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做人得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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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巧花這般急切,顯然是想在分配時多撈點好處。
    畢竟張晨軒僅僅是提供了獵物線索,能分到多少實在不好說。
    要是張晨軒當初發現黑娃子洞穴時,沒有驚動洞內的黑娃子,直接來找宋陽去獵殺,那不用多說,宋陽肯定會想著多給他分一些。
    可這家夥一通亂來,不僅把黑娃子驚了出來,大大增加了獵殺的難度,而且宋陽和王嶽為了在山裏尋找這三隻黑娃子,耗費了不少時間,折騰了許久。
    如今獵狗還接連受傷……這就好比是在跟宋陽說:“我去打黑娃子沒成功,讓它們跑了,有本事你去打!”實際上,張晨軒真正算得上貢獻的,也就隻是提供了這麽一個消息而已。
    宋陽覺得,給張晨軒適當的好處就行。
    畢竟,張晨軒既沒能力也沒膽量參與追蹤和獵殺,弄不好還會壞事。
    不是每個人都像王嶽這樣,願意出力,關鍵時刻還總是衝在前麵保護宋陽。
    吳巧花既然開口問了,宋陽也不想多費口舌,便轉頭看向張晨軒:“軒哥,你想要多少呢?”把問題拋給張晨軒,正好看看這家夥會不會漫天要價。
    要是他心裏沒點數,以後就別想再合作了,不然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
    再加上吳巧花那張愛到處亂說的嘴,說不定還會壞了自己的口碑。
    張晨軒似乎沒料到宋陽會把問題甩給他,一時間有些發愣。
    他看看宋陽,又瞅瞅吳巧花,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隨便給我分點就行,我也沒幫上啥忙。再說,黑娃子是我從洞裏驚出來的,壞事都讓我辦了,我反正沒本事把它們打下來,能分一點點就夠了……你看著給吧。”
    “看著給?你明知道小陽一向大方,還故意這麽說。不愧是在城裏混過的,心思就是不一樣哈!”
    王嶽聽出來了,張晨軒這是又把問題踢回給宋陽,分明是想考驗宋陽的人品。
    他心裏頓時有些不爽,忍不住說道:“你這人心裏就沒點數嗎?眼睛瞎,心也跟著瞎啦?”
    宋陽輕輕拍了拍王嶽的肩膀,心裏明白王嶽是在維護自己。
    自家這兄弟,向來直爽,有啥說啥,不爽了絕不會憋在心裏。
    “少說兩句!”宋陽微笑著看向這娘倆,“三隻黑娃子,取出的都是菜花膽,個頭不算大,也比不上金膽值錢,價格要低很多。
    還有三張皮毛,特別是軒哥你炸到的那隻,破損得厲害,大的那隻黑娃子也挨了好幾槍才打死,有不少彈孔,價格肯定會大打折扣。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連帶皮毛、熊鼻子和膝蓋骨,大概能賣千把塊錢。軒哥,你也別繞圈子了,直接說,你想要多少!”宋陽把話挑得很明。
    “千把塊錢?這麽多啊!不管怎麽說,我家兒子要是不跟你們講,你們怕是也不好找。多的我也不要,分兩百塊錢,不過分吧?”張晨軒還沒來得及開口,吳巧花搶先說道。
    王嶽一聽,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嬢嬢,你不覺得這要求太過分了嗎?要是張晨軒發現黑娃子洞穴的時候,不驚動它們,直接叫我們來打,那時候好對付,分他兩百,我一點意見都沒有,甚至給他更多都沒問題。
    可你問問他,他到底是怎麽做的?我們在山上找了兩天,找了多少地方才找到,你知道這有多難嗎?
    被炸過的黑娃子有多凶,你清楚嗎?再看看獵狗,都被傷成什麽樣了。真以為找到黑娃子就能輕易打下來?
    這可是要命的事!換個人試試,能不能找到都不一定,就算找到了,沒個七八個人,又有幾個有把握能打下來?也就小陽有這本事。
    張晨軒被黑娃子追過,你問問他,當時多危險。
    要不是小陽和我,他早就沒了。啥都沒幹,就說山裏有黑娃子,就敢開口要兩百……你這口氣可真不小,是不是不知道兩百塊錢意味著什麽。
    我要是告訴你山裏有豹子,豹子更值錢,你去找找看,去打打看,要是打到了,我也跟著分兩百……你們敢去嗎?有那本事嗎?”王嶽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其實,王嶽倒不是心疼那兩百塊錢,主要是覺得張晨軒把簡單的事搞複雜了,而且心眼太多,一點都不實在,看著就來氣。
    別的不說,他和宋陽可是在黑娃子爪下救過張晨軒的命,宋陽還在張晨軒被葫蘆包蟄得半死的時候救過他,張晨軒在山裏被封良明追打,跑到宋陽家裏求助。
    宋陽和宋建國還專門把他護送到桃源鎮,要不是他們,張晨軒半道上就得遭殃。
    王嶽這一番話,可謂毫不留情,話裏話外都在指責吳巧花不懂分寸,這簡直就是當麵打臉。
    一通懟下來,平日裏嘴巴像連珠炮一樣厲害的吳巧花,臉上一陣紅一陣青,尷尬得不行。
    宋陽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莫名覺得暢快。
    他沒想到,王嶽這嘴,不說話則已,一說起話來,像刀子一樣厲害。
    一旁的宋建國、王宏遠默默地抽著煙,王靜雅和許少芬則扭頭看向遠處的山林,都不摻和幾個小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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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事,他們也不好開口,但都覺得吳巧花過分,便都選擇無視張晨軒母子,讓宋陽他們自己處理。
    可事情不能一直僵著,宋陽再次開口問張晨軒:“軒哥,你自己說,你覺得多少合適!”
    事情都說到這份上了,張晨軒也明白,這是宋陽在等他表明態度。他思索了一會兒,說道:“給我三五十塊錢就行,這次確實是我做得不地道,對不住兩位兄弟!”
    這還差不多,還算他懂事。宋陽微微點頭:“到時候我給你一百塊,還有鬆樹底下那隻被你炸過的黑娃子,皮毛和肉都歸你,我隻取了熊掌、熊鼻子和膝蓋骨。”
    宋陽頓了頓,轉頭看向吳巧花:“嬢嬢,你要是覺得我給少了,分得不合理,下次這種事你讓軒哥找別人。說實話,換了別人,也就給三五十塊錢,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說完,宋陽轉頭招呼宋建國他們:“爸媽,叔叔阿姨,趕緊裝東西回去吧,時間不早了,今天到家又得摸黑了。”
    宋建國和王宏遠點點頭,紛紛起身往背篼裏裝肉。
    王宏遠和許少芬背著宋陽從樹上打下來的那隻黑娃子,王嶽幫著宋建國、王靜雅背大的黑娃子。
    宋陽的背篼裏則裝著兩隻黑娃子的皮毛和三隻黑娃子的腳掌,份量都差不多,七八十斤左右。
    東西裝好後,一行人背著東西依次出發。
    張晨軒和吳巧花也把小的那隻黑娃子裝上背,跟在眾人後麵七八米遠。
    “你這傻小子,怎麽隻要這麽點?你沒聽小陽說能賣一千多塊嗎?要兩百塊,他們每人還能分不少呢,頂得上你在城裏快一年的工資了。”吳巧花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
    “媽,你別說了,是我做事不地道。我還想著自己一個人就能把黑娃子打了,不用找別人,可我哪有那本事?”
    “就給人家指個位置,就開口要兩百,賺錢哪有這麽容易。再說了,小陽和王嶽救過我好幾次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你看看村子裏,這些年你得罪了多少人,人家都不愛搭理我們,現在好歹還能跟他們說上話,別把關係搞僵了。”
    “眼裏不能隻盯著錢,他們對我已經夠厚道了……以後不會說話就少開口!”張晨軒沒好氣地嘟囔著。
    “連你這臭小子也瞧不起我……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攢錢結婚了,你以為我在想什麽?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好,你反倒說我不是人……”
    跟在最後的吳巧花忍不住教訓道,“做人就得厚道點,你看看他們兩家,大房子都蓋起來了,一家已經娶了媳婦,再過幾個月娃娃就要生了,另一家也快結婚了……你呢?”
    “厚道也得分人吧!”張晨軒對自己老媽真是沒辦法。平時不吵不鬧的時候,覺得她還挺會做人,自己被救的時候,她還知道帶著自己上門感謝,能說不少好話。可怎麽一到這種時候就想不明白,揪著這點事不放。
    “我知道你眼紅人家一下子能賺這麽多,但攆山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風險太高了,那是拿命在拚。比起命來,賺那點錢容易嗎?
    你要是心裏不服氣,就去鬧吧,看看最後在村子裏丟人丟到家的是誰!你非要讓我在村子裏抬不起頭嗎?
    事情傳開了,以後有好事,人家還會想著你嗎?小陽找我合作,本來就是想讓我多賺點錢,咱不能把人家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再跟你說一遍,這次是我做得不對,小陽已經很給我們麵子了,沒跟我們計較,還多給了不少,咱們得知足!
    他們可是救過我命的人,換了別人,才不會管你死活呢!不能隻想著自己,眼光得放長遠點。說別人不厚道,其實不厚道的是自己。我也一樣!”
    張晨軒說完,便不再搭理吳巧花,隻是背著東西悶頭往前走。
    吳巧花聽完,也不再吭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我今天好像真的把事情辦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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