柄偷襲的飛劍，劍鋒擦過他發梢時突然調轉方向，將主人釘在了十丈外的旗杆上。他屈指輕彈重鐧，精鋼打造的兵器竟如琉璃般寸寸碎裂。
    “可惡，差距難道真的有這麽大嗎！？”黃風穀穀主劉天縱虎口迸裂，踉蹌後退時踩碎了地磚。
    他臉色變的極其難看，忽然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血珠在空中凝成詭異符文，穀中頓時陰風大作。這是黃風穀秘傳的燃血術，當年曾助他越級斬殺過強敵。
    "小心！"謝無歡驚呼一聲。
    陸九歌卻笑了，什麽燃血術，大境界的差距可不是這小小的秘術便能彌補的，更不要說，對方的對手可是自己。
    "玩夠了嗎？"
    平淡的詢問聲中，陸九歌隔空朝著地上的劍輕輕一指。
    沒有華麗的劍光，隻是最簡單的直刺。劉天縱卻感覺周身空間都被這一劍鎖死，他拚盡全力側身，左肩還是爆開一團血花。更可怕的是，傷口處傳來的不是疼痛，而是某種更高層次的力量壓製——就像螻蟻被山嶽鎮壓時的絕望。
    黃風穀弟子們驚恐地看著他們戰無不勝的穀主，在那個對方劍下如同稚童般笨拙。每次交鋒都有大塊血肉從劉天縱身上剝離，不過十餘招，這位神遊境強者已經成了血人。
    "最後問一次。"陸九歌的劍尖抵在劉天縱眉心，"臣服，或者死？"
    劉天縱突然狂笑起來，染血的牙齒顯得格外猙獰："你以為...我黃風穀就這點底蘊？"他猛地扯碎胸前玉佩，"請老祖出關！"
    整個山穀突然劇烈震動。遠處山壁轟然炸裂，一道灰影裹挾著腥風撲來。那是個形如骷髏的老者，周身纏繞著肉眼可見的黑色煞氣。謝無歡臉色驟變——這分明是半步陸地神仙的氣息！
    "有趣。"陸九歌眼睛一亮，自己的經驗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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